雖然是指控他的話,但語氣已經比之前哀怨絮叨時要舒緩許多。
他的視線悠悠轉向修長指骨中著的玻璃杯,過暗紅的,映照著一雙笑意漸濃的長眸。
薄閃著一點水,是紅酒留下的印痕:“bb,是想怡了嗎?”
耳尖發燙,虞清雨放下手中的杯子,再度蒙上被子,掩住那一燎起的熱意。
小聲嘟囔著:“才不要怡。”
“我這會兒看不見你,到時候你欺負我,我想告狀都沒什麼機會。”
吵架可以用怡代替,事也可以用怡代替。
至于是哪個怡,已經而不宣。
謝柏彥將杯底最后一口紅酒咽下,玻璃杯放在桌面上,細微的輕響,跟上來的是他清潤的低聲:“bb,如果想我是可以直說的。”
拋出了一個魚鉤,他主咬上,然后順勢拉扯著一同墜海之中。
從絮叨的瑣事里,從不安的排解中,還有驕矜的挑釁,大概是人之間的默契,他們的怡總是來得恰到好。
怎麼會不想他?
自然想他。
虞清雨彎起角,向窗外,夜溫,群星閃爍,一片寂清中唯有花房里亮著一盞明燈。
捂著面頰,掌心下覆著的是鋪滿靨的紅暈,細聲呢喃:“可是京城沒有雨。”
雨夜清,將所有意毫無遮掩的暴在外。
明晰清澈。
虞清雨拉開被子,腳踩在地毯上,站在落地窗前,向窗外,一片寧謐中,心跳砰砰地幾乎異常,強勢地想要宣告著些什麼。
手指點在玻璃窗上,將花房里的那盞明燈在視線中遮掩,咬了咬,一點氣聲,幾乎聽不清:“沒有雨,但我也很想你。”
薄弱的一點聲音,已然被他準確地捕捉,悠然落下的笑音徘徊在耳畔,混著私有似無的輕聲,繚繞繾綣,將曖昧點燃。
聲線低沉磁,似是肯定:“乖寶寶,真的好乖。”
一點燥意涌上,慫恿著心底按耐的悸。
“老公,我有話想跟你說。”是藏在心里很久,卻一直沒有機會對他說出來的話。
今晚氣氛極好,適合人間互訴衷腸。
“bb,請講。”很輕很啞的嗓音,在靜夜中出一點波瀾。
但有些話似乎更適合面對面說,看著他幽邃的眼睛,去凝他每一寸表。
虞清雨低頭溫笑:“我想和你當面說。”
“等我回去。”
想親口對他說那個字。
蘇倪的手安排得很快,從麻藥中清醒,只淺淺喝了口水,蘇倪便再沒作,躺在病床上像一尊塑像。
虞清雨不想擾的休息,只是靜靜在一旁陪著。
眼波微轉,回神的第一秒,蘇倪先掛斷了來自虞逢澤的電話。
接著又掛斷了第二個,第三個,甚至虞逢澤助理的所有電話。
“你們吵架了?”虞清雨扶著蘇倪的腰慢慢坐起,在后墊了一個枕頭。
麻藥的勁兒剛剛褪去,蘇倪說話還有些含糊,看著再度響起的電話,索直接關機,不想再看那個單單看見來電就煩悶的人名。
又喝了口水,勉強打起半分神:“和你爸吵架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從相安無事,到現在看見他就煩,都是他應得的。”
虞逢澤不在面前,蘇倪也懶得去維護他們表面上的平靜。
他們之間是純正的商業聯姻,不談任何,只以商場為目的。蘇倪為他扮演好一個充當門面的總裁夫人,而虞逢澤則保證蘇家的利益關系和的夢想。
所以蘇倪這些年對虞逢澤在外的鶯鶯燕燕,從來沒有任何意見。
虞清雨著蒼白的面容,斂下眸底神,輕輕著蘇倪青紫的手背,清瘦的形下骨骼格外突出,一圈手指握過的手腕也綽綽有余。
或者是已經超過正常舞蹈演員清瘦的程度,有些過于單薄了。
“蘇姨,你有想過和我爸離婚嗎?”虞清雨忽然問,掌心的溫度漸漸沾染上蘇倪的皮,傳遞著涓涓熱流,“有時候我覺得我爸真的配不上你的,是真的。”
這段時間對婚姻這件事似乎琢磨出了點其他的意味,不太明晰,也沒什麼道理,但放在此刻,那些似乎都不太重要,虞清雨說這些,只是因為蘇倪的緒。
似乎并不愉悅,而且已經持續了許多。
“其實——”虞清雨斟酌著字句開口,卻被蘇倪忽然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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