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加更    ****    夏大姑平時往外去並不走那個黑漆大門，而是借道雜貨鋪。從雜貨鋪的前麵出來，西市街上早已經人來人往，熱鬧無比了。李夏擔心夏至和黑魚兒在這裏住會嫌吵鬧，但實際上黑魚兒不要太喜歡這個地方。    對頑皮的孩子來，無時無刻的熱鬧就是他們最喜歡的東西。他們的睡眠絕不會此影響，他們喜歡眼睛耳朵一醒過來就是撲麵的熱鬧。    夏大姑要去的王家綢緞莊也在西市街上，離著雜貨鋪並不遠。因此夏大姑也不坐車，就領著幾個孩子慢慢地走過來。    他們這回沒帶大青出來，因為珍珠不願意。黑魚兒蹦蹦跳跳地走，一會牽著夏至的手，一會又自己跑去旁邊的攤販，看人家賣的鳥蟲和各樣新奇的東西。    現在的還有些早，早市還沒有完全散。    夏大姑就一直招呼黑魚兒，不讓他跑遠了。黑魚兒答應的痛快，但是看見新奇的東西依舊要跑過去。    “十六，跟著你老叔，跟著你老叔。”夏大姑就十六。看著夏至腳步輕盈地和黑魚兒來回跑，夏大姑又是笑，又是歎氣。等夏至再走回到跟前來，就對夏至：“多虧你，要是我還真帶不住他。”    夏至笑：“老叔其實很乖啦。”黑魚兒雖然老實不下來，但他還會顧忌著夏大姑，不會跑的不見。    “也就你這麽他。你爺和你都了，你老叔皮的很。每次帶出門去，都得碎了心，跑斷了。”    “哈哈。”夏至忍不住笑出聲來。黑魚兒更的時候可能是這樣的，但現在確實是懂事多了。    難得珍珠也笑了起來，夏大姑這話實在是的很有趣。    “所以我爺和我才給他尋了大青回來。”夏至又。有大青在，黑魚兒的安全係數倍增長。    夏大姑點頭，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給黑魚兒養大青的原委都是知道的。    這麽一路笑笑的，們很快就到了王家綢緞莊前。王家綢緞莊是四間的門臉，比郭家的雜貨鋪華麗了許多。掌櫃的和夥計顯然都認得夏大姑，熱地招呼著郭大。    在西市街上，人們都管夏大姑郭大。    “郭大這是帶著大姑娘來買布做裳！咱們鋪子裏剛從蘇杭那邊運了一批上好的綢緞來，花樣都是最時興的。哎呦，這兩位爺姑娘是……”    這是看在夏大姑帶著的夏至和黑魚兒了。    “這個是我兄弟，這個是我娘家的侄。爹在文山書院做先生。”夏大姑向掌櫃的簡單地介紹道。    掌櫃的又了幾句客套話，就讓夥計拿新進的綢緞來給夏大姑挑選。    夏大姑本隻打算給黑魚兒和夏至各做一套裳。珍珠這一季的新裳是早就做了的。這回是為了安珍珠，所以將帶過來，再給添一套裳。    珍珠顯然是也來了的，並不等夏大姑給挑揀，就自己挑喜歡的花樣夥計拿給仔細看。夏大姑笑了笑，眼睛一邊看著珍珠，一邊給黑魚兒和夏至挑選料。挑出幾樣覺得不錯的，就問黑魚兒和夏至喜歡哪個。

    “都行啦。”黑魚兒對新裳什麽的並不大在意，就讓夏大姑替他做主，然後還囑咐夏大姑，“給十六挑最好看的。”    “好，好。”夏大姑笑，先給黑魚兒挑了一塊寶藍的杭綢，然後就給夏至挑了好幾塊紅紅綠綠的，讓夏至選。    夏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一海棠紅，最後選了一塊淡青的料子。夏大姑又仔細看了看，就笑著點了點頭：“十六有眼。”一般青都素了些，顯老，但是夏至選的這塊雖然也很素淨，但染極好，一點兒也不沉重。    掌櫃的在旁邊看著，也夏至挑的好。“這個雨過青也是剛從蘇杭進的料子，賣的極走俏的，咱們東家也就進了幾匹。姑娘長的白淨，穿這個的裳那是極好的。”    珍珠已經挑了兩塊料子，聽見掌櫃的這樣，就跟夏大姑也要一塊。    “你今年都做了多套裳了，還不夠呢。家裏就你添的裳的多。”夏大姑就嗔了珍珠一句。    “娘，我就要這塊。”珍珠立刻就道，還有些委屈地告訴夏大姑，“咱們就去了我姥家這幾，玉環又做了三條子。比起來，我添的可的多。”    玉環郭姑父大哥的兒，跟夏大姑住隔壁。知道珍珠回來了，昨就過來看珍珠，和珍珠顯擺了半的新裳新飾。    “你呀，不要跟人攀比。”夏大姑這麽著，卻讓夥計將珍珠挑的幾塊布都拿上了。這鋪子裏就有裁，夏大姑帶著幾個孩子走進鋪子裏坐了，立刻就了裁過來給他們量尺寸。    黑魚兒是裏外三新的一套：、中和長袍，夏至也是裏外三新的一套：水藍細布，本白的立領中，再加上一套雨過青杭綢的衫，選的是府城裏如今最流行的式樣。    另外，夏大姑又給珍珠做了三條子。    “王嫂，珍珠的裳不急，我兄弟和侄的給趕趕工，不過做工可不能差了。”夏大姑一邊從錢袋裏數出錢來，一麵囑咐裁。    王嫂連連應聲。是個利落的中年婦人，跟夏大姑也是的。    “幾不見，咱們珍珠姑娘越的水靈的。”隨後，王大嫂還多瞧了珍珠兩眼，笑著道。    珍珠的臉上微微有些紅，一雙眼睛裏閃著得意的神采。    “你總誇，你看看我這個侄，可不是把給比下去了。”夏大姑就。    珍珠眼睛中的神采就暗淡下來，似乎不經意地看了夏至一眼。夏至低頭跟黑魚兒話，本沒注意王嫂的話，更沒注意到珍珠的臉。    王嫂看看夏至，又看看珍珠，就笑著道：“剛才沒注意，我這一仔細瞧才現。姑娘和大竟有些像。怪不得大要偏心侄了。誰不知道咱們珍珠姑娘是西市街上的一枝花呢，這年紀還著，再過兩年哦，那才出落的更好呢。”

    珍珠的臉立刻就轉晴了。    夏至也抬起頭來，多看了王嫂幾眼。這個人的裁手藝怎麽樣暫時還不知道，但顯然是個很會話的。    夏大姑跟王嫂了一會話，讓將裳做好之後就送到家裏，然後就帶著幾個孩子從綢緞莊裏出來。再站到西市街上，夏大姑就問夏至和黑魚兒：“要不要再逛逛。”    黑魚兒自然是想逛的，夏至也想到看看，但是知道夏大姑還有很多事。“大姑，我們今不逛了。”    夏至都這麽了，黑魚兒即便有些不願意也沒啥，他還乖乖地牽住了夏至的手。夏至知道他想做什麽，一定會安排好的。    回到家裏，夏大姑就讓夏至、黑魚兒和珍珠一塊去玩，則帶了劉嫂和紅開始忙活。家裏很多被褥裳都要收拾拆洗，院子裏也要拾掇，還有廂房裏貴重的貨也要打掃清點。    夏大姑雖然不大往前麵的鋪子裏麵去，但鋪子的貨和經營都要幫忙掌管的。    夏至就走過來幫忙，夏大姑略做推辭，也就接了。夏至很聰明，不僅手腳利落，還識文斷字，有幫忙，夏大姑就覺得手裏的活都輕鬆了不。    黑魚兒和珍珠玩不在一起，珍珠自己在西屋裏，他就跑出來，在井的葡萄架下跟大青玩。    夏至和夏大姑則是一邊幹活一邊閑聊。聊著聊著，們的話題就落在了王嫂的上。    “一個寡婦人家，帶著三個孩子，也很不容易。”夏大姑告訴夏至，王嫂因為跟王家綢緞莊的東家是同族，所以才能在裁鋪裏攬活計。攬的活計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做。王嫂的手底下還有幾個裁，手工都不錯。    “是有些勢利眼，別的並沒什麽，西市街上人們都認得。”夏大姑又。    “隻做裁嗎？”夏至就問了一句。    夏大姑抬起眼來瞧了夏至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除了做裁，也幹些保拉纖的活。”    夏至就笑了，覺得也隻有這樣才不枉了王嫂的話藝。    “嬸子！”一個姑娘從前麵走過來，滿臉是笑地喊夏大姑。    夏大姑抬起頭來：“哦，是玉環來了。”    郭玉環走過來，很親熱地稱呼夏至做四姐，然後又誇夏至能幹，可以幫夏大姑幹活。    “我就是陪大姑話，閑著沒事隨便，這裏可有什麽活要我幹呢。”夏至就笑著道。    夏大姑笑了：“玉環啊，你和珍珠你們都一樣，是該和你們四姐學學。我和你娘都能省心不。”    郭玉環就抿了抿，依舊滿臉的笑，問夏大姑：“珍珠呢？”    “珍珠在屋子裏呢，你去找玩吧。”夏大姑就，然後勸夏至，“十六，你也去跟你兩個妹妹玩一會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