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連在這住一宿都不可能，現在就要跟著劉胖子走。  Ｗｗ ＷＣＯＭ    “這就走啊，也太急了？”夏至覺得這事辦的太倉促了，但是同時也清楚，這不是婚嫁，而是買人。    所謂的買人，在這個時候跟買又有什麽區別呢，一手錢，一手教人而已。但大丫畢竟是年紀輕輕的姑娘，這對來，就是去嫁人的。    “人家想著早點兒生兒子呢，能不……”田氏順道，然後才意識到這些話不該當著夏至幾個孩子的麵前。“得了，在一塊也沒見你們咋好，現在就舍不得了？”    夏至黑線，這本就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    “你們往後也不是見不著麵了。”田氏又繼續道，“大丫不跟著進府城，就住在臨水鎮上。”    “就住臨水鎮?”夏至吃驚。    “對。”田氏點頭。    原來劉胖子的打算，並不把大丫帶回府城去，而是在臨水鎮上租了一所房子，就將大丫養在那裏，等什麽時候大丫生下兒子來，再連兒子一起帶回府城去。    這本就是把大丫當做外宅來養了啊。夏至看著田氏，不相信田氏不明白這個道理。    “人生不出兒子來，就是正兒八經地出嫁，那也得讓人給休回來。”田氏似乎明白了夏至的目的含義，就解釋了一句。    夏至覺得，和田氏真是沒什麽話好。    田氏已經告訴孫王氏，大丫都收拾好了。田氏給大丫收拾了一個癟癟的包袱。大丫自己拿了包袱，被田氏牽著手帶出了門。    二丫亦步亦趨地跟著。    夏至想看看劉胖子究竟是怎樣的人，所以也跟了過來。    劉胖子人如其名，確實是個大胖子。夏至估量他的高應該不過一米六五，而腰圍應該也差不多，整個人仿佛就是個圓球似的。    不過也因為這樣，他臉上的皺紋並不多，紅紅亮亮的，倒是並不十分顯老。    劉胖子頭上戴著帽子，出一個禿禿的大腦門來。夏至打量了兩眼，就猜出他肯定是沒什麽頭了。    人是需要比較的，大丫站在劉胖子的邊，就像是仙下凡了。    劉胖子見田氏領著大丫來了，表現的還客氣的，喊田氏做秀才娘子，並不喊姑。    “人就在這了，劉掌櫃，我們大丫是好人家姑娘，清清白白地跟了你，你以後可得好好待。”    “那肯定的，那肯定的。”也許是買賣人的習慣，劉胖子點頭哈腰地，話極為和氣。    這人已經送到了，劉胖子就讓邊一個長隨拿了一個包袱出來。打開包袱，裏麵是二十兩的整銀子，然後還有兩一點油的銀簪子。    孫王氏朝那銀簪子看了一眼，就看著田氏將包袱整個收了起來。    劉胖子就帶了大丫出門。門外已經有馬車在等候著了。劉胖子先讓大丫上了車，然後才朝眾人拱手，被長隨推著上了車。    那長隨看著應該是有些力氣的，但臉都憋紅了，才勉強將劉胖子給扶上了車。這個過程之中，夏至就一直擔心，怕劉胖子滾下來摔個好歹的。

    隨後長隨也坐到了車上，車夫就趕著馬車走了。    “可算是完了一樁了。”田氏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孫王氏則是笑嘻嘻地轉向田氏，目隻在手裏的包袱上打轉。    事辦完了，雖然不至於新人進房，人扔過牆，但田氏對孫王氏也不像方才那般心了。    “還怕我賴的你的!”田氏聲地嘀咕了一句，就和孫王氏回去了。    夏橋和樹兒回家，夏至、李夏和黑魚兒則是往後院去。隻有二丫追著車跑了一陣，直到追不上了，還在路口站了半晌，才慢慢地走回來。    夏老爺子知道這件事竟這麽快就辦了，也微微地詫異。    “老田家的人，老田家的事，那都是不一般。咱們管不了啊。”夏老爺子慨著，然後又問夏至，“那銀子你~娘打算啥時候送到靠山屯兒去？”    “我娘不打算去，捎信兒讓他們自己來拿。”夏至就。    夏老爺子哦了一聲，又沉默了一會才道：“這二十兩，加上你們給的，就是要了仙，那也差不離兒了。”    “這誰知道呢。”夏至就。    就算是這些銀錢夠給田大寶定媳婦的，田老頭想要刮銀錢，總能想出由頭來。    “爺，那個劉胖子人品咋樣啊？”夏至問夏老爺子。    “你問這個幹啥？”夏老爺子看了夏至一眼。    “就是想知道他人品咋樣，看他能善待大丫不。”夏至回答。    “啊……”夏老爺子思忖了一會，“沒跟他過啥事，做生意還行，買賣人那一套，不咋在稱頭上弄鬼。聽脾氣還行，怕他媳婦的。”    夏至總結了一下，劉胖子應該不是什麽壞人，據也不大沾花惹草，這次是真的想要兒子。不過他很怕老婆，那以後很多事就不準了。    打聽過了劉胖子的人品，夏至心中還有一個的疑問。不過這疑問誰都不好問，隻能在自己心裏暗暗地琢磨。    劉胖子著急要生兒子，那就該找個年紀大點兒的啊，過親生個孩子的年輕寡婦什麽的才是最好的選擇呢。    可這是作為人的想法，男人們似乎並不這麽想。他們似乎覺得人年紀越就越值錢，隻要來了葵水了，那就行了。    大丫別看瘦瘦的，育的還早，和孫蘭兒一樣，都是今年年初來的葵水。    ……    因為大丫的事，大家都怕夏至不開心，所以都很心，都看的眼。夏老太太就問夏至晚上想吃什麽。    “要不咱再殺隻，燉蘑菇，我看十六吃昨從陳屯拿來的那些蘑菇。”因為夏至吃啥都可以，夏老太太就做主道。    夏至趕忙攔住要去殺的夏老太太。“，昨都殺了一隻了，就是要再殺也得等幾。要不然人家都得咱家這是幹啥，太不會過日子了，殺吃。”    夏老太太被夏至的笑了起來。“這不是還有李夏在嗎，我早就打算好了，那隻大公也不用等到過年了，還有一隻老母，不咋下蛋了。這老母沒母，可聽人吃了補。”

    “再殺就殺我家的吧，我家那幾隻大公都夠分量了。”夏至就。    祖孫倆在這商量殺招待李夏的事兒，李夏和黑魚兒就都湊了過來。    最為擔心夏至不開心的，就是他倆了。也不知道李夏和黑魚兒是怎麽商量的，黑魚兒也不做平時的大人樣了，而是對著夏至擺出了一副可的笑臉，然後還繞著十六長十六短地。    黑魚兒本就長的可，就是平時裝大人，要不就是兇的樣子，現在這種乖巧的模樣是比較見的。    夏至就被萌的心肝，心裏琢磨著，黑魚兒這是無師自通掌握了賣萌的技巧了。然後再看看旁邊一臉笑的李夏，就猜到這應該是李夏出的主意。    “十六，想學下棋不，我教你下棋吧。”李夏見夏至看向他，就笑著提議。這是想讓夏至轉開注意力，免得想起大丫的事不開心。    “好啊。”夏至點頭，就和李夏到西屋來下棋。    李夏教夏至下的是圍棋。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夏至和黑魚兒已經懂得該怎麽下圍棋了。當然了，他們離真正會下圍棋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    本來這種活在黑魚兒看來是很枯燥無趣的，但是因為夏至學，他也就有興趣跟著一起學了。    李夏來了，夏至念書寫字就不再找夏老爺子，而是專門找李夏。李夏的水平自然是夏老爺子沒法相比的。又因為夏至的行帶了黑魚兒，夏老爺子暗地裏簡直開心的不要不要的。    吃過晚飯的時候，夏老爺子就出慨，提到了孟母三遷的故事。    “我這是班門弄斧了，不過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李夏你是我們家的貴人，自打你來了，黑魚兒都念書了，也坐的住了。”然後就跟李夏起了明年打算送黑魚兒到臨水鎮的私塾念書的事。    “這不家裏也拴了大車了，龍要去私塾也方便。”夏老爺子把一切都給考慮好了，並且打算等合適的機會跟夏至商量，看能不能也送樹兒一起去。    樹兒現在啟蒙有些晚了，但總比永遠不去念書做睜眼瞎要強。    “臨水鎮的私塾聽是還行，不過總比不過府城的。大~爺，你老就沒想過，把我老叔送府城去上學。我看我老叔資聰明，以後肯定能大。在臨水鎮的私塾，恐怕耽誤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夏老爺子這樣的話。    夏老爺子不由得沉了起來。大興莊的莊戶人家，能送孩子到臨水鎮的私塾讀書，就是很有出息的一件事了。夏老爺子從來就沒想過，還能將黑魚兒送到府城去上學。    李夏看著夏老爺子，繼續又道：“你老恐怕隻知道有文山書院，教的都是青年的學生。其實文山書院還有個啟蒙的班，專教我老叔這樣年紀蒙。不是我自誇，那是比外麵那些私塾強多了。”    李夏告訴夏老爺子，文山書院蒙班的教書先生可不是久試不第的老秀才，而是中過進士的老翰林。

    “翰林！”夏老爺子素來冷靜自持，聽到老翰林三個字也不能淡定了。    “沒錯。”李夏淡淡地笑著點頭。    “哎呀……”夏老爺子抬手了頭，這個作，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做過了。老爺子此刻心中是翻騰起來了。    雖然家裏已經出了一個夏秀才，夏老爺子其實本心裏不敢期兒子輩的能再出一個秀才。黑魚兒聰明是聰明，但是子太活潑坐不住，這就很難能做好學問走科舉的路。    可是，心的最深，夏老爺子不能不懷有那麽一的希冀。萬一夏家的祖墳冒青煙了呢。    而且，黑魚兒確實是聰明啊，隻要他肯用心，那就是一點就。    這樣想想，如果能夠給黑魚兒更好的學習環境，更好的啟蒙先生，那黑魚兒是不是就……    但凡孩子的爹娘，當孩子可能擁有更好的條件的時候，是沒人能夠拒絕的。    不過，夏老爺子還是有疑慮的。    “那個啟蒙班，應該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吧？”夏老爺子問李夏。    李夏一笑，又朝一邊也在聽他話的夏至看了一眼。“別人我不管，我老叔要去，那肯定是沒問題。”    李夏給夏老爺子打了包票。    “啊……”夏老爺子點頭，既然李夏當著他的麵了，那這件事就是十拿九穩。不過，“他大哥是在府城書院裏，不過龍年紀還太。他大哥恐怕也照顧不好他。”    這是很認真地在考慮李夏的建議了，已經想到要讓黑魚兒去跟夏秀才同住。    “大~爺大~你們要是跟著一起進城照看我老叔不更好。就算你們不能去，這不還有十六嗎。”李夏就朝夏至笑了笑。    “哎呀……”夏老爺子猶豫，就去看夏至。    夏至瞧了李夏一眼。在府城住了那些日子，文山書院也跑過幾趟，可沒聽有什麽啟蒙班。    不過李夏現在有，那等黑魚兒要念書的時候，就應該會有了。    不過，要跟著黑魚兒去陪讀啊，這可沒想過。    “啊……”夏老爺子畢竟是久曆世事的，這個時候已經略微鎮定下來，不等夏至答話，他就將話茬攬了過去。“李夏這個建議好，不過龍要去念書得明年了。這件事，咱們不著急，慢慢商量、慢慢商量。”    李夏點頭，他也不著急。    這麽好的條件擺在桌麵上，最後夏老爺子會怎麽選，幾乎是沒有疑義的。    “十六，你也好好想想，想來府城不？”李夏還悄悄地跟夏至了一句。    “你那個老翰林親自教的啟蒙班，真的會有？”夏至菜刀眼問李夏。    李夏就知道，有些事是瞞不過夏至的。“我爹一直想辦，老叔要去肯定有。老翰林也有，我的一位族叔，人很不錯。”    “那我就認真考慮考慮。”夏至道。    其實，這件事是不用考慮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