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誌電話裏沒有多說。

    在得知易初願意跟他見麵談話後，約定好時間地址就掛斷了。

    易初猜測，晏承誌此番找，一定是來勸離開晏霖的。

    或許還會像言小說和影視作品中那樣，給一大筆錢。

    如果晏承誌真的會給，易初肯定會要。

    然而，易初這回猜錯了。

    中午十二點，易初準時出現在晏承誌訂下的餐廳包間。

    讓到意外的是，晏承誌見到，並不像前幾次那樣板著個臉，冷若冰霜。

    反而笑瞇瞇的，和藹可親。

    易初當然不會被他虛偽的表麵騙到。

    始終提醒自己留個心眼，不要被這商界老巨猾的大人給套了話。

    “站著幹嘛？坐吧，孩子。”晏承誌笑容如春風般和煦。

    易初拉開椅子，在他對麵坐下，恭恭敬敬了聲：“叔叔好。”

    晏承誌點點頭，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壑更深，目高深莫測。

    “叔叔看得出來，其實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跟著晏霖委屈了。”

    “叔叔，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

    易初不想浪費時間跟他廢話。

    晏承誌倒像是很欣賞的直接，不再拐彎抹角。

    “叔叔今天約你出來見麵，主要是想了解了解你的家庭況。”

    聞言，易初心裏一，目戒備。

    “以叔叔的權勢和地位，想查我的家庭背景，還不簡單？”

    “哈哈，你這孩子，我沒事兒查你幹嘛呢？再說了，冷冰冰的調查，還是比不上嘮家常一樣了解來得好。”

    易初倒是坦率得很：“叔叔想問什麽盡管問吧，能講的我自然會講。”

    晏承誌端起茶杯喝茶，老鷹一般的目定在臉上。

    “霖子生日那天，你倆鬧得大。年輕人嘛，有點脾氣很正常。霖子平時也沒欺負你，你那天那樣，肯定是被急了。我很好奇，當時你提起你姐姐，似乎已經——”

    “已經去世了。”易初抿了抿，垂下目，“晏霖一直堅定地認為，是我害死我姐姐的。”

    晏承誌神抱歉：“不好意思，又讓你想起傷心事。”

    易初低著頭，語氣哀傷：“當時我姐姐被人騙到偏僻的山郊野外，被六個男人給……後來就自殺了。”

    晏承誌也低下頭：“抱歉……那晏霖和你姐姐之間——”

    “我知道，晏霖一直喜歡我姐姐。您想了解他和我姐姐的事？”

    易初有些困，姐姐已經去世這麽多年，即便了解了和晏霖之間的事，又能怎麽樣呢？

    “不是。”晏承誌搖搖頭，又頓住，竟有片刻慌，“我隻是——易小姐，你真的確定，晏霖喜歡你姐姐？”

    易初聳了聳肩：“當然。不然他為什麽要報複我？”

    晏承誌微微皺起眉頭：“你確定，是男之間，關於的那種喜歡？”

    易初非常肯定：“當然。”

    晏承誌陷沉默，靜靜地看著坐在對麵的年輕孩。

    易初非常確信晏霖喜歡的是易瑄。

    而晏承誌，也非常確信，易初並不知道晏霖和易瑄的真實關係。

    “斯人已逝，生者自強。易小姐，節哀。我還有事要理，先走一步了，易小姐慢用。”

    晏承誌起離開。

    易初不解地住他：“晏老先生，您今天把我出來，就為了問這些？”

    晏承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會兒，終是什麽也沒說，隻點了點頭。

    晏承誌走後，易初沒有留下來吃飯，靜靜坐了一小會兒便離開。

    下午三點半。

    晏宅。

    茶室裏，上好的西湖龍井已經煮好，滿室飄香。

    晏承誌坐在竹椅上，背後是一整麵落地窗。

    秋日午後的灑進來，照在他上。

    與影之間，男人衰老的麵孔，依然棱角分明，英俊立。

    而他對麵站著的年輕男人，麵容與他有著七分相似。

    “易初一直以為，你喜歡瑄瑄。”

    晏承誌一邊拿起茶壺，往自己茶杯裏倒茶，一邊平靜地述說著中午得知的這件事。

    晏霖臉沉，聲音中著幾分怒意：“你去找了？”

    晏承誌並不理會兒子的怨懣，抿一口茶，自說自話。

    “就讓一直這樣誤會下去，也好。你喜歡，爸爸不是不能理解。爸爸年輕那會兒，也有很喜歡的人。隻不過，喜歡歸喜歡，並不一定非得結婚。

    “我們這種人，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很多事可以為所為，唯有婚姻，自己是做不得主的。這些道理，相信你都懂。

    “你這孩子，打小就聰明。爸爸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家裏的事，早就全都給你打理了。

    “小時候爸爸你學這學那，是為了讓你將來能有出息。長大了爸爸你繼承家業，你聯姻，是為了鞏固整個晏氏的地位。你是個男人，男人就該扛起男人該扛的責任。”

    晏霖不搭腔，點了煙，默默聽著。

    晏承誌把玩著手裏那對文玩核桃，繼續說道：“人嘛，都是要哄的。你多哄哄，日後結了婚，讓做個小，安好的緒，也未嚐不可。

    “淩家那丫頭，我看不是個小心眼兒的人。以後你就算不跟易初斷幹淨，為了你，為了你們的家庭，也是願意包容忍讓的。”

    聽到這裏，晏霖才冷笑著開口：“您結婚以前，不也覺著我媽不是個小心眼兒的人。後來瑄瑄母親怎麽被得跳樓，您忘了？”

    他一口煙，噴出煙霧，眼神穿過煙霧看向父親。

    “這些年我對易初不好，我是混蛋，我先認了。但是這個混蛋，我打算當到底。你們誰也甭想讓我跟斷。”

    晏承誌又給自己倒一杯茶：“誰讓你跟斷了？爸爸隻是勸你，別這麽死腦筋，男人邊，誰還沒個一大一小？別說一大一小，一大幾小的都多得是。”

    晏霖冷冷著父親：“您跟別人有這好，我可沒有。”

    他轉邁開長，不疾不緩地走出茶室。

    連著一周，晏霖都沒回山裏那套別墅。

    周五晚上忙完，才讓老周開車回去。

    家裏隻有傭人，不見易初的影。

    他抬頭一眼牆上的鍾，已經晚上十點了。

    問傭人，傭人也不清楚易初去了哪，隻說天一黑就出去，走的時候看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