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華懿走到弦音對麵坐下，看著。

    “剛剛你們兩個說的都是真的？”

    “你都聽到了？”

    “你這房子的隔音效果，想不聽到都難。”

    弦音彎，起：“假的，我騙他的。”

    “啊？”華懿愕然。

    弦音眸微閃，提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沒懷孕，你知道我當初的計劃的，想用那個藥騙殷永山，讓他以為睡了我，事實上，我們什麽都沒發生，我怎麽可能懷孕？”

    以對華懿的了解，很清楚，如果承認跟殷焰說的是真的，也就是真的懷了殷永山的孩子，華懿一定會手這件事，也會跟殷焰一樣，要殷家來承擔這個責任的。

    可如果隻承認自己懷孕了，否認孩子是殷永山的，那華懿又肯定要搞清楚孩子父親是誰。

    若知道是殷焰的，他肯定又會要殷焰負責任，又很麻煩。

    所以，覺得直接否認自己懷孕是最好的。

    反正這家夥過完年就回杉磯了，現在真的不想再發生任何糾複。

    大概是見說得有理有據，華懿也不疑有他。

    “那你為什麽要騙殷焰自己懷了？”華懿問。

    弦音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這個理由好找。

    “兩個原因，一個，反正跟他之間，已無可能，不想他再糾纏，幹脆就讓他幻滅得更徹底一點，另一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要讓他覺得不僅他虧欠我，殷家也虧欠我，這樣後麵琉璃生完孩子，他們在想著幫罪的時候，能顧念到我。”

    華懿聽著也沒懷疑。

    “可是你這個謊言騙不了多久。”

    “沒關係，幾時我再找個機會假裝流了就行。”弦音有竹、一臉輕鬆道。

    華懿就沒有再多言。

    他很清楚不是那種肆意妄為的格，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既然決定這般，想必已想好萬全退路。

    ——

    轉眼就到了過年。

    為了增加過年氣氛，華懿專門去超市買了一副對聯和兩個紅燈籠，一大早就在門口釘釘子掛燈籠。

    弦音本不喜歡麻煩，但想到華懿從來沒正兒八經過個春節，難得有這個雅興，自然不會掃他的興。

    “右邊的有點高，再往下一點點，大概一兩毫米。”

    華懿忍不住“撲哧”：“毫米都上了，要不要那麽準？”

    “必須的，我的眼睛就是尺。”弦音一本正經道。

    華懿抿笑，將手裏的對聯往下移了移。

    “移太多了，又太下了，再往上一毫米。”弦音指揮道。

    華懿隻得又將對聯往上挪了挪：“現在呢？”

    “可以了，跟左邊對稱了！”

    完對聯，兩人一起手做年飯。

    原本弦音是準備將博文接來一起過年的，博文說養老城過年有很多節目，想在養老城過，就沒勉強。

    問博文有沒有將轉過去的錢繳費，博文說繳了，並拍了收據給看，才放心。

    為了讓華懿會到倉城地道的年味，弦音做了本地特的年飯菜。

    有手工蒸糕、燙了蛋、做了獅子頭。

    華懿則負責鍋仔部分。

    雖然就兩個人，但還是做了滿滿一餐桌的菜。

    開飯的時候，華懿笑問：“你猜，對門的會不會來蹭飯？”

    “不會的，大過年的，他肯定回殷家莊園了。”

    剛才在外麵掛燈籠、對聯的時候，就沒聽到506屋裏有靜。

    “行吧，那我們開吃吧。”

    “嗯，你要喝點酒嗎？”弦音問。

    家裏有兩瓶殷焰曾經拿過來的紅酒。

    華懿點點頭：“大過年的，一起喝點吧。”

    “我不能喝，昨天晚上有點低燒，早上起來吃了一粒冒藥。”弦音編了一個幌子。

    現在懷著孩子呢，怎麽能喝酒？

    見這樣，華懿自然不會強求：“那我也不喝了，就喝橙吧。”

    “好。”弦音拿起那壺鮮榨的橙，給兩人每人倒了一杯。

    華懿舉起杯子：“來，走一個。”

    弦音舉杯相，笑道：“除夕快樂！”

    華懿看著，黑眸映著過玻璃窗灑進來的，如秋日下的湖麵，波粼粼、瀲灩生姿。

    “除夕快樂。”他道。

    這是他自五歲後，第一次有人陪過的除夕，有人一起吃的年飯。

    真好。

    兩人快樂幹菜。

    弦音夾了一塊蒸糕給華懿：“吃塊這個，這可是外麵買不到的，純手工製作，你全程見證的。”弦音夾了一塊糕給華懿。

    “謝謝。”華懿夾起來咬了一口。

    緩緩咀嚼，細細品味，然後點頭：“嗯，好吃。”

    “好吃就好，我也是難得做，生怕手藝生疏做得不好吃。還有這個蛋，放到火鍋裏麵燙一燙，也很好吃的。”弦音夾起一注蛋放到火鍋裏。

    “嗯，你也吃。”華懿夾了一塊清蒸鱸魚的肚子給。

    他記得喜歡吃魚肚子的，因為那個地方沒刺。

    ——

    與此同時的殷家莊園也是一片過年的氛圍。

    院子裏到都掛了紅燈籠，所有門，包括院子和主屋大門，以及後麵一棟下人住的房間門上，全都上了紅對聯。

    屋外還專門請人做了花牆，花牆上掛了彩燈，飄著彩氣球，並用鮮花擺出了新年快樂的字樣。

    屋裏麵也是到都是進口的鮮花擺瓶，桌墊、椅墊全都換上了春節的大紅。

    下人們忙忙碌碌準備年飯。

    書房裏，殷永山一唐裝，坐在書桌前，手執筆，在寫對聯，寫好的對聯一大堆，桌上、地上，到晾的都是。

    殷焰拾步進來，看到這幅景，忍不住打趣：“這是打算拿去賣嗎？寫這麽多。”

    “我的墨寶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到的。”殷永山繼續手中作，頭也沒抬。

    殷焰笑笑，沒接話，走到一旁的竹椅邊坐下。

    他坐在那裏，看著殷永山寫了一會兒，才啟開口。

    “有件事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

    聽到他這樣說，尤其是語氣凝重，殷永山停了手裏的筆，抬頭：“什麽事？”

    殷焰對上他的視線，抿了抿薄。

    “弦音懷孕了。”

    殷永山怔了怔，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殷焰又補了一句：“也就是聶磐，懷孕了！”

    殷永山才渾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