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你不要說。”

    薛夢棋一笑，“反正差不多就那個意思。”

    然後又把他的假發一掀，“這個我戴著，都知道我頭禿！”

    顧言愣是一句話都不上，直到陸野朝看了過來，幾分詫異，幾分不解，“你會中醫？”

    在陸家這麽久，什麽時候會這個東西了？

    那當初他偽造爺爺病的時候，怎麽沒有穿？

    顧言現在所有私事，隻有陸聞檀知道，陸野都不能知道，否則會傳到老爺子耳朵裏。

    但也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他說太多，想著一會兒吃完飯再單獨說，隻簡單應了一句：“還好。”

    弄得接下來連飯都沒怎麽吃。

    結果呢？

    飯還沒吃完，沒等到單獨跟陸野說這個事，一抬頭，人都僵了。

    陸聞檀從那邊走過去，和陸野來的時候一個方向，一模一樣的距離，甚至都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走到近前，陸聞檀才薄微勾，“聚餐？”

    陸野回頭，“小叔？”

    陸聞檀沒搭理他，而是問：“這是什麽聚餐，員還複雜的。”

    顧言：“……”

    這回是周忘亭先從座位起，和陸聞檀打招呼，“陸先生。”

    陸聞檀覺得他眼，但看樣子，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倒也握了握手，“是言言的同學？”

    周忘亭失笑，“不是，我爸倒是顧言的同學。我在南海大廳見過您，有幸聽完陸先生發言。”

    陸聞檀這才恍悟，視線落在了周應林上，“原來是周老，眼拙，一下子沒認出來！”

    周忘亭意外，沒想到顧言和陸聞檀認識。

    既然邀請了顧言去家裏吃飯，他趁機對著顧言道：“既然都是朋友，正好你男朋友和陸先生一起吧，我父親熱鬧。”

    顧言表很難評。

    陸聞檀聽出了不一樣的重點，目微微瞇了一下，看向顧言，“男朋友？”

    然後看向陸野。

    陸野有點故意的有恃無恐，也不解釋，因為他知道爺爺不允許小叔和顧言在外麵表明關係。

    顧言有苦說不出，隻能一句：“他可能見誰都這麽說。”

    陸聞檀幹脆也跟著坐了下來。

    一桌子的人分更加複雜了，吃得顧言是味同嚼蠟。

    幸好周忘亭和陸聞檀聊得投機，不至於一直被陸聞檀盯著，渾不自在。

    實際上，最不自在的是薛夢棋，他直接好長時間呆若木。

    剛剛聽到什麽？

    陸聞檀，陸野的小叔，言言？

    還眼神霸道又曖昧的質疑陸野的男朋友份，然後顧言還否決了？

    所以，他們叔侄倆到底誰是男朋友？

    滿眼的好想八卦但又不敢。

    .

    顧言吃得潦草，吃完又不好自己先走，就坐在旁邊等著。

    看陸聞檀跟周忘亭杯幾次，下意識的皺眉。

    他平時不是忙的嗎？今天臨時跑來這裏喝酒真的沒事？

    “飲料喝不喝？”陸聞檀突然跟說話。

    顧言不自然的抿，搖頭，“不了，謝謝陸總。”

    陸聞檀還沒罷休，“他們家果不錯，外麵喝不到。”

    說完之後，直接做主幫點了一杯。

    陸野那邊“嚓”的打了火機。

    陸聞檀眼皮抬起，淡淡一句：“滅了。”

    陸野一臉幽怨，怎麽現在煙還管呢？

    但他還是默默的掐掉了，然後電火石的往顧言看，總不會是……在備孕？

    顧言很想走了，可是陸聞檀跟周家父子倆聊得太投，甚至都聊到公事上去了。

    實在沒辦法，用手機給他發了信息。

    陸聞檀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然後直接就朝看過來。

    在他說話之前，顧言無奈的把視線挪開了。

    這一頓飯總算吃完。

    他們先把別人都送走了，然後顧言準備自己走，手腕卻被人著，手的主人一臉幽怨，“我喝多了，你不得送我回去？”

    顧言皺眉，“要開車你還喝那麽多？”

    人家理直氣壯，“那已經喝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顧言隻能送他回去。

    上了車，他倒是開了口：“去你那兒，你到了讓司機過來接我。”

    那最好了，顧言“嗯”了一聲。

    開車不多，所以比較穩比較慢，到西廣場的時候，已經快一小時了。

    小區裏靜悄悄，陸聞檀非得跟在後麵，“太黑，怕你張。”

    顧言：“……”

    他跟在後麵才張。

    下了電梯，到家門口，顧言回頭看了看他。

    陸聞檀跟著走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靠在牆壁上，眼神迷離的看著。

    “你確定能走？”想說的是，如果這會兒難，就到家裏休息會兒，讓從速來這裏接。

    結果陸聞檀立刻接了一句：“不能，要不讓我住下吧？”

    “……”

    “你當我沒問。”

    顧言轉過去開門，陸聞檀已經不客氣的跟在後進門。

    剛要換鞋，後的人不由分說就把拉到懷裏抱著，腦袋在肩頭。

    很沉。

    “你偏心。”低低的聲音。

    顧言睫抖了抖，這是……

    撒？

    “別人都可以花你的時間，唯我不行？”

    顧言輕輕吸氣，心裏告訴自己跟喝多了的人沒必要講道理，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句：“今天是湊巧。”

    -“陸野也是湊巧？”

    “嗯。”

    -“信你。”

    -“周忘亭你也？”

    “第一次見。”顧言實話實說，一臉坦誠。

    聽到陸聞檀的聲音在肩頭明顯冷哼了一聲，倒是沒說話。

    顧言都以為他要睡著了，提手輕輕了他的手臂。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麽？”

    他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顧言的手頓在那兒。

    如果說對陸家其他人都沒有什麽，但是對他，確實有另一層愧疚。

    他明知道周爸害死了陸老太太，卻從來沒有因為這個事，對惡言相向過。

    “你怕我離開？”問。

    “嗯。”陸聞檀很低很模糊的聲音。

    顧言以為他隻是喝多了胡答應的，卻聽到他清晰的回答了一遍，“怕。”

    ”不能離開我。”

    沒辦法給他回答。

    陸聞檀在上了半天，然後掏出一個東西，塞進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