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片死寂，冷嫣冷冷地著男人，半晌不說話。

最后還是若木打破沉默：“我沒事。”

冷嫣冷笑了一聲：“你說的沒事就是連個簡單的咒都看不破？”

若木一時無言以對，想了想道：“只是暫時的，不久就能恢復。”

冷嫣道：“你還要騙我到幾時？”

若木避開的視線：“我沒有騙你。”

“那我問你，”冷嫣上前一步，“這兩年來你給我喝的究竟是什麼？”

若木道：“只是蘊養神魂的藥罷了。”

冷嫣冷不丁地揪住祂的襟，用力往旁邊一扯。

的眼睛里像是燃著兩團火，將的眼眶都燒紅了：“直到這時候你還在騙我！”

男人的心口赫然是一道尚未來得及愈合的傷口。

第115章

傷口已經有愈合的跡象，并不猙獰，可冷嫣只覺心上好像也被刀子劃了一道。

早就聽說過神樹若木的靈是療愈神魂的圣藥，又以樹心靈最為珍貴，恢復記憶后便猜到了這兩年來的藥是怎麼回事，可真的看到這道傷口時，還是到有人在心上也割了一道。

不是一刀，是一百多刀，兩年來祂在自己心上割的每一刀，此時好像都原原本本地還給了。

冷嫣疼得心臟驟一團，疼得幾乎無法呼吸，這種疼甚至超過了神魂被凌遲，超過了郗云的誅邪陣。

“你怎麼能這樣？”氣得直發抖，恨不能把這男人掐死。

若木趁氣得雙手使不上力，坐起把襟掩好，小心翼翼地把攏在懷里：“你的神魂傷得太重，只有補全后才能徹底蘇醒，繼續報仇。”

冷嫣道：“三百年前我也傷得只剩一縷殘魂，不也過來了？哪怕再花三百年，我也不要你傷害自己來救我。”

若木心中微，祂想說這次不一樣，因為的夕暝神脈已經復蘇，不等修復魂魄，神脈的反噬就能讓灰飛煙滅，唯一的辦法便是用祂的樹心靈幫克制住神脈中的煞氣。

這便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注定的死局。

可祂無法將自己在神木中窺見的天機告訴。

“不疼，養兩天就好了。”祂道。

祂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更是火上澆油。樹心靈就是祂的神力和修為，怎麼可能養兩天就能長好？

冷嫣用力扯開他的襟，連帶整個肩頭都了出來。

祂顯然比記憶中瘦了，平直的肩膀，鎖骨的凹陷，如玉山嶙峋。

冷嫣冰涼的指尖從祂傷口劃過，傷口旁的皮比旁邊略微凸起一些，這是反復割開又反復結痂愈合的結果。

起眼皮乜祂：“你再說一遍不疼。”說著指腹輕輕一按。

若木額上沁出了冷汗，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用那雙黯淡的眼眸靜靜地著，因為淺淡又有些失神，眼里有些霧蒙蒙的，像冬日起霧的湖面。

“不疼。”祂盡可能地穩住呼吸。

冷嫣收回手，從牙里出一句：“很好。”

憤怒到了極點，反而到無力，這樣一個又不知悔改的男人，連罰都不知該怎麼罰。

從心底生出一種原始的沖，恨不得狠狠地咬祂一口。

這念頭一起，甚至沒來得及從心里過一遍，已經低下了頭。

若木一怔，隨即便覺肩頭一痛，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冷嫣抬起頭：“這下知道疼了？”

若木轉頭瞥了一眼肩上整齊的牙印，心里莫名生出甜意。

祂抬起手了的后腦勺，繼續：“也不疼，像被小貓咬一口。”

更用力地咬下去，這回咬得更狠，好像要咬下祂一塊來。

接著忽然松開，伏在祂膛上。

祂漸漸覺到口傳來溫暖的意。

若木一時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拍著的背：“別哭。”

冷嫣仰起臉，雙眼通紅：“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若木用指腹末去的眼淚，誰知越抹越多。

“是我不好。”祂低聲道。

冷嫣越發來氣，認識的小樹從來都是無理攪三分，什麼時候這麼逆來順了？

心里又酸又，一抬手勾住祂的脖頸，將祂往下一拉，一口咬住了祂微微泛白的雙。

起先只是想堵住祂的，讓祂不能再說出氣人的話，可慢慢的就變了味，變得輕綿潤溫暖。

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幾乎有些不過氣，等到他們分開時，冷嫣緋紅的臉頰上依舊掛著淚痕，但眼中已氤氳出另一種意。

用那漉漉的眼睛了男人一眼，若木便覺間一，結輕輕一，祂竭盡全力克制自己：“不行。”

話音未落，冷嫣已低下頭，下一刻，潤微腫的雙已輕輕落到了祂的心口的刀傷上，若即若離地輕蹭碾磨。

細微的疼痛漸漸變一種更折磨人的東西。

正當祂努力聚集殘存的理智時，傷口忽然傳來一陣溫微的覺，祂心里好像有弦忽然繃斷了。

祂一把將托起，細細勾勒微的雙眼，胭脂的淚痣，接著是微隙的雙，巧的耳垂，秀的下頜，修長的脖頸……

什麼新神舊神，什麼造化弄人，在洶涌滔天的洪水中，理智瞬間被沖垮，碎了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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