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爻的目微微一，眼中閃過一痛苦之。

冷嫣抬起手一拂袖，章明遠只覺一勁風襲來，手中長劍手，“鏘啷”一聲掉在地上，人也向后飛了出去嗎，他在空中翻了個，勉強穩住形。

冷嫣不再理會他，睨了冷耀祖一眼：“你接著說。”

冷耀祖道：“在下也不知為何家師要對自小疼的長輩痛下殺手，若非親眼所見，在下是絕不敢相信的。一番脅迫之后，在下無計可施，只得屈從。家師命在下毀去許長老的魂魄，在下實在不忍心下手，便趁去凈室更換時，將許長老的魂魄收聚起來。”

他頓了頓：“為免被家師察覺，在下只能將許長老的魂魄暫且藏在自己靈府中，待家師出來，便將在下和自己刺傷，又將是夜當值的侍從全都殺了滅口，偽裝出有外人行刺的假象。”

他每說一句，郗子蘭的臉便白一分，到后來已完全了，明明毀去神魂、殺人滅口、偽裝外人行刺，都是他冷耀祖的主意，但卻不能反駁——一說出實，便只能承認許青文的確是殺的。

用眼角的余瞥了眼謝爻，只見他仍舊出神地著冷嫣，眉目冷峻，眼神幽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心中慌，抓住謝爻的袖子，噙著淚懇求道：“阿爻哥哥，他說的都是假的，你千萬要相信我……”

謝爻這才收回視線，看向郗子蘭，他蹙了蹙眉，目微冷，沒了平日的溫呵護之意。

郗子蘭心頭一跳，他也開始懷疑了。

向冷嫣：“這從一開始便是你設的局，你恨我，所以殺了許長老嫁禍于我。說到底你本沒有任何證據，只有一個所謂人證。”

說著又轉向冷耀祖：“我問你，假如你說的都是實，那麼許長老的魂魄又是怎麼到了的手上？”

賭的便是死無對證，許青文的魂魄雖然留了下來，但看模樣癡癡呆呆的，連人都不認得，顯然是被冷耀祖的魂火炙烤了損傷，留下魂魄又如何，還不是無法指認。

不想冷嫣卻道：“既如此，那便讓許青文本人來說吧。”

向座中掃了一眼，目落在玉清門的蕭長老上。

蕭長老就像被毒蛇盯上，頭皮一麻，果然聽說道：“可否請蕭長老幫個忙？”

蕭長老道：“宗主有何吩咐？”

冷嫣道：“這段時日以來，許青文長老的魂魄一直蘊養在玄蟲漬玉中，到如今已過七七四十九日，只需施個最簡單的凝魂咒便能恢復神智。”

頓了頓，看了眼郗子蘭，眼底掠過一譏嘲的笑意：“也請蕭長老替在下作個證，看看在下可曾對許長老的神魂施過任何法。”

郗子蘭如墜冰窟，這時才明白過來，對方一直將最致命的證據握在手上，卻讓誤以為自己還有的機會，不過是像貓逗耗子一樣在愚弄罷了。

只要許青文恢復神智，將真相大白于天下，那麼就全完了。

絕不能讓得逞！郗子蘭用哀懇的眼神著謝爻，不管不顧地傳音：“阿爻哥哥，你來時答應過我的……”

不等謝爻回答，一道寒泉似的聲音道：“玄淵神君若是懷疑在下對貴派許長老的魂魄了手腳，大可以親自驗一驗。”

“不必了，”謝爻淡淡道，“蕭長老年高德劭，由他施法，在下沒什麼不放心。”

這句話猶如兜頭一盆冷水，澆滅了郗子蘭僅剩的一點希。

蕭長老抖了抖袖子，站起道：“承蒙神君和宗主抬，老朽只有勉力為之。”

他向許青文的魂魄一指，那白霧似的冤魂便向他飄來。

蕭長老訣施咒，片刻間掌心便凝出一團淺金的靈，他將靈推許青文的魂魄中，不一會兒，那冤魂的神便起了變化。

只聽魂魄發出一聲痛苦的，忽然蜷一團，隨即又慢慢展開，待再一次飄到郗子蘭面前時，渙散的目已恢復了清明和往日的威嚴。

郗子蘭不由自主地往后：“許姨，你也被他們騙了……”

“我是被你騙了！”許青文厲聲道，眼中除了憤怒，更多的是深深的失和痛苦。

“這些年我將你當作自己的兒來疼，沒想到最后卻死在你手上。”止不住老淚縱橫，眼淚還未流到腮邊便化作煙霧消散。

太極四周頓時一片嘩然。

郗子蘭慌忙看向謝爻，對上他難以置信的眼神，忙辯解：“這不是真的，阿爻哥哥，你一定要信我，許姨的魂魄被拘走那麼久，一定被了什麼手腳……那麼心狠手辣、詭計多端，當初怎麼構陷三師兄的，現在又來害我，阿爻哥哥……”

謝爻到心臟一下下地疼，是啊，偃師宗主的確心狠手辣，智計百出，他的阿嫣原本多麼單純善良，是誰把變如今這樣的？

是他們，是他自己，是這個全心信賴的師父，親手碎了的希。

郗子蘭揪著謝爻的袖不停地泣，謝爻卻拿起的手放到一邊，問許青文道：“為何要殺你？”

許青文道：“因為我懷疑的世有問題。”

這比郗子蘭殺人還荒謬，還令人難以置信，眾人一時都有些不知所措，許青文的魂魄莫不是損太重，瘋癲了？

許青文道：“我很清醒，幾百年來我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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