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藍玉比平時多復健了一個小時,直到自己大汗淋漓,耗盡了所有的力為止。
沈微瀾一如既往的陪著他,陪他復健,又陪他吃晚餐,最后在醫院守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才回公司。
不知道的是,藍玉昨晚一夜沒睡,等走了,他才敢表現出自己的失落。
空缺了十年人生,藍玉跟二十出頭那會兒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比起三十幾歲的同齡人,他一點都不善于偽裝,應該說是還沒有學會如何偽裝。
他以為自己藏起了緒,可大段大段發呆走神,輕易就能讓人瞧出他的不對勁。
除了沈微瀾。
原茵著坐在床邊長時間沉默的兒子,心控制不住的心疼,恨不得將全世界都給他,偏偏他要的,是給不了的那一個。
也覺得憋屈,每天也很煩悶,有時候乖乖跟視頻,都有些疲于應付,特別是偶爾聽見薄司寒的聲音,或是看見他,都忍不住想掛電話。
從前那些可以寬的天倫之樂,像是悄悄地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乖乖將結束通話的手機遞給薄司寒,悶悶不樂地坐了會兒。
薄司寒抬手了下他腦袋,“想家了?”
乖乖搖頭。
“想你媽媽了?”
還是搖頭。
薄司寒睨了他一眼,“白眼狼,有的玩,連你媽媽都不想,我看你給張池當兒子算了。”
這幾天張池帶著他滿世界瘋玩,小家伙開心得都要樂不思蜀了。
乖乖這才偏著腦袋他,“給張叔叔當兒子,能不上學,一直在外面玩嗎?”
“不能!”薄司寒刻薄的道,“張叔叔要是你爸爸,會給你報一堆補習班,學一堆東西,搞不好還會讓你學芭蕾舞。”
“為什麼要跳芭蕾舞?”
“因為他朋友會跳,等你了他的兒子,當然也要學。”薄司寒頓了頓,“就好像你是我兒子,以后就得繼承我的公司,你媽媽的公司,當大老板一樣。”
“爸爸!”乖乖蹭過去,反應很快的抱住他的胳膊,“我最爸爸了,爸爸,你要吃我帶回來的小蛋糕嗎?”
薄司寒看了眼桌上被他啃得七八糟的蛋糕,“你可以拿去給張叔叔吃,他今天陪你玩,肯定又累又。”
“那好吧。”
乖乖跳下沙發,捧著吃剩下的蛋糕跑去隔壁。
薄司寒拿起手機,掃了眼視頻記錄,一分鐘二十秒,他擰眉,一次比一次時間短。
圓子是個話癆,每次喋喋不休一堆話,藍家人也都樂于捧著他,每次聊天都是半個小時起步。
把玩著手機,他很難不去往別的方向去想。
人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尤其是沈微瀾跟藍家這樣,沒有緣,只靠著維系的關系。
這樣的關系,其實跟如履薄冰沒有區別,可以一直好,也能因為某些事,瞬間就碎裂。
薄司寒清楚,讓這塊冰有了裂痕的原因,不外乎是藍玉醒了,和他這個多余的人不肯功退。
歸結底,都是為了沈微瀾。
因為藍玉對沈微瀾有了男之間的,他和圓子就都是多余的存在。
薄司寒的臉一點點沉冷下來。
在法國徘徊了數日,比預計時間推遲了四天,薄司寒帶著孩子回了臨城。
飛機落地,他給沈微瀾去了個電話,告訴回來的事,然后就把孩子送去給林媽照顧。
沈微瀾沉默了幾秒,“誰同意你帶走孩子,又不送回來了?”
薄司寒挑眉,“沒錯,就是不送回來了,沈總想要孩子,就親自來臨城找孩子的爸爸接。”
沈微瀾都無語了,“你又想干嘛?”
“不干嘛。”他語氣低沉而溫存,“圓子現在是我的人質,沈總是贖金,一手贖金,一手孩子。”
沈微瀾簡直哭笑不得,“那我要是報警呢?”
“報警就待人質,不給他吃,天天讓他吃素菜,順便減。”
“薄司寒,你可真稚。”
他著被林媽牽進門還依依不舍回頭的圓子,角浮起笑意,“想見心上人一面,稚就稚吧,有用就行。”
沈微瀾嘆口氣,“我這幾天忙的。”
“那就忙完過來,我等你。”覺得不夠,他又補充,“圓子也等你。”
沈微瀾忍不住笑了。
藍玉好奇的著,立即斂起笑,“好了,不跟你說了,等我空下來再說,你別太慣著乖乖,看手機對他沒好。”
“嗯。”
電話掛斷,薄司寒轉上了車。
閉上眼睛,靠在座位上,他淡淡吩咐,“去公司。”
“是,薄總。”
司機發車子往公司方向開去。
剛過了一個紅綠燈,張池的手機響了,是柳明悅打過來的。
盡管張池已經低了聲音,可他們談的酸臭味,還是熏到了后座的薄司寒。
他命令司機,“靠邊停車。”
“是,薄總。”
車子停在路邊。
薄司寒語氣淡淡的掀,“張特助。”
“薄總。”張池拿著手機回過頭,“有什麼吩咐?”
薄司寒指著車窗外,“下去!”
張池愣住,“什麼?”
“下車!”他滿臉不耐煩,“別讓我說第三次。”
“……”
張池只能推開車門下去,然后站在路邊無措的著他。
他收回視線,對司機道,“開車。”
司機,“……”
司機也只能照做。
車子緩緩發,薄司寒降下車窗,面無表的道,“今天別來公司了,春心漾,我是怕你影響其他員工。”
張池一聽就笑了,“謝謝,薄總!”
薄司寒收回視線,將車窗關上。
用不了多久,他就不用羨慕張池了,他們一家三口很快就會團圓了。
江城有藍玉,可是圓子在臨城,藍家想霸占,那就試試看。
……
醫院。
藍玉的視線從電腦屏幕挪到了沈微瀾臉上。
最近好像很開心,這種開心不是表現在哪種行為上,而是時時刻刻,的角都掛著淺淺的笑意。
長時間的注視,讓沈微瀾抬起頭,跟他的目遇到一起,立即站起詢問,“想要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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