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科大附屬醫院。

    江芙輕輕推開VIP病房的門。

    病房外的小客廳裏，管家陳叔已經靠在沙發背上睡著。

    放輕作，拿過毯子幫陳叔蓋到上。

    “誰啊？”

    病房裏間，程老爺子的聲音輕輕傳出來。

    “爺爺，是我。”江芙輕手輕腳地走進裏間病房，將隔門關，走到病床一側，“您怎麽還沒睡啊？”

    “天天睡，哪有那麽多覺？”

    病床上，程老爺子笑著拍拍側的床，示意坐。

    “怎麽這麽晚還過來？”

    “想您了，過來看看，您不歡迎啊？”

    “你什麽時候過來我都歡迎。”程老爺子向桌上的果籃和點心抬抬下，“不，自己喜歡哪個自己挑。”

    “不，我吃過宵夜才來的。”

    看老人家神狀態很不錯，說話也比之前更有底氣，江芙的心也輕鬆幾分。

    “小叔他這幾天太忙，沒空過來，您別生他的氣。”

    “哼！”程老爺子冷哼，“那個混賬東西，不來更好，省得我看到他就來氣。”

    提到程伽羅，程老爺子歎了口氣，過手掌扶住江芙的胳膊。

    “都是爺爺不好，老來得子，太寵他，從小他就隨心所慣了，子又強勢。爺爺不是老古板，就是想要問你一句實話。小芙啊，你是真心想和伽羅在一起嗎？”

    江芙輕吸口氣，抬起臉，鄭重地點了點頭。

    “小叔是真心對我好，我喜歡他，願意和他在一起。”

    老人家疼，希過得好，也沒有掩飾自己。

    “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覺。”

    老人家臉上滿是溫和的關之，注視的眼神，一如當年疼的外公。

    江芙不由地一陣疚：“之前我一直沒和您說實話，您能原諒我嗎？”

    “真以為我是老糊塗啊？你寧肯自己委屈，也不敢告訴我，不就是怕我這把老骨頭，撐不住這麽折騰？”程老爺子一臉心疼，“你是真心為了我、為了程家……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其實這件事真的深究起來，其實是爺爺對不起你，如果爺爺沒有幫你點鴛鴦譜，你也不用這麽多年委屈。”

    江芙一直提著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爺爺，過去的事，咱們就不提了，好不好？”

    “好。”程老爺子語氣調侃，“還我爺爺啊！”

    江芙：……

    江芙小臉有點熱：“我……我這不是習慣了。”

    程老爺子笑了笑：“以後就先伯伯吧。”

    畢竟，改口這種事得慢慢來。

    江芙笑著點點頭，兩手握住老人家的手掌。

    “我還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現在梅心戲院已經是我的，等您養好出院，我給您唱個專場。”

    程老爺子驚訝地揚起眉，“你說什麽？”

    “梅心戲院……”

    “不是這句，你說……你給我唱個專場？”

    “其實……我的嗓子沒事，這些年也一直唱著呢，就是之前怕江家再給我使什麽手段，我才沒敢說。”

    程老爺子激的手掌，都有些微微抖：“你沒騙我？”

    江芙彎：“您不是都聽我唱過一回了？”

    “你是說……”程老爺子認真凝視片刻，抬起手掌點點的眉心，“溪客，對不對？”

    難怪，當時他就覺得，臺上那位小姑娘，戲腔怎麽聽著怎麽耳。

    江芙抬起手指，豎在邊：“這可是我的小，您可得幫我保呀。”

    “好。”程老爺子笑瞇瞇地拍拍的手掌，“好……真好，太好了，爺爺太高興了。”

    一時激，連老爺子自己都把稱呼說錯。

    江芙沒有提醒他，因為知道，老人家是真的為高興。

    兩人著嗓子，低低聊了許久。

    一直到老人家睡著，江芙輕輕幫他拉拉被子，小心翼翼地離開病房。

    病房不遠，陸行之將手中的醫療記錄本，給護士長，笑著走到麵前。

    “容煥發，看樣子……這幾天心不錯？”

    “畢竟，我不用上夜班。”江芙調侃一句，鄭重向他過右手，“陸醫生，這些天辛苦您了。”

    最近常來醫院，江芙當然也知道醫院的醫生排班表。

    以陸行之的資曆和份，會把主要力都放在手之類的大事上，本不需要值夜班。

    這幾天，無論是白天來，還是晚上來。

    陸行之除了手，基本上都在科室裏。

    他這麽做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為程家老爺子。

    “自家人，不用說這些。”陸行之向眨眨眼睛，“記得……到時候請我多喝兩杯喜酒就行了。”

    “白的、紅的、啤的……管夠！”

    “這可是你說的。”陸行之笑著抬抬下，“這裏有我，回去吧。”

    道別陸行之，江芙重新回到程家老宅，卻並沒有立刻睡覺。

    而是打開電腦，將網上文化部的項目招標公示仔細看了看。

    江氏建築，這些年都已經清底細。

    隻有一個二級的古建資質，隻是勉強符合市政的招標要求。

    如果程氏旗下的建築集團參加競標，江氏本不可能鬥得過。

    現在，如果再去示弱，江遠之不會相信。

    除非……

    能想一個辦法，讓江遠之主來求。

    江芙還在思考，包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看到那個耳的電話，江芙忙著將電話接通。

    “江小姐，我是程氏旗下天誠建築的負責人趙諾，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您。我就是想要告訴您，程先生代的事，我都已經幫您安排妥當。明天上午，您能空到公司來一趟嗎？”

    “沒問題，明天上午九點，我準時到。”

    江芙歡喜之餘，又有點無奈。

    這個程伽羅，自己的事忙得馬不停蹄，竟然還幫把事都安排好了。

    ……

    ……

    第二天上午，按照與趙諾約好的時間。

    江芙準時來到程氏旗下的建築子公司——天誠建築大廈樓下。

    向一樓的接待詢問過之後，江芙轉走向電梯間。

    後悉的聲音傳來，緩緩轉過。

    不遠，程嘉木正與江薇、江遠之結伴走過來。

    “嘉木啊，你放心，隻要這個工程咱們拿下來，至有五個億的利潤，這還隻是第一期工程，要是以後的幾期咱們全拿下，幾十億不在話下。”

    江遠之正和程嘉木說的眉飛舞，注意到站在電梯口的江芙，男人臉一沉。

    “你到這裏做什麽？”

    江芙：“這裏又不是江氏建築，我為什麽不能來？”

    電梯剛好到達一樓，門打開。

    “爸，理幹什麽？”江薇拉住江遠之的胳膊，“別耽誤咱們的正事。”

    江遠之皺眉瞪一眼江芙，被江薇拉進電梯。

    站在後麵的程嘉木，冷冷掃一眼也跟進去。

    江薇手按下開門鍵，將江芙隔在門外。

    “你還是等下一班吧！”

    電梯門閉，江芙垂眸扯扯角。

    上去的快，滾得也快。

    慢條斯理地等另一班電梯下來，邁步走進去。

    等到達頂樓出來，程嘉木氣急敗壞地站在廊道裏發脾氣。

    “趙諾，你別忘了，這可是我們程家的公司。”

    “程公子說的沒錯，這確實是程家的公司。”

    一西裝的中年男子——公司負責人趙諾，笑得一臉謙和。

    “不過……我隻對董事會的命令負責，如果幾位想要用公司的資源，那就必須得到董事會的同意。”

    “我爸可是國分公司的負責人！”程嘉木吼道。

    “程公子還不知道嗎？”趙諾依舊笑著，“程淨思先生，昨天已經正式向公司提出辭呈，並且退出董事會。”

    “你說什麽……”程嘉木怔住，“這……這不可能。”

    “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可以向您的父親打電話確認。”趙諾道。

    “趙總！”江遠之討好地扶住趙諾的胳膊，“就算程先生不在董事會了，可是嘉木畢竟是程家人啊，你就看在他的麵子上，給我們江氏一個機會都不行？”

    江薇也跟著附和：“是啊，趙總，說不定以後……嘉木會進董事會，您現在給我們一個麵子，以後嘉木也會賣您一個麵子不是？”

    “不好意思，這些關係到公司的利益，如果幾位想要與我們合作，那就去和我們的業務部談。”

    趙諾微笑著開回手掌，注意到站在不遠的江芙，立刻笑著迎過來。

    “江小姐，真是不好意思，隻顧著說話都沒看到您。來，您快裏麵請！”

    抬起右手，客客氣氣地將請向辦公室的方向，趙諾裏還在說明。

    “您放心，程董事長已經待過，無論您有什麽要求，趙某一定全力配合。”

    “那就辛苦您了。”江芙淡淡掃一眼，站在旁邊的江遠之等人，“我沒耽誤您接待客人吧？”

    趙諾一笑：“瞧您說的，什麽客人都比得上您重要。誰不知道，江小姐馬上就是董事長夫人了。小王，快，給江小姐倒杯熱茶。”

    董事長夫人？

    江遠之聽到耳中，一陣錯愕。

    他這個大兒，夠厲害的。

    還以為是被程嘉木踹了，竟然是和程伽羅搞到一起。

    程嘉木心知，對方是衝著程伽羅的麵子。

    臉上有點掛不住，轉衝向電梯的方向。

    江薇心下嫉妒，撇撇，也跟到程嘉木後。

    看江遠之站著沒，轉過臉。

    “爸，您看什麽呢，走啊！”

    “啊……”江遠之從不遠江芙的上收回目，“我……我去趟洗手間啊，你們先下去，不用等我，一會兒我自己坐車回去。”

    向江薇和程嘉木擺擺手，看二人離開，他立刻轉，向江芙追過去。

    “小芙，等等！”

    江芙彎彎角，再轉過臉，已經臉冰冷。

    “江總，有事？”

    “什麽江總，怎麽和爸爸說話呢？”江遠之笑著站到邊，一臉討好，“還和爸爸生氣呢？”

    趙諾轉過臉：“江總，這位江小姐也是您的兒？”

    “那當然，這可是我的大兒。”江遠之笑著向趙諾湊了湊，“趙總，您不看僧麵看佛麵，我這大兒和程伽羅那可是關係不一般的，您……再考慮考慮？”

    “江小姐……”趙諾將目看向江芙，“您看呢？”

    看趙諾態度鬆，江遠之忙著將江芙拉到一邊。

    “小芙，之前是爸爸不對，爸爸也是……一時衝，你就幫爸爸和趙總說說，隻要你幫我把這個周部長的項目談，別說一個梅心戲院，你想要什麽我給你什麽。”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江芙裝出思考的樣子，“如果我要我媽那套頭麵呢？”

    “這……”江遠之有點心疼，“小芙，那套頭麵，可比戲院還值錢呢！”

    “不行算了。”江芙轉就走。

    “別別別！”江遠之忙著拉住，“隻要你幫我把這個項目拿下，那套頭麵……爸爸給你當嫁妝，怎麽樣？”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如果能靠上程氏建築，以後大工程多接幾個，頭麵的錢也就回來了。

    更何況，還能賣程伽羅一個人。

    江芙：“你以為我會信你，到時候你肯定又會找借口反悔。”

    “爸爸能是那種人嗎，你和小薇都是我親兒，這手心手背哪個不是啊，爸爸怎麽可能真的不疼你？要不……”江遠之咬了咬牙，“隻要你說服趙總，讓我掛靠程氏的資質，把這個項目拿下。我立刻把頭麵給你，一手簽合同，一手貨。”

    知道對方已經主跳進挖好的坑，江芙眼底閃過笑意。

    臉上卻還是不不願的。

    “我考慮考慮吧。”

    “那你可快點啊，再過兩天，可就正式招標了。我等你電話啊，趙總，您忙哈。”

    向二人擺擺手，江遠之笑瞇瞇離開。

    “您這個渣爹，可真是變臉如翻書。”趙諾冷笑，“難怪，程總會這麽安排。”

    “我都習慣了。”江芙過右手，“那……接下來的事就辛苦您了。”

    趙諾輕輕握握的手掌，“放心吧，我一定配合您把戲演好。”

    江芙想到一件事，忙問：“咱們程氏不會有什麽損失吧？”

    “怎麽會，這個工程原本就是我們想要拿下的工程，畢竟，這方麵咱們公司是專業的。”趙諾笑道。

    江芙點點頭，又到趙諾的辦公室坐了一會兒。

    確定江遠之等人已經離開，重新回到梅心戲院。

    不知不覺，已經是黃昏時分。

    知道米萊馬上就要帶演員們過來排練，江芙主走出辦公室，準備讓工作人員搬幾箱水到樓下。

    廊道裏，突然響起一個悉的聲音。

    “江小姐，不好意思，又來打擾您了。”

    轉過臉，看到微笑著走過來的安，江芙的心髒重重一跳。

    今晚，他不是應該和程伽羅見麵的，怎麽會跑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