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舟的手還掐在沈清歡的下顎上，隻是他的眼神卻不似初時那般幽暗。

    片刻後，他驀然鬆開了手。

    沈清歡的心裏也隨之一鬆。

    抬眸看著還住自己的人，啟，嗬氣如蘭，“你……你先起來……”

    “嗯？”傅雲舟沒。

    “你這樣的我不過氣。”

    見秀眉微蹙，臉略微有些蒼白，傅雲舟不疑有他，側過子在邊躺下，他隨即一把撈過鎖進懷裏，一並扯過被子蓋到了兩人上。

    不經意間到沈清歡微涼的手背，他下意識問了句，“手怎麽這麽涼？”

    “……天氣稍寒些便會如此，我早習慣了。”

    傅雲舟沒再說話，而是拉著的手塞進了自己的襟裏。

    “誒……”沈清歡一驚。

    “暖暖便好了。”

    “很、很涼的。”微微翹起指尖，雙手有些無安放。

    “無妨。”他渾然不在意似的。

    溫熱的手掌覆在了的手背上，將的手掌整個在了他的心口那裏，融融暖意過掌心傳過來，漸漸蔓延至指尖。

    這樣心細如塵的傅雲舟，終於讓沈清歡尋回了些許悉的覺。

    埋首在他懷中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同他打著商量，“明日……我可以回府嗎……”

    話落，明顯覺傅雲舟呼吸一滯，箍在腰間的手開始收。

    連帶的，的心也吊了起來。

    “你要離開我？”

    “……不是。”見他的反應不至於太過激，沈清歡抿了抿，試探著繼續說，“若我白日不在府中，定會被人察覺。”

    “那又如何？”

    “恐於你我聲譽有損。”

    “名聲如何我不在乎，難道你在乎？”不待回答，傅雲舟便徑自道，“如此，我將那些嚼舌頭的人都殺了便是。”

    “……”

    他這麽說，哪裏還敢說在乎名聲。

    隻是——

    “若沒有太妃薨逝一事，我們的婚期原就快到了，按理說，大婚之前原是不該見麵的。”微微抬眸瞄了傅雲舟一眼，沈清歡努力下心底的異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緩緩蹙了下眉頭，手卻近乎討好的輕輕揪住了他的前的衫，“若你實在不願，我明日夜裏再來找你，如此可好？”

    傅雲舟不吭聲。

    見他並沒有似方才那般直言拒絕，沈清歡覺得有戲，趕趁熱打鐵，“不然，明夜你去沈府找我？”

    他依舊不說話，卻輕輕哼了一聲。

    沈清歡眼觀鼻、鼻觀心，輕輕咬了下，做出了什麽重大決定似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開口時語氣，貓咪似的撒著，“你……你便應了我，可好……”

    如此溫聲語的同他講話，傅雲舟隻覺得自己子都了半邊，心裏更是的一塌糊，怕是這會兒不管提什麽要求，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

    而也正是因為他一時被沈清歡迷的五迷三道的，稀裏糊塗的就低低“嗯”了一聲。

    話已出口，如覆水難收。

    心知自己著了的道，傅雲舟鬱悶的摟了，薄輕咬著的耳垂低聲咕噥了句，“日後總有收拾你的時候！”

    他的語氣惡狠狠的，但沈清歡卻知道，自己安全了。

    至今晚是安全的……

    *

    從打記事兒開始，沈清歡就沒再與人同床共枕過。

    更何況是與一名年男子，自然更是沒有。

    是以被傅雲舟抱著，即使他的懷裏很溫暖，讓的手腳都不像自己睡時涼涼的，還是沒什麽睡意。

    窩在他懷裏，也不敢一下，不一會兒的工夫子便麻了半邊。

    靜靜的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心裏不琢磨著傅雲舟的異樣，約莫過了好半晌，覺到傅雲舟的呼吸漸漸變的清淺綿長，沈清歡想著他可能是睡了，於是試探著輕輕挪開他箍在自己腰間的手。

    誰知才一，就聽傅雲舟的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

    “你要去哪兒？”

    聞言，沈清歡的子猛地一僵。

    驚愕的抬頭，“你沒睡著？！”

    他的聲音中本沒有半點睡意。

    “你想溜走？”傅雲舟的語氣變的危險。

    “……沒有。”

    輕輕搖頭，“隻是你如此……我的胳膊麻了，睡不著……”

    “真的不是要跑？”他明顯還有懷疑，可手卻已經先一步握住了的手背，不輕不重的幫著，緩解了些許不適。

    恍惚間，竟讓沈清歡想到了之前。

    那時他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不容易接近，卻也是這般溫小心的幫按著。

    其實……

    不管他的格怎麽變，骨子裏都還是會有從前的影子吧。

    他的心裏，總還是留了一點給。

    “多謝。”

    “我如此做，可會讓你將心放在我的上？”他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沈清歡眸微閃。

    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含糊不清的嚶嚀了一聲，假裝困倦的糊弄了過去。

    傅雲舟用那樣的語氣同自己講話，讓無法昧著良心欺騙他。

    因為在心裏，自然是更在意從前的那個傅雲舟……

    *

    這一晚，沈清歡基本就沒有睡。

    傅雲舟大抵也沒有睡，因為他雖然不說話，可抱著的手臂卻從未鬆懈，而且每隔一會兒就會換個姿勢，倒是讓的沒再出現僵麻的況。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沈清歡的眼皮才漸漸變的沉重。

    其實不是困的，而是的神支撐不住了。

    思緒微散，似乎覺傅雲舟在的額上輕啄了一下，隨即說了句什麽便離開了寢房。

    沒有聽清，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灑滿了整個房間。

    外間似是候著兩名婢，聽到間的響忙掀開帳子走了進來，個個低眉斂目，行走間未發出毫聲音。

    “奴婢參見太子妃。”

    沈清歡：“……”

    還沒過門呢吧，難道睡了一覺令時間都變快了？

    那兩名婢似乎並不覺得這般稱呼有何不妥，繼續道，“奴婢服侍您梳洗吧。”

    “傅……太子殿下呢？”看這時辰，他應當已經散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