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同北帝講起了沈約之前告訴的那段往事。
按照沈約所言,北帝當年人在東曜,本不是北冰太後所言的生了重病在北冰靜養。
也就是說,二人之中有人說了謊話。
雖然沈約不是什麽好人,但據北溟淵描述的北冰太後的為人,沈清歡更願意相信前者說的是真的,而那位太後所言,指不定是為了掩飾北帝當年真實經曆而撒下的彌天大謊,更有甚者,當年害他流落在東曜的始作俑者其實就是那位太後娘娘。
當然了,這些也隻是的猜測而已。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沈清歡帶北帝去見了沈約。
看著兩人相似的樣貌,北帝本就沒怎麽懷疑沈清歡的那顆心不愈發堅定。
走出地牢,北帝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猶豫了片刻,他到底還是開口問道,“你娘親如今在何?”
“涼州。”
“怎麽會去那兒?”
“此事說來話長。”沈清歡秀眉微蹙。
心裏想著,還有義父和顧莊主在一旁虎視眈眈呢,若北帝當真是父親,要與娘親破鏡重圓怕不是什麽易事。
回過神來,見北帝還等著自己後麵的話,便簡單概括了一下回答道,“多年之前有人想害娘親,娘親的一位故暗中救了。
毒雖解了,但娘親也同您一樣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也如此?!”
“嗯。”沈清歡點了點頭。
“唉……”如此一來,他們若要相認便又多了一個難度。
“此事急也無用,還是等您與娘親見了麵再說吧。”
“也隻好如此了。”
他此行來東曜的目的便在於此。
太後的話他從始至終就沒有相信過,這些年來他們明爭暗奪,彼此不知給對方使了多絆子,又何來最初所言的關切護一說呢!
方才聽清歡說了那麽多,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大概當年是自己一時不慎著了太後的道,僥幸保住了一條命卻意外流落到了東曜。
也是在那時,他結識了慕煙,同生下了清歡。
可惜好景不長,他的行蹤最終還是落到了太後的耳朵裏,於是暗中派出殺手殺害他和慕煙,隻是自己後來為何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北冰他暫時還沒有想明白。
他自然不會相信是太後一念仁慈放過了自己,那當中許是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
一路跟沈清歡往回走,北帝忽然停下腳步,遞給了一樣東西。
沈清歡狐疑的看向他,就見他手裏拿著一塊沉甸甸的、鐵塊一樣的東西,形狀似虎一般。
微怔,眸凝住,“您這是……”
“虎符。”
聞言,沈清歡大驚。
虎符可調兵權,他居然就這麽給了?!
別說這會兒還不能完全確定自己是他的兒,即便真的是,兩人之間如今隔著兩個國家,他怎麽能如此輕易的就出兵權?
看著沈清歡臉上意外的神,北帝的反應卻淡淡的,仿佛自己這般舉本就十分應當。
徑自將虎符塞進了的手裏,北帝溫聲說道,“其實我此次來東曜,其中一個目的便是為了此事。
若你當真是我兒,這自然最好,我將虎符給了你,你想拿著它自保還是給傅雲舟都隨你。
而倘若你不是我的兒,這虎符便算是我經由你手給傅雲舟,還他能看在此事的份上日後吞並北冰時主攻皇室,勿要連累了那些無辜的百姓。”
“您……”
“四國局勢已變,統一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
西秦和東曜既已早被傅雲舟收囊中,我又豈會為了自己的皇位就令百姓陷在水深火熱當中。”
聽聞北帝如此說,沈清歡震驚非常。
他怎麽會知道西秦在傅雲舟的掌控當中?
迎視上沈清歡驚訝探究的目,北帝無聲的失笑,“我雖無野心,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之前西秦向北冰和南梁發兵時他便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兒。
與其說西秦帝狼子野心妄圖吞並北冰和南梁,倒不如說他是為了給東曜行方便,可國與國之間的紛爭又豈會有如此簡單純粹的聯盟,在如今這個世道,為帝者除了自己怎麽可能如此全心的相信另一個人!
是以他便猜測,西秦怕是早已了東曜的附屬。
這猜測雖然稍顯大膽,但不無可能。
北帝語氣輕鬆,“收著吧。”
頓了頓,他忽然問,“我來時曾聽說,你如今有孕了?”
問及這個問題時,北帝眸微亮。
他沒想到,自己孤苦無依這麽久,突然之間多出了一個兒不說,竟連外孫兒都有了,不可謂不令人激。
“即便日後證明你我並無關係,我也想認你當個義,不知你意下如何?”他覺得他們兩人還有緣的,其實他不太相信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沈清歡微怔。
怎麽如今一個兩個的都想認當義呢?
本是對此到驚奇,不想這短暫的沉默卻令北帝誤會了,隻當是不願意呢,目不稍顯黯淡,“若你不願意……便算了……”
“……非是如此。
您有此想法,清歡自然萬分榮幸。
隻是在我心裏,自然還是希您就是我父親的。”畢竟種種跡象都這般表明,不該不是才對。
聽到沈清歡的話,北帝心裏不有一欣。
為了確保北帝的安全,也免得被旁人發現他的行蹤,傅雲舟直接將人留住在了宮中,就同北溟淵在一起。
他原是在此為了等慕煙前來的。
沈清歡來慕煙,原是為了讓他們彼此見見,看看能不能刺激彼此想起曾經的過往,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顧楓這個存在!
這麽多年,他雖甘心守在慕煙邊,從來也不曾勉強什麽,甚至能夠大度的接沈清歡的存在,但不代表他能同樣以一顆包容心去看待同慕煙有瓜葛的北帝。
是以可想而知,這兩人一見麵火藥味會有多重。
沈清歡在旁邊看著,莫名覺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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