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自然明白張若塵所說的「第二筆帳」指的是什麼。【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正是當初,張若塵在黑暗之淵外渡神劫功,卻被他廢掉修為的那一擊。
廢而不殺,本就是大忌。
承現在的因果,怨不得誰。
「帝塵修為有,可戰半祖,又攜整個劍界之大勢,你若要討帳,當今天下,誰敢不還?」
擎天已是重新平靜下來,道:「敢問帝塵,打算讓老夫如何還?」
張若塵道:「來地獄界前,九天前輩拉我喝了一次酒。他說,當初逆神族遭滅族之劫,所有族人都在煈咒下燃燒,是你將他帶回天南生死墟的死神廟中躲藏,以避詛咒。當然,後來大家都知道,九天並不在詛咒之列。」
「他沒有為你求,但我知道他給我講此事的目的。」
「你廢我修為,我本取你神心。但九天前輩對我有恩,他的面子,我是要給的。」
「擎蒼,你是一個面人,我就不出手了!自己挑選一位繼承者,將神心傳給他,做天南的未來之主。從今往後,我不再為難天南的任何修士。你看如何?」
擎天坐如鐘,一不,道:「你要我自廢?憑你現在的修為,還做不到吧?」
擎天的前十丈,是他的秩序小天地,任何修士都無法輕易將之破開,傷到他真。
在旁神樹的加持下,他可源源不斷調天地之氣,和天南生死墟歷代先賢留下的銘紋。其中不乏有半祖銘紋和始祖銘紋,可讓他發出遠勝自修為境界的戰力。
神力修士,在占據天時地利和準備充分的況下,同境界可立於不敗之地。
一境界,也可一換一。
正是如此,殞神島主這位神力半祖,才可為,當世唯一有機會在始祖面前自神心的存在。
張若塵雙瞳浮現真理華,手中的沉淵神劍不停鳴。
隨著逆神碑質的力量,從劍中釋放出來,神樹下的銘紋到影響,逐漸變得虛淡。
「生死墟,的確是一獨特的地方,在這裡我還真沒有把握戰勝你。但,既然擎天不想面,那就戰,倒要看看是你的陣法、符紋、死亡念力厲害,還是我手中之劍先破滅這片天地?」
「嘩!」
張若塵絕不會輕視擎天,直接釋放出始祖翼。
滂湃的氣外溢,與生死墟的天地之力對抗。
始祖神氣和始祖規則,與神樹下的規則銘紋撞在一起。
一場大戰一即發。
石磯娘娘甜悅耳的聲音,在天南生死墟中響起:「年輕人就是火氣大,有多深的恩怨,不能坐下來好好的談?」
這可能是世間最聽的聲音,沖淡了肅殺氣氛,就像水流撲滅烈火。
石磯娘娘從生死門優雅的行來,神袍大袖如雲,纖腰盈盈一握,白流霞,花鈿緋紅,慵懶、高貴、冷傲……種種不同的氣質,在上不斷變換。
上那種令人室息的,充滿仙蘊和靈氣,使得生死墟的景象變得完全不一樣,不再死氣沉沉,反而生機,宛若仙境。
這「萬古第一人」的稱號,絕對是名副其實,沒有打任何折扣。
瀲曦跟在後,秀目低垂。
吸收了魂母的半祖神魂,繼承了魂母的半祖之,瀲曦本已有了超絕的修為。但,在石磯娘娘的絕環下,無論修為還是貌皆被蓋過,不再那麼驚艷。
卻也多了一惹人生憐的塵俗之,沒有石磯娘娘那樣的距離。
張若塵從進天南生死墟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等石磯娘娘,見現,心中反而是暗
暗鬆了一口氣。
報復天南,討帳殺人,自然是要做。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
張若塵從來沒有忘記來黑暗之淵防線的真正目的,闖天南,只是為了釣石磯娘娘這條人魚。
不現,怎麼與談條件?
張若塵不聲,冷道:「娘娘應該是沒有被人廢過修為,本不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所以,才能說出這樣的風涼話。」
香風襲來。
石磯娘娘人的姿,出現在張若塵和擎天的面前。
臉上笑容散去,道:「擎蒼在替本座煉製有盡丹,丹之前,他的命和修為,誰都不能。」
張若塵自然知道「有盡「二字代表什麼。
有盡,對應的是「無盡」。
空間之道的極限,是無限。
時間之道的極限,是永恆。
而明和黑暗之道的極限,則是無盡。
無限、永恆、無盡,皆是不可能達到的境界,所以黑暗詭異退而求其次,修煉了空間之道中的「萬象無形」。
很顯然,石磯娘娘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修「無盡」,所以才將自己的始祖之道,定為了「有盡」。
張若塵道:「有盡丹?敢問娘娘,有盡中的黑暗盡頭在哪裡?恕我修為淺薄,尚看不到黑暗盡頭。有盡丹是否只是搪塞我的言語?」
石磯娘娘深知以張若塵現在的實力,已經不可能輕易將他打發,必然需要一個說法。
道:「這世間的道,並不是黑暗才有有盡和無盡的說法。石族修士的道,亦有有盡和無盡的說法。」
「願聞其詳。」張若塵道。
石磯娘娘道:「你可還記得碲是如何出世的?夜土是他的,幻滅星海的每一顆星辰,皆是他的一部分。」
「一尊石族半祖的石分解後,可化為一片星海。」
「所以,現在你知道了吧?」
「石族有一種天道,就是不斷將宇宙中的質吸納和同化,最後,融,變自己的一部分。」
「當石化質足夠多的時候,自然可以晉升半祖,甚至是始祖。這恰恰和黑暗之道的吞噬屬不謀而合!」
張若塵若有所思,道:「碲擁有的石化質,是幻滅星海的大小。娘娘若走這條路證道始祖,得需要多質?整個地獄界嗎?」
「匯聚整個天庭宇宙的質,也是夠的。」擎天道。
「一方宇宙!這就是你的有盡?」
張若塵輕輕搖頭:「娘娘若走這條路,與要收割天下的長生不死者有什麼區別?這是一條死路,註定被天庭和地獄界所有修士所不容。當然,也包括劍界。」
石磯娘娘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這般說一樣,紅微翹,笑道:「若擁有質,就能直接吸納,那麼,所有石族修士都可以衝擊始祖大道了!哪有那麼簡單?」
「我若是要吸納一方宇宙,當初就會先吸納石族的十顆石神星,而不是將它們分發下去。」
「其實,要收集足夠多的石化質,煉製有盡丹,並不一定要祭煉天庭宇宙,或者地獄界。」
「只是一個碲,擁有的石化質,就已經足夠我前進很大一步。玉煌界、黑暗之淵、北澤長城,這些地方蘊含的質,任得其一,或許都能助我踏有盡。」
「除此之外,魘地、奈何橋、九首石人,蘊含的質,皆不會於碲。」
「當然,還有最為重要的黑暗詭異,或者稱祂為白元。我相信,在無數億年的久遠歷史上,祂憑藉黑暗之道和空間之道吞噬的質,絕對堪比天庭和地獄界這樣的一
方宇宙。」
「祂,便是我最大的目標。」
張若塵陷沉思,思考石磯娘娘這番言語的真實。
對上這樣的古老半祖,必須慎之又慎。
半晌後,張若塵道:「所以,所謂的有盡丹,其實是要用九首石人的兩塊殘軀加上碲的頭顱煉製?」
「這只是最早的一批!而且,只是主料。」擎天道。
張若塵笑了笑,道:「其實我神力也很強,而且我擁有地鼎。煉丹的事,未必要假借於他。」
「這能一樣嗎?」
石磯娘娘白了他一眼,道:「帝塵是劍界之主,既要忙於修煉,又要奔走天下,有多時間替我煉丹?這是其一。」
「其二,你現在倒是說得好,真到擎蒼被你廢掉,指不定你要與我提什麼離譜的條件。本座怎麼可能將此事給一個完全無法掌控的人?」
「其三,擎蒼可以調整個死族的力量,幫我收集資源和質。你可以調整個劍界的力量,幫我這麼做嗎?你答應,劍界的諸神都不會答應。」
石磯娘娘向瀲曦投去一道眼。
瀲曦施施然上前,輕道:「帝塵,二大人乃是天圓無缺,殺了他,已經是重創天南,此事娘娘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你的面子。」
「至於里子,既然當初擎天是廢你修為結怨,那麼補償一些修煉資源和神藥,想來是可以彌補。」
張若塵凝肅的盯過去,沉聲道:「瀲曦,在石磯娘娘邊待久了,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是誰的人?要不要我替你回憶回憶?」
迎著張若塵凌厲的眼神,瀲曦不僅沒有氣惱,反而心有一莫名的興。但臉上卻是半分也沒有表現出來,冷哼一聲,默默後退到石磯娘娘後。
擎天道:「老夫這一生,已經活得夠久了!帝塵的提議,倒也不是不可,但可否等到老夫幫石磯娘娘煉製完有盡丹?到時候,有始祖庇護天南,老夫死而無憾。」
「我等不了那麼久,誰知道這是不是緩兵之計?今天,我就要一個結果。」張若塵道。
石磯娘娘何等智慧的人,在印象中,張若塵還很如此咄咄人。面對隨時可能攻打白谷的黑暗詭異,他不該如此不顧大局才對。
張若塵應該明白,殺二大人,已經是的底線。
真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擎蒼自廢,死族怎麼可能不?
而石磯還有什麼面可言,今後還有誰會追隨?
石磯娘娘道:「張若塵,就算我不出手,真要魚死網破,你有幾的把握在生死墟中戰勝擎蒼?這樣吧,給我一天的時間,一天後,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好!半祖的面子,我必須給。」
張若塵比他們想像中更加乾脆,丟下這話,便徑直離開天南生死墟。
「安心為我煉丹,此事本座會解決。你那二弟子得罪的人太多了,能保他這幾萬年,已經是極限。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爭氣,他若能彌補破綻,真正的做到天圓無缺,怎麼可能被找到?」
石磯娘娘留下這話,便與瀲曦一起走出生死門,站在了結滿星球的死神樹下。
瀲曦傳音道:「擎天怕是會生出怨念!當初,娘娘是答應了幫忙庇護二大人,他才帶領死族,投到娘娘座下。」
「擎蒼是個聰明人,當明白時局。當然,就算他生出怨念,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也看見了,張若塵殺天南老二的意念是何等堅決,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相比於得罪他,擎蒼的怨念,算得了什麼?」石磯娘娘道。
瀲曦到震驚,在心中,石磯娘娘一直運籌帷幄,智深如海,世間就好像沒
有做不到的事。
但說到張若塵,語氣中,竟帶有強烈的忌憚。
「本座若出手相救,天姥一定會出手。不提羅剎族和量組織的仇恨,便是剛從張若塵那裡得了后土嫁,就肯定會幫張若塵擋住半祖以上的一切敵。」
石磯娘娘看向瀲曦,道:「當著擎蒼的面,很多事不好談。你單獨去找張若塵,我要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
瀲曦道:「娘娘,這次我們也太弱勢了吧?」
「張若塵攜挫敗黑暗詭異的餘威,如今,正是鋒芒畢,與他,對我有什麼好?只有適當的示弱,才能讓他先暴自己的目的。誰的真實目的先暴,接下來就會更加被。」
石磯娘娘心中也有自己的謀劃,想從張若塵那裡得到的,遠不止保住擎天。
石磯娘娘道;「我的這番話,你不會告訴他吧?」
「娘娘放心,瀲曦絕對守口如瓶。」
「困了,該回去小憩一會兒了,煩心事是越來越多,不能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得想個能夠懶的辦法才行。」
石磯娘娘了個懶腰,化為一縷白,消失在虛空中。
……
第二天,瀲曦拖著疲憊不堪的子回到琉璃神殿,眼神古怪,小心翼翼向石磯娘娘稟告道:「帝塵……帝塵說,想要他改變主意,除非娘娘嫁劍界。是自己人了,自然也就能放過。」
石磯娘娘慵懶的躺在玉榻上,上只蓋有一縷半銀半藍的輕紗,道:「所以,你還是將我昨天的話告訴了他,他這才獅子大開口,一口想要將本座全部吞掉。不然,以他現在的修為,哪敢這般貪心!至也該等到半祖之境後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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