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8章 長河之上

  風閣中，一陣寂靜。

  重明老祖這樣的存在，就如此隕落了？

  昔日南方宇宙之主，九十三階的神力巨頭，便死在這風閣中，他們等於是見證了這一切。

  眾人看張若塵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敬畏。

  「冥國乃當今宇宙數一數二的兇殺之境，危險至極，趕離開。」張若塵道。

  以七大人為首，諸神駕馭一團團神，衝出風閣。

  「結陣，破冥兵大軍。」

  七大人雙手托舉起來。

  死神樹在他後呈現，樹幹從數十米高，快速瘋長到數萬米高。

  繁茂的枝葉間，垂落下無數陣法銘紋。

  命運神殿的諸神，釋放神境世界，化為一座座陣基，與死神樹一起結合擊陣法。

  所有神靈的力量，連接為一。

  風閣外，黑雲一層層堆積，籠罩天地。數之不盡的冥兵，手持戰戈，站在雲中。

  戰旗八萬，擂鼓震耳。

  這些冥兵大軍修為不高，未達神境，但他們下的黑雲，乃是冥國八萬樓的陣法凝聚而，戰意相當凝結，形一尊尊高大巍峨的戰魂。

  戰鬥一即發。

  風閣東北角的黑雲中，殺聲沖天，戰鼓聲聲如驚雷。

  一尊千丈高的幽冥戰魂，手持一面寶鏡，打出一道紅的死亡束，擊向死神樹。

  「是我的清魂鏡。」

  一位命運神殿的大神驚呼，繼而裡低聲罵咧。

  他們被擒拿後，戰兵自是被收走。

  七大人展現天圓無缺的英姿風采，一指點出，將飛來的死亡束擊散。

  指勁飛黑雲，破開陣法銘紋。

  片的冥兵，如雨一般墜落。

  那尊幽冥戰魂被擊中膛，低吼一聲，軀消散。

  而清魂鏡，則是碎而開，化為廢鐵碎片，如流星一般四散飛。

  「一起催陣法，殺出冥國。」

  七大人飛落到死神樹之巔，迎風而立，形卓然，攤開右手，一掌打向天穹。

  掌心數十億個符紋，化為滿天符雨飛出，將黑雲衝垮了一大片。

  死神樹下的諸神，快速移形，上百座神境世界運轉，化為一座陣法磨盤，向外推移出去。

  陣法磨盤所過之，冥兵陣形崩潰，無法抵擋，盡皆煙消雲散。

  說到底，正如張若塵猜測的一般，冥國中的陣法，只有冥海之靈可以控。八萬冥樓中的冥將，只能激活陣法銘紋防守。

  ……

  被擋在妖祖嶺外的修辰天神，正氣急敗壞，心生應，眺風閣所在方位。

  只見，厚厚的冥氣黑雲，被神衝散，死神樹籠罩上百座神境世界，快速向外移，釋放出來的力量波，讓周圍數十萬里地域的空間跟著。

  修辰天神出喜，長笑一聲：「重明老祖已被鎮，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守在妖祖嶺中的雪姥姥和武鎮等妖祖巨頭，臉變得極為難看。

  但，他們不相信重明老祖會被鎮。

  以老祖的實力，牽制張若塵數日，甚至數個月，應該都不是難事。

  只要張若塵不出手，他們就絕對守得住妖祖嶺。

  妖祖嶺是妖祖的神境世界，部蘊含始祖的規則秩序。甚至，那條沿著山嶺地底流的地脈，還是始祖神氣匯聚而。

  正是如此，以修辰天神的修為，執掌天魔石刀，都無法破開妖祖嶺的防。

  「轟隆！」

  風閣方向，傳來驚天地的聲響。

  神氣和神如同汐大浪一圈圈外散，頃刻間，將方圓數十萬里的冥兵冥將全部鎮殺。

  張若塵手持梧桐神樹，沖天而起，上霞萬丈，威勢遍及整個冥國大地，如蓋世神皇。

  那些在冥樓中的冥將，雖遠在千萬里、億里外，都被他的神威，震懾得抖。有的，雙彎曲，跪到了地上。

  妖祖嶺中，群妖駭然，惶恐不安。

  張若塵竟然奪走了梧桐神樹。

  而且，老祖沒有跟著一起從風閣中出來，氣息全無。

  莫非……

  真被鎮了？

  墟鯤戰神小山一般的軀，踩得大地震，頭頂懸浮有一顆金屬球狀神，沉聲道：「妖祖嶺中的諸神，你們皆是迫於重明老祖，才會投靠冥祖派系。如今，重明老祖已被帝塵鎮殺，爾等若是主投降，以帝塵之襟，必能給你們一條生路。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重明老祖死了？」

  就連修辰天神都有些不信，覺得墟鯤戰神在吹噓，心中甚至鄙夷，認為墟鯤戰神毫無不滅無量的傲骨，太阿諛奉承。

  九十三階的神力巨頭，哪有那麼容易被磨滅？

  妖祖嶺中，炸開了鍋。

  其中一些修為較低的妖族修士，猶如遭晴天霹靂，信仰坍塌，癱在地。當然，也有許多妖祖修士不信墟鯤戰神，態度堅定，要死戰到底。

  「刀何在？」

  張若塵遠眺妖祖嶺，背上始祖翼染紅天地，抬手虛抓。

  修辰天神手中的天魔石刀飛走，化為一道蜿蜒的痕，落張若塵手中。

  抬手一刀劈出。

  出刀，行雲流水。

  魔氣翻天覆地，刀延十萬里。

  「嘩！」

  刀芒落在妖祖嶺上空，山嶺間，蘊含始祖力量的萬千神霞沖天而起。始祖的規則和秩序，凝厚厚的大氣層。

  「噗！噗！噗……」

  妖祖嶺中，無數妖族修士，碎雲。

  刀芒破開了霞和規則，但，沒有讓妖祖嶺的防崩潰。

  「帝塵大人，我去招降他們，從部瓦解他們的抵抗意志。」

  墟鯤戰神沿被天魔石刀劈開的防缺口，進妖祖嶺。

  同為妖祖一員，昔日與不神靈都有，他不希眾妖都死在張若塵刀下。再做無謂的抵抗，已經沒有意義。

  張若塵本是不想耽擱時間，手中石刀捲起千重魔氣雲，但，敏銳知到冥國上方的時間規則變得活躍了起來。

  水流聲響起，一條磅礴驚人的大河，在空間中顯現，直向冥國湧來。

  時間規則更加沸騰。

  「冥海之靈好厲害的手段，還真是改天換地。」張若塵如此嘆一聲，心中暗暗推演，若是有天尊級強者逃進時間長河，自己是否有能力鎖定對方，將其拉扯進提前預設好的地域？

  ……

  時間長河上。

  過去神宮和未來神宮，像是兩座孤島，隨時間流淌，急速飄向未來。

  天站在未來神宮的頂部，背後懸浮著一道命運之門。門，死亡之氣濃厚，超過五的死亡奧義，凝化一主宰戰甲，附著在上。

  「轟隆隆！」

  天鼎飛在時間長河上，與吉祥如意激烈對撞，掀起陣陣波濤。

  爾顯化出巨魔軀，腳踩本源神殿，追在後方，以魔氣駕馭吉祥如意。同時，一縷縷魔氣，猶如紗網，不斷將天鼎纏繞。

  這是他獨創的神通大法，可以劫掠別的修士的神戰兵。

  吉祥如意和本源神殿都是以這種方式，被他奪走。

  「殿主，命運奧義正在流失，被爾奪走，本鎖不住。他的命運之道造詣太高了！」

  缺站在過去神宮的宮門，雙手握著劍柄，將影丹劍死死在地面。

  以他的和影丹劍，將命運奧義死死鎖在神宮中，但他已經扛不住了，和劍皆裂紋布，像陶瓷一般，隨時都會破碎。

  鎮守過去神宮的另一人「瀲曦」，此前，被爾以吉祥如意擊中，破碎分解了一次，神魂嚴重創，正在療養傷勢。

  兩座神宮中的神靈數量加起來，也只剩三百多尊，個個傷勢嚴重。

  面對半祖級的存在，也只有天可以板一二，余者，連自神源，都休想對其造威脅。

  而事實上，天傷得更重，被數次重創，雖重塑，但上神暗淡了一半。

  煉化了九首石人三塊殘軀後的爾，魔雄渾，道法越發高深，全力以赴之後，天本無法與其爭鋒。

  種種底牌盡出，也只能支撐到這一刻。

  換做別的天尊級，早已死在爾手中。

  天對天鼎的控制越來越難了，想要將之收回都做不到，雖然臉上不見任何緒變化，但，只有自己知道，這場豪賭自己一敗塗地。

  一境之差，就是天差地別。

  不是張若塵，世間也只有一個張若塵，只有張若塵可以越境界對敵。

  天毫都不後悔，知道自己必須要走這一趟。

  有危險，就不爭，便沒必要修行了！

  哪怕敗了，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只不過，腦海中還是不自的，想到了張若塵，想到了他在怒天神宮憤然而去的影。

  如果當時能語氣和一些，告訴張若塵「已經沒那麼多時間了」，藉助張若塵和劍界的力量，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天很清楚，只要開口請求，張若塵便很難拒絕。

  若張若塵知道，從涅槃的那一天起，便只有一個元會的時間與天相爭，那麼張若塵便是碎骨都會助一臂之力。

  不為別的，只是報恩，張若塵都會這麼做。

  但怎能忍心看張若塵碎骨？

  半截已經土，活下來的機會渺茫。

  張若塵卻如朝冉冉升起，將要如日中天，照宇宙。天怎能拖他泥沼死境？

  天心緒萬千，想到了須彌的死，想要了曾經與空梵寧的義，想到了千千萬萬死在手中的生靈與毀滅在手中的大世界，沒有悔恨，也沒有喜悅。

  就算從頭再來，這條殺出來的死亡之路，依舊會走。

  唯有電火石之間，想起在無常鬼城的城牆上，被張若塵突然強吻，角才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微笑。

  做為族，做為死亡神尊，這一生能夠心一次，也算是非凡的經歷。

  夠了！

  就連命運神殿的殿主都做了，還奢求什麼呢？

  半祖？

  古往今來多豪傑英雄，又有幾個能夠達到半祖之境？

  「彩翼，你的戰意弱了，這是放棄了嗎？其實，伱也沒必要再戰了，只要獻出一半神魂，臣服於本座，你依舊可以在明面上繼續做命運神殿的殿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本座也是出生命運神殿，過去神宮和未來神宮中諸神，都可保住一命。」

  爾的神音，從時間長河上傳來，將天的思緒拉回現實。

  他不敢將天得太狠。

  天若自神源，他沒有把握可以將之制。

  天傳音出去：「不需要再守了，過去神宮中的所有神靈，全部進未來神宮。」

  「師尊！」炎巨道。

  「主人！」葉梧桐道。

  般若道：「殿主！」

  能活下來的神靈，皆非平庸之輩，聽天下達這道命令，就悟出將要做什麼。

  「誰都不必多言！冥海之靈鎖定在我上的空間印記，無法煉化，我已經走不掉了！但，你們還可以走，我會將你們送去……瀲曦，帶他們去劍界，張若塵時間和空間造詣獨步天下，肯定會提前生出應，接應你們。」

  天飛落到過去神宮頂部，神燃燒了起來，火焰呈凰羽的形狀，飛在虛空之中。

  「趕走，去未來神宮。」

  缺是一個絕對理智的人，放棄繼續鎮守過去神宮，強行帶著諸神，遷往未來神宮。

  「我與主人共存亡。」

  「師尊，炎巨也不走了，就葬在過去神宮，世上修士千千萬，誰不是死在時間長河中？」

  ……

  瀲曦緩緩站起，走到過去神宮的邊緣，看向時間規則和時間印記點匯聚而的河水，低聲念道：「是他的氣息，他來了北澤長城……」

  和張若塵可是雙修過，相互之間應微妙。

  「嘩！」

  神閃爍，昔日時間神殿的第一神「永恆之槍」，出現在手中。

  將永恆之槍投擲而出，直向自己應到的方位。

  永恆之槍猶如指路一般，落水面，頓時，漣漪一道道擴散，空間世界隨之顯現出來，冥國大地出現在時間長河的前方。

  張若塵出現在時間長河目所及的盡頭，形筆直拔，持刀而立，像是已經等待了無盡歲月，在迎接他們的到來。

  真實世界的空間中，時間在快速重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