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4章 冥祖大人

  劍界。

  皓月塵心殿，是無月寢居和修行的地方，高達千丈，赤玉為柱，龍骨做檐。

  殿外，既有碧波千里，也有神山飛瀑，生長超過一個元會的聖樹隨可見，七彩花朵開滿崖壁。

  無月坐在崖下，戴著面紗，周星熠熠，正專注的勾畫符紋。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全籠罩在黑袍中的雨師，快步來到無月前，稟告道：「師尊，大事不好，天庭巨變，真理神殿覆滅，異天皇再次現世。」

  「知道了！」

  無月淡淡說出一句，繼續勾畫。

  見雨師沒有退去，口起伏，極為張的模樣，無月放下符筆，道：「你在害怕什麼？無定神海可不是天庭，天庭離開了昊天，便群龍無首。無定神海卻至強如雲，有問天君坐鎮，異天皇不敢來的。」

  「咦！」

  這時，無月察覺到了什麼。

  站起，完材勾勒迷人曲線，一雙雲眸眺遠。

  不多時。

  張北澤領著青雪，穿過湖邊石道，來到無月面前。

  青雪立即向無月行禮，面容憔悴，神淒楚，道：「晚輩真理神殿青雪，拜見無月神師。九死異天皇和骨閻羅潛真理天域，以襲的方式，創傷了家父，殺死了家母。昊天天尊不在天庭，還請無月神師稟告殞神太上，為真理神殿主持公道。」

  無月凝視青雪，又看了一眼張北澤，道：「北澤，你將帶到為娘這裡來做什麼，你們應該去通天神殿找問天君。」

  張北澤道：「去過了！殿無人回應，問天君大概是正在閉關，或者本不在無定神海。父親與真理神殿有師承之，與項叔更是莫逆，我們總不能坐視不管吧？我只是一個小輩，人微言輕，很多前輩，本都懶得搭理我。但娘親不同，伱神力造詣已是接近天圓無缺，誰不給你幾分面子？」

  「忙當然是要幫的。」

  無月微微含笑，向張北澤輕輕招了招手，道：「澤兒，你過來。」

  張北澤不明所以，卻還是走過去。

  「嘩！」

  無月揮手間，一道符印落在他上，頓時張北澤被冰封起來，一不。

  太突然了！

  張北澤本沒有料到無月會對他出手。

  過厚厚冰晶看去，他臉上的神，沒有任何變化，就像空間凍結，時間靜止。

  無月面紗下的雙眸，眼神瞬變，冷冰冰的道：「像師尊這樣的大人，居然以這種方式來見弟子，看來對殞神太上是忌憚得很。」

  雨師心中巨震，環顧四周，尋找九死異天皇的蹤跡。

  青雪搐抖，七竅皆湧出黑氣，裡發出古怪的聲音：「不愧是我的好弟子，還是這麼聰明。你是怎麼猜到的？」

  無月道：「天庭向劍界求援，不需要青雪親自前來。北澤帶你去通天神殿，沒有見到問天君，這說明問天君收到天庭的求援，已經過去了！你挑了一個很好的時間間隙，騙過了看守半祖陣法的神軍，但騙不了我。」

  青雪道：「問天君去了天庭，張若塵在北澤長城，花影倉頡多半是去了玉煌界，如今的劍界與天庭又有什麼區別？你識破又如何？」

  雨師深知九死異天皇的可怕，雖極力控制著，但，還是克制不住的抖。

  這是深骨髓的畏懼！

  無月淡淡微笑：「師尊就那麼確定嗎？萬一殞神太上還在劍界，你的氣息一旦外泄，一定會被他應到。恕弟子直言，師尊修為雖擎至天尊級，但，沒有任何機會，活著逃出劍界。」

  「我們畢竟師徒一場，師尊趕離開吧，你的行蹤，我不會告訴太上。」

  就憑青雪最初的那番話，無月就有理由相信九死異天皇並不確定殞神太上去了玉煌界，心中對其相當忌憚。

  「哈哈！」

  青雪裡發出震耳聾的笑聲，似雷鳴，響徹皓月塵心殿。

  九死異天皇的真，從青雪的神境世界中飄飛出來，上的黑暗力量渾厚，氣息恐怖，在一瞬間，便將雨師和青雪皆得趴伏在地。

  無月笑容收斂，再也沒有先前的鎮定。

  九死異天皇敢現，便說明他有恃無恐，篤定殞神太上不在無定神海。

  「無月啊，縱然你心有七竅，卻始終是本皇的弟子。本皇太了解你，你用符籙冰封張北澤，便暴了你心的不自信。」

  九死異天皇卓絕巍峨的軀，在黑霧中若若現，道：「你很清楚，本皇來劍界的目的，你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張北澤只要什麼都不知道，就還能活，所以你用符籙冰封了他。」

  「你只要按照為師的吩咐做事，為師可以考慮不殺他。」

  無月似失去所有鬥志，失魂落魄，苦笑念道：「不愧是活了九世的存在，弟子今天才是真的心服口服了！你是想要我和月神的神魂吧？」

  無月和月神，在離恨天，竊取了九死異天皇第六世「古之月神」的殘魂。這是九死異天皇的九生九死道難以圓滿的重要原因！

  「不止，為師更要九首石人的石首和黑暗神殿。」九死異天皇道。

  無月道：「九首石人的石首，早已被煉化，不存於世間。」

  「你傳訊讓白卿兒來皓月塵心殿便是，本皇會親自從重新提煉出九首石人的始祖質。對了，也傳訊月神。」九死異天皇道。

  九首石人石首的部分始祖質，就是被白卿兒吸收煉化。

  沉默半晌，無月道：「我怎麼相信你達目的後，會放了北澤？」

  「殺他，對本皇有什麼好？相反你若不聽命行事，本皇不介意，現在就讓他死在你面前。」九死異天皇語氣變得沉冷了許多。

  無月道：「看來弟子是別無選擇了！」

  「你千萬別耍小聰明，在絕對的修為差距面前，這只會顯得你太過愚蠢。別拖延時間了，趕傳訊。」九死異天皇道。

  無月神念傳訊了出去，繼而便是坐回位置上，靜靜等待。

  可是知道，問天君敢前往天庭，必是因為無定神海另有強者坐鎮。

  這個人，大概率是殘燈大師。

  在識破九死異天皇藏青雪神境世界的那一瞬間，無月就已經制定出策略，必須先讓九死異天皇放鬆警惕，再儘量拖延時間。

  所以，故意冰封張北澤，就是想要讓九死異天皇認為無定神海沒有強者坐鎮，自己已經認命，只想保住張北澤的命。

  青雪來到無定神海的消息，一定會傳開。

  劍界不缺明之輩，肯定會有人看出其中不合常理之。

  「白卿兒應該會有所察。」

  無月心中如此想著，但，沒有等來月神和白卿兒，也沒有等來殘燈大師，卻見皓月塵心殿周圍空間的天快速暗了下來。

  九死異天皇察覺到危險，九雙眼睛齊齊睜開，冷喝一聲：「來者何人？」

  空間被封鎖，九死異天皇失去了對外界的應。

  天地像是被一張黑布蓋住，沒有亮，黑暗程度便是九死異天皇的黑暗之道都做不到。

  「不可能！除了黑暗尊主，世間怎麼可能有人的黑暗之道造詣在本皇之上？陣法？花影倉頡你竟真沒有去玉煌界？」

  九死異天皇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環視四周，看不見任何事，包括自己的雙手雙腳。

  釋放神念和神力，但剛剛離，就失去應，被黑暗吞噬。

  原本就在邊的無月、青雪、雨師，好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

  如此恐怖的修為，堪稱九死異天皇生平僅見，便是黑暗尊主都無法與之相比。

  「你到底是誰？」

  九死異天皇心中的恐懼，不由自主滋生。

  「嘩！」

  一團冥焰，在黑暗中浮現出來，絢爛瑰麗。

  一道分不出男老的聲音，從冥焰中傳出：「異，你可願臣服？」

  每一個字，都蘊含無窮意志。

  特別是「臣服」二字念出，猶如一道咒語，得九死異天皇骨骼響，直接跪在地上。

  九死異天皇心境再強，這一刻也驚駭萬分，立即叩拜：「拜見冥祖大人！異願意臣服，萬分願意。」

  除了冥祖，他想不到別的任何人，能可怕到這個地步。

  「大魔神死了，未能活出第二世。你可願替代他？」冥焰中的聲音道。

  九死異天皇臉在地上，道：「願為冥祖大人效死命！但當今之世，半祖林立，更有始祖出世，異修為低微，怕是難當大任。」

  冥焰中的聲音道：「你和骨閻羅殺了真理殿主，分了蒙戈，張若塵和虛風盡不會饒過你們。你必須離開這個世界，才能避開他們的追殺。恰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做之後，我助你破境半祖。」

  九死異天皇太清楚冥祖的能耐，深吸一口氣，制心中的激緒，道：「別說一件，便是十件百件，也在所不辭。不過……冥祖大人說的離開這個世界是什麼意思呢？」

  ……

  待黑暗散去，無月恢復五，卻再也找不到九死異天皇的蹤跡。

  月神先一步來到皓月塵心殿。

  接著，白卿兒與閉關多年的紀梵心，也一起進殿。

  看到倒在地上的青雪，與被冰封了的張北澤，白卿兒問道：「我已經傳音小黑，讓他去請殘燈大師，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無月陷百思不得其解的凝思，久久後，道：「九死異天皇來過了！」

  繼而，狐疑的盯著白卿兒，道：「你猜到是他來了？」

  「我只是覺得此事詭異，若猜到他在皓月塵心殿，我怎敢前來？更不敢將梵心一起帶來涉險。」

  白卿兒探查四方，道：「殘燈大師已經先一步前來，將其鎮了？」

  無月回想先前的無盡黑暗，怎麼都無法將那氣息與殘燈大師聯繫在一起，道：「或許是九死異天皇察覺到了危險，或者悉了小黑去請殘燈大師的天機，所以，使用黑暗遁法，先一步逃走了！」

  這個解釋很牽強，但已經是無月能夠想到的唯一一種可能。

  ……

  張若塵和虛天趕到真理神殿的時候，這裡已經匯聚了天庭的諸多神靈。

  「虛風盡，你竟敢來天庭？」

  「啟天罰神，誅殺這老怪。」

  「來看天庭的笑話嗎？天庭豈是地獄界神靈能來的地方？」

  最近一個元會，雙方矛盾雖有緩解，但地獄界的諸天級存在想要進天庭，依舊是不可能的事。

  虛天披散長發，眼神冷凜，劍鳴作響。

  本就怒火攻心、殺意凜冽的他，有些不住自己的緒，準備將眼前這些聒噪的天庭神靈盡斬。

  井道人趕了過來，見虛天渾殺氣，立即喝斥：「沒看見虛風儘是和帝塵一起來的嗎？你們信不過他，還信不過帝塵？」

  「井老二，你給我講清楚，是真死，還是假死？」虛天從牙中出這句話，顯然還抱有一幻想。

  井道人眉頭一皺，自己現在可是天庭的二十諸天之一，怎麼還他「老二」？

  太不可面子了！

  看到虛天頭頂的小樹，井道人心中到好奇，不自覺了自己頭頂的青銅樹，道：「師姐的確是隕落了！」

  虛天道：「你幹什麼吃的，你不是在天庭？天庭不是很牛嗎，既有天罰神，又有天條秩序，連區區兩個只敢藏在黑暗中的鼠輩都收拾不了？」

  「鼠輩？」

  井道人心中委屈得不行，正要解釋。

  「滾開，廢。」

  虛天揮臂將井道人推開，大步向天庭諸神匯聚最集的地方走去。

  虛天上的殺氣和劍意都太濃厚，所有神靈紛紛讓開一條道，任憑他走到真理殿主的面前。

  有天庭諸天看不慣虛天的做派，面冷，要前去攔拒，卻被盤元古神以眼神阻止。

  「昔日青春年，我浪你孤高。那年分道揚鑣，互罵不得好死。哈哈！總要有人先走，還好，至都白了頭，不算早夭。」

  看著眼前乾癟的，漸漸地，虛天眼中的悲戚和痛苦反而消失不見了，下上的外袍，將蓋上。

  虛天著滿目瘡痍的真理神殿，再難看見曾經的任何風貌，道：「張若塵，幫我找到骨閻羅和九死異天皇的位置，現在就要，立刻，馬上。我虛風盡在此立誓，若讓他們好死，我自己便不得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