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6章 賠罪

  元笙一暗藍武袍，武袍似甲，極為，紫玉帶繫於纖腰，將高挑而滿的材勾勒得淋漓盡致。

  但，上散發強橫氣場，眼神鋒銳而堅毅，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冒犯，會被賜死。

  久為族皇，已有皇之氣，不再像昔日那般青。

  曾經元道族的大小事，得由大長老元簌殷定奪。元笙名為族皇，實際上如公主、將一般，沒有多大權利。

  今日，只看元道族三人。

  元笙走在最前方，英姿拔，目中沒有任何，便能看出元簌殷早已影響不了。

  元笙的修為，也已超越元簌殷，踏不滅無量巔峰。

  周靈雨神霞，眉心四顆月白的星辰若若現，舉手投足之間，就可撼空間，影響天地規則。

  的貌，僅比月神輸一籌，走進殿，便將殿中百位天之驕都比了下去，如同皓月之於螢火。

  看著殿的花天酒地，天群舞，劫尊者眉頭直皺。

  這是與一族之皇會晤的態度？

  太混帳了，太不檢點……太氣人了，年輕就了不起嗎？

  劫尊者不知道張若塵又在捉什麼妖。

  換做以前，他高興還來不及，但現在，終覺得張若塵有些走火魔。

  劫尊者有時候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以前給他灌輸的思想惹的禍，又或者是被虛老鬼給影響了？

  穿過翩翩起舞的數十位年輕，便看見，前方的酒池中，張若塵半上半，躺坐在臺階上飲酒，下半完全泡在池中。

  七八位更加驚艷麗的子，圍繞在他周服侍。有羅剎族和不死族的大聖帝，也有長著尾的妖族皇，雖都是年輕一輩的天之驕，但修為不低，天資絕頂，是一方之主。

  們個個都只穿一件半明的薄衫，沾半，說不出的香艷。

  張若塵眉開眼笑，左右懷中各攬一位如玉的妖，上下其手，們溫熱、細膩，且充滿彈的仙軀，喊道：「熵耀已至，世間終將付之一炬，你我皆不存，自當及時行樂。再飲，再飲！」

  看著眼前的酒池林，劫尊者結上下鼓，繼而，怒斥：「退下去，都退下去。」

  聲樂乍然停止，起舞者噤若寒蟬。

  張若塵迷醉的雙眼睜開，看清站在對面池邊的元笙和劫尊者等人，酒意似乎醒了幾分，揮手道：「都退下去吧！」

  待劫尊者暗暗鬆一口氣之際，便又聽到張若塵高呼：「明晚再舞！本帝要看新舞，天散花，飛葉落。哈哈！」

  元笙沉哼一聲，轉就走。

  但邁出一步後，又停下，道：「帝塵若是將我等當傻子一樣欺騙，便繼續裝下去，恕不奉陪了！」

  元笙本不相信張若塵會被量劫擊垮意志，變得這般縱聲。

  元簌殷攔住元笙，對搖了搖頭。

  張若塵從酒池中一步步走出，捻起地上的衫，披在上，道：「讓走，本帝倒要看看，能不能走出這座大殿。」

  元笙轉過，看向又在飲酒的張若塵，冷道：「帝塵這是什麼意思？」

  張若塵將飲盡了的青銅酒杯，哐當一聲，隨手扔在地上，道：「當年在霸嶺，你和仙樂師毀棄承諾，為了奪取荒月，可是差點將我困殺在那裡。今日既然送上門來，還想走？」

  「真當我張若塵好相，是個沒有脾氣的麵團，會以德報怨，以善報惡？」

  劫尊者臉微變，全然不知還有這麼一出。

  頓時明白，張若塵為何不接見元笙和元簌殷。

  元笙眼中出一抹苦，儘管毀諾的不是，是仙樂師，但當年霸嶺之上的確是和仙樂師站在一起。

  攻打地獄界的黑暗之淵防線，也的確出手，與張若塵站在了對立面。

  今次前來，在路上的時候，就做好準備，在心中反覆演練，打算放下族皇的份，向張若塵致歉。

  畢竟張若塵幫了太多。

  很多債，本還不清。

  但，來了之後，被晾在一邊數天。好不容易通過劫尊者見到他，卻又來這麼一出，與以前判若兩人。

  「嘭！」

  殿門關上。

  元道族的三人，倒也不慌，畢竟劫尊者還在這裡。

  元簌殷心氣高傲，此刻卻是低下頭顱，向張若塵躬行了一禮，道：「霸嶺之事，的確是黑暗之淵做得不對，但好在並未真的起衝突，一切尚可挽回。帝塵海納百川，心寬廣，當不會計較於心。」

  劫尊者見元簌殷姿態這麼低，頓時明白，太古生不僅理虧，而且此次肯定是有事相求。於是，閉眼垂眉，不想繼續摻和。

  張若塵冷笑：「沒有真的發生，不是因為黑暗之淵心善，而是本帝的修為足夠強大，讓你們忌憚。若本帝不夠強，沒有石磯娘娘同行，豈不連灰都不剩了？」

  元簌殷不知該如何辯解，道：「黑暗之淵只想取荒月，絕無傷害帝塵之心。」

  「哈哈！」

  張若塵大笑：「說得好！那麼為何來無定神海的是伱們，而不是仙樂師？讓來，若前來，之前的恩怨便一筆勾銷。」

  「我們走！若帝塵真要殺我們泄憤，本皇認了！但，本皇絕非束手就擒之輩，玉石俱焚，絕無半分猶豫。」

  元笙心極其難，也不知是在惱張若塵不再像以前那般遷就，那般好相助，那般懷廣闊，那般溫潤如玉，又或者是在恨自己奢求太多，太過自私。

  來之前，本是十分期待見到他，想像過各種可能。

  唯獨沒有此此景。

  為何變了這樣？

  「嘩！」

  本是抱在元解一手中的一隻玉匣，一陣風颳過後，落張若塵手中。

  玉匣打開。

  裡面出萬丈神霞，始祖規則噴薄，絢爛詭奇，卻又蘊含一寒之氣。

  「黃泉大帝的始祖神源，這就是你們的賠罪禮？」

  張若塵將始祖神源取出，托在手心觀察。

  神源之，照亮整個大殿。

  本是要離開的元道族三人，都停下腳步。

  元簌殷見事有轉機，道：「黑暗之淵以始祖神源賠罪，希能夠迎回圖騰老族皇和真一老族皇。」

  圖騰老族皇和真一老族皇的意識詛咒，早就被張若塵化解，但一直在無定神海修行，沒有回黑暗之淵。

  在仙樂師和黑暗之淵的諸皇看來，二位老族皇無疑是被。

  用始祖神源換回兩尊絕頂戰力，絕對不虧。

  張若塵笑了笑：「兩位老族皇乃自由之，只要他們願意，你們隨時都可接他們回去。劫老，你帶他們去吧？」

  劫尊者終於睜開眼睛，樂呵呵一笑，本以為今天會鬧得很難堪，沒想到張若塵因為一顆始祖神源改變了主意。

  太好了！

  皆大歡喜。

  「走，我帶你們去。簌殷啊，我都說了，這不是事兒，我家若塵心沒那麼狹隘，先前跟你們鬧著玩呢！」劫尊者道。

  張若塵手持始祖神源，自言自語念出一句：「可惜咯，太古生終將絕滅在量劫之前。也沒有什麼好可惜，量劫到來，各族都將消失在宇宙中。」

  走出大殿。

  儘管張若塵的話，在元笙、元簌殷、元解一三人心中縈繞，但當前最重要的事，是先見到兩位老族皇。

  現在的張若塵，實在是喜怒無常，太難相，若是追問，說不定又生變數。

  前往七十二層塔的路上。

  元簌殷暗暗傳音問道：「張若塵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變化如此之大？」

  劫尊者道：「誰知道呢，八萬年前，就已經這樣了！說不準，你們太古生靈的毀諾，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對他造了不小的打擊。」

  元簌殷眼中含怒，在張若塵那裡忍氣吞聲也就罷了，還要你這個老東西的怪氣？

  「先去七十二層塔接兩位老族皇，帝塵那邊，本皇自會再次登門賠罪。」

  元笙本不相信張若塵會變現在這般模樣，打算送走其他人後，單獨前去拜會，揭開真相。

  劫尊者心中則想著，如何給屠上眼藥。一次網羅百位年輕人，就算意志堅定如他，都心神搖曳。張若塵在始祖大戰中神魂創，本神就有問題，哪裡扛得住？

  ……

  一個時辰後。

  劫尊者、元笙、元簌殷、元解一，返回真廬島。

  張若塵像早就知道他們會回來一般，道：「沒有見到兩位老族皇嗎，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元笙以平靜的語氣，道：「你早就知道對吧？兩位老族皇以神念傳音，七十二層塔的修煉環境極其契合他們，帝塵的一品神道有助他們衝擊更高境界的可能，他們暫時不會離開無定神海。」

  「啪！」

  張若塵雙手一拍：「這我就莫能助了！」

  元簌殷道：「敢問帝塵，你先前所言，不知是為何意？」

  「我先前說了什麼？」張若塵不解的問道。

  劫尊者不想元簌殷為難，道：「你說，太古生會滅在量劫之前。」

  「我說過這話嗎？」張若塵道。

  「說過。」

  至有三人齊聲道。

  元笙不敢不重視張若塵的話，終覺得張若塵先前的自言自語是故意在提醒，於是，抱拳行禮道：「請帝塵指點迷津。」

  張若塵抬起右手，對輕輕勾了勾手指。

  元笙雖反張若塵的這般輕佻做派，卻還是走過去，來到他前三步之。

  張若塵角微揚，邪異一笑：「再走近一點，我只告訴你一人。」

  元笙眉一擰，又向前邁出兩步。

  張若塵臉靠過去，放到耳邊，卻並不開口，而是深深一嗅，繼而走向劫尊者和元簌殷，笑道：「鴻蒙黑龍大禍臨頭，你們太古十二族沒幾年可活了！」

  元簌殷和元解一皆變，齊道：「請帝塵直言。」

  張若塵道：「若沒有鴻蒙黑龍，太古十二族威脅不大，加之附庸於冥祖，尚有機會生存到量劫到來的時候。」

  「但，仙樂師自作聰明，將這古老的長生不死者喚醒，自以為太古生有了始祖撐腰，就能重回上界，橫掃宇宙，恢復先祖榮。卻不知，這一行為，打了冥祖的部署，也超出神界的預料。」

  「這麼一個不在計劃的變數，冥祖和神界豈會不提前剷除？」

  「鴻蒙黑龍的確很強，可惜，終究是元氣大損的長生不死者，連荒月都失。本不需要冥祖出手，魘和永恆真宰聯手，就能收拾了它。」

  「始祖鋒，古來罕見，黑暗之淵能有什麼生靈可以活下來？」

  元道族三人，皆到窒息。

  元笙急切，道：「這不可能，神界怎麼可能與冥祖派系聯手？」

  張若塵道：「為什麼不可能？別說神界和冥祖派系會聯手，到時候天庭宇宙和地獄界，說不定都會趁火打劫。畢竟，太古生野心，對各大勢力皆是威脅，儘早剷除，便一個變數，皆大歡喜。」

  元解一道：「帝塵大人，這可開不得玩笑，你是否是已經掌握了什麼信息？」

  在場眾人，皆非庸者，很清楚張若塵所說的這些，可能不小。

  以他的修為和份，也不會無的放矢。

  換做熵耀前，各方勢力還能徐徐圖之。

  熵耀發，任何激烈的手段，都可能上演。因為，時間真的不多了！

  想要變強，就得擇人而食。

  太古生毫無疑問是最可能提前被群狼圍食的一方。

  若能奪取鴻蒙黑龍的長生之力，神界和冥祖派系聯手，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張若塵道：「永恆真宰不久前，來了一趟無定神海，從我手中借走了萬寶鑑。除了鴻蒙黑龍，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值得他用這件。」

  元笙心緒震盪。

  若張若塵推測是真，那麼神界和冥祖派系對黑暗之淵手的時間，已是近在眼前。

  簡單商議後，元解一化為一道神，飛出無定神海。

  元簌殷道：「若黑暗之淵被平，對劍界絕沒有半分好，帝塵與太古生頗有淵源，何不於危難之際，出援助之手，太古十二族必然不勝激。」

  當今天下，能夠與神界和冥祖派系扳手腕的存在屈指可數。

  而張若塵恰恰是其中之一。

  若能勸說張若塵鼎立相助，以他的修為和人脈，加上太古十二族的力量，完全有機會退永恆真宰和魘。

  張若塵笑道：「太古生的話能信嗎？你們的激，只建立在你們需要本帝的時候。」

  元笙心中一痛，任憑元簌殷眼神暗示卻閉口不言，從始至終就沒有奢張若塵出手相助，畢竟太古生負他在先。

  他能提前告知危險，已經是仁至義盡。

  劫尊者若有所思，道：「神界和冥祖派系聯手，宇宙中，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對抗。不如……太古十二族還是先思考如何保留下火種，延續種族。簌殷，你和元笙就別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