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4章 不過塵，義不過虛

  「激老夫是吧？老夫偏吃這一套，來，來，來，說說看，到底有多危險？」

  虛天向張若塵和蒙戈湊過去，到二人中間，

  在場其餘人皆看得出，張若塵是故意在引虛天咬鉤，畢竟以蒙戈一人之力，戰勝九死異天皇都是未知數。殺九死異天皇，還是得虛天這柄當世第一的劍。

  池瑤出若有所思的神，張若塵在這個時候，讓虛天和蒙戈去對付九死異天皇，必有更深的目的。

  張若塵向蒙戈看了一眼，似在徵求他的意見。

  蒙戈搖頭。

  他是真的不想虛天前往。

  因為，神界太兇險，從來沒有闖者可以歸來，蒙戈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前去。八萬年前，他就死過一次，已經無所謂。

  但在虛天看來，蒙戈的這一搖頭，簡直就是一種辱，仿佛在說：「虛風盡肯定不敢去，告訴他做什麼？」

  虛天這一生，可以弱於任何人，但有兩個人例外。

  第一個是須彌聖僧，第二個就是蒙戈。

  須彌聖僧已經沒有機會戰勝，蒙戈卻就在眼前。

  虛天呲牙冷笑：「你們以為不告訴老夫，老夫就沒有辦法了？張若塵，你覺得蒙戈他一個天尊級，能夠逃得過老夫的追蹤？」

  蒙戈道：「不讓你去，是因為此行九死一生。我賤命一條，早該死在古或者八萬年前，死不足惜。但伱修劍二十五，已經破境半祖，該留下有用之，做更加重要的事。」

  「這麼正氣凜然？你是古殺名赫赫的七十二柱魔神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明神殿殿主，或者某位儒祖。你蒙戈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虛天沉笑半晌，又道：「我虛風盡要走的路，沒有人阻止得了！你不讓老夫去……你哪來的資格不讓老夫去？」

  張若塵搖頭嘆息：「行吧，既然你決定了，便算上你一個。但我醜話說在前面，此事絕，一旦知了，就沒有後悔不去的餘地。到目前為止，連池瑤皇和問天君都沒有資格知道。」

  遠。

  問天君揚聲道：「本君可與蒙戈前往，九死一生又如何？」

  「去，去，你摻和什麼？關你什麼事？」虛天道。

  池瑤道：「帝塵多慮了！半祖虛若是出爾反爾，今天丟人就丟大了，以後還怎麼自稱天下第一劍？」

  「劍斬骨閻羅後，天下誰人不說一句，不過塵，義不過虛。」問天君道。

  連屠炮製出來的這句「名言」都用出來，虛天暗暗到不妙，怎麼逐漸就被架上去了，想跑都跑不掉的覺。

  張若塵不給虛天后悔和細思的機會，以太極四象圖印包裹他和蒙戈，極其慎重的道：「蒙戈前輩，將那件東西拿出來，讓虛天過過眼。」

  蒙戈打開手中那件神事，遞給虛天。

  虛天接過去後，立即到前所未有的厚重魔氣。神源部的每一道神紋都如天地神鏈，奧妙無窮，蘊藏大道本質。

  「這是……這是哪位始祖的神源？天魔？」

  虛天意識到，事比自己預估的更嚴重。

  張若塵徐徐道：「天魔的始祖神源，是永恆天國一位修士給我，天魔很可能沒有死，被封印在神界。攜帶這枚始祖神源前往，或可將其喚醒。一位始祖，你知道意義有多大吧？」

  虛天擺手，道：「不對，不對，你們明明說的是九死異天皇，怎麼又扯到天魔？神界，不去，絕對不去。」

  張若塵道：「九死異天皇就在神界。」

  「不可能！九死異天皇是冥祖派系的修士，去神界，與自尋死路有什麼區別？」虛天本不信。

  張若塵道：「這恰好說明，神界沒有始祖。」

  虛天心頭一，只要沒有始祖，天下何去不得？

  但很快，他再次搖頭：「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你自己都不敢去，卻讓老夫前往，怎麼信你？自古以來，沒有闖者可以從神界歸來。」

  蒙戈搖頭道：「我就說，不該將此告知於他。我一人前去，定可救出天魔，手刃九死異天皇。」

  虛天眼神一凜：「就憑你？你是九死異天皇那個老比的對手嗎？張若塵，恕我直言，你讓他一人前往神界，最後的結局一定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人源兩失。」

  張若塵道：「我會讓蚩刑天與他前往！」

  「那隻貓？他去，就是多一個累贅。」虛天極為不屑。

  踏半祖境後，便是不滅無量在虛天眼中，也只是標賣首之徒。

  張若塵道：「但他無畏，一定敢去。」

  蒙戈嚴肅道：「蚩刑天的確比虛風盡靠譜一些，他是天魔後人。我與九死異天皇玉石俱焚後，他一定可以攜帶始祖神源救出天魔。」

  「你們什麼意思，什麼人都比老夫強對吧？是不是老夫不去，還不行了？」虛天道。

  「是！此關係重大，虛天既然已經知，若是不去，本帝只能採取非常手段。」

  張若塵抬起右手。

  掌心規則神紋織，呈黑白雙流。

  虛天眉頭了，低聲問道：「靈燕子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張若塵道：「你猜到了？」

  虛天道：「之前懾退魘，沒有現，很可能是因為無法現。能將原因琴給你，本就不正常。你這麼著急坑害老夫前往神界救天魔，難道不是因為神古巢這邊本無法給劍界提供幫助？天魔若是沒死，他至和神界是敵對的狀態。」

  張若塵收起規則神紋，背負雙臂，斟酌片刻，道：「這個時代沒有不明王大尊，沒有靈燕子，所以，只能寄希於天魔。蒙戈前輩對天魔最是了解，你覺得，他會站在我們這邊嗎？」

  蒙戈沒有猶豫：「殺九死異天皇，我可前往神界，九死一生在所不惜。若是為了營救天魔，十死無生又如何？」

  虛天當然明白，劍界、地獄界、天庭宇宙雖有諸多的矛盾和隔閡，但早已達某種默契，必須聯手應對來自各方始祖和長生不死者的威脅。

  天魔出世，地獄界的力也會大減。

  張若塵道：「虛天這是做出決定了？」

  「你張若塵能拿出天魔神源，想來此事不假。你們真當我虛風盡貪生怕死不？離大量劫，只剩一個元會。長生不死者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會更短。若能請出一尊始祖坐鎮，我們這些當世修士才能多一些底氣。」

  虛天將天魔神源收懷中，道：「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老夫這裡才安全一些。張若塵，此去神界，生死難料，可能再也回不來了，老夫向你借一樣東西。」

  「說！」張若塵道。

  虛天道：「七十二層塔。」

  「虛老鬼，你是沒有睡醒嗎？」

  「大尊的二十七重天宇世界總可以吧？」

  「你若再廢話，我就要出手，抹去你的記憶了！倒要看看，我的一品神道玄妙，還是你的半祖神意志強大。」張若塵英姿傲然，眼中著強的決心。

  虛天眼珠子轉，道：「劍祖的劍心總可以吧？」

  劍祖劍心威力巨大，這些年來，虛天已經找張若塵索要過多次。

  修劍二十五後，虛天的劍道就，已是僅次於劍祖，前面的路沒有了！若沒有大機緣和大開悟，想要再進一步，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

  昊天、天姥、酆都大帝、問天君、怒天神尊、盤元古神……這些人，哪一個不是逆天之才，但都還在半祖境界苦修，始祖渺茫。

  虛天實在是沒有多信心，可以超越他們，獨自達至始祖之境。

  先前，見識過張若塵一劍破了始祖的防，虛天對劍祖劍心，就更垂涎了！

  可以說，什麼「七十二層塔」，什麼「二十七重天宇」，都不是他的真正目標。只是藉此坐地起價，然後就地還錢。

  虛天見張若塵沉思，知道有戲，道：「神界絕對不簡單，不可能沒有高手。天魔的封印之地，必定被嚴加看守，萬一遇到半祖級的存在，在不占天時地利的況下，老夫不一定斗得過。有劍祖劍心就不一樣了，老夫戰力肯定可以提升一個小境界。」

  「你這老傢伙，早已謀劃好了吧？」張若塵道。

  虛天道：「關係自命，又關乎宇宙格局的大事，不該多思考嗎？你想，永恆真宰的二弟子，已經很多年沒有現了吧？很可能就在神界。神界除了永恆真宰的幾個弟子，會不會還有別的強者？」

  張若塵喚出劍心，虛天順勢就要去奪。

  張若塵沒有立即給他，道：「我想知道，你的計劃是什麼？」

  虛天按捺心中的急切，道：「待到今年冬至，我們於一偏僻的星球參加祭祀大典，趁通往神界的通道打開，藉助天機筆悄無聲息的遁進去。當然，只靠老夫、蒙戈，還有那隻貓，終究差點意思，難以應對突發況。」

  「你想找別的幫手？這人選……」張若塵道。

  「放心，絕對值得信奈。」

  虛天低聲說出一個名字。

  張若塵皺眉道：「他？他敢去嗎？他的膽子，天下第一小。」

  「那是因為你好給得不夠多。」

  虛天極有把握的樣子，道：「收拾骨閻羅的時候，老夫也奪了他的五骨皇天道奧義。那老骨頭這八萬年，幾乎都住到了命運天域，什麼手段都用上了，但老夫一直沒有鬆口，就是在等一個拿他的機會。」

  虛天口中的老骨頭，自然是命骨。

  命骨掌握著五骨帝天道奧義，天下沒有任何東西，比五骨皇天道奧義對他更有吸引力。

  皇者魂無敵，帝者不催。

  兩種奧義合一，才是真正的骨族帝皇，再無破綻。

  張若塵打開太極四象圖印的時候，天姥和仙樂師已是從境之門中走出。

  天姥問道：「聽說有九死異天皇的消息了？」

  「此事老夫自會解決。」

  虛天姿態冷傲鷙，瞥了在場眾人一眼後，與蒙戈一起離去，消失在虛無世界中。

  天姥白髮如霜，道：「虛老鬼在得意什麼？」

  「可能是想和黑白道人爭地獄界的第一漢之名。」張若塵道。

  元解一道：「黑白道人不是中三族的第一漢嗎？」

  「是嗎？那還是虛老鬼更有種。」張若塵道。

  天姥將張若塵拉扯進了神境世界，道：「可否將原因琴給我？」

  「你想殺始祖？」張若塵道。

  天姥眼神中是無盡的憂愁，以前絕不會如此。道：「你要去做你的那件事！此後呢？除了我，誰能執掌原因琴？除了我，誰能用它對付始祖？不是誰都有能力與始祖蘭艾同焚。」

  張若塵輕輕搖頭，道：「你是當世修士中，最有機會衝擊始祖的之一。你穿后土嫁，遭遇始祖，也有極大的概率能夠逃走，這一點昊天和酆都大帝他們都比不了你。所以，你是最不該死的那一個！」

  天姥道：「你竟是這麼想的？」

  張若塵道：「后土嫁和原因琴，天姥可選其一。其實，就如靈燕子說的，或許某一天大尊就歸來了呢？尋死，其實是懦弱的表現，這不是我認識的天姥。」

  天姥終是一笑，紅嫣然似花開，道：「張若塵啊，張若塵，你現在的心境，才是真的有資格和始祖扳手腕了！」

  不再提原因琴，天姥道：「斷掉的時間長河，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