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7章 十面埋伏

  「天下一品，果真厲害。」

  石嘰娘娘讚嘆了一句，又道：「已經沒必要見了！柯羅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早該死掉，只是他明神殿殿主的份，實在是價值不小，才活到你追查到他上的時候。所以有時候，做事就要果決，因小失大，便滿盤皆輸。」

  張若塵道：「娘娘覺得，你們已經輸了？」

  「只能說，在你上布的局，因這一個小小的失誤功虧一簣。張若塵，伱的智慧和忍，遠比你的修為可怕。」石嘰娘娘道。

  張若塵道：「所以呢？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沒有價值，可以除掉？」

  「你敢來，顯然是不怕。」

  石磯娘娘想了想，道：「我很好奇，你既然將我的份鎖定為蘇自憐，或者冥祖。你就不怕我真的是冥祖？對了，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可能是冥祖？」

  「錚！」

  張若塵將沉淵神劍喚出，右手握劍柄，左手劍。

  「娘娘如何看逆神碑質？」他問道。

  石嘰娘娘輕輕搖頭，含笑不語。

  張若塵徐徐講述：「逆神碑質，是當年二十四諸天征戰虛盡海，從冥祖冥中打落下來。或許是冥祖上的質，也可能是冥祖隨品的碎片。」

  「有點意思，接著講。」石嘰娘娘道。

  張若塵道：「逆神碑質可以虛無化世間一切規則、神紋、銘紋，太特殊了！我猜，很可能與傳說中的虛無之鼎有關。說不準，是虛無之鼎的一部分。」

  「虛無之鼎是一隻石鼎？」石嘰娘娘道。

  張若塵道：「或許它才是娘娘上一世真正的本。」

  「你覺得冥祖的是虛無之鼎？」石嘰娘娘笑道。

  張若塵道：「虛無之鼎最是神，可藏於虛無世界，躲避元會劫難，以達長生。所以，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這個可能，很慌繆。」石嘰娘娘道。

  「不見得！」

  張若塵搖了搖頭，道：「八萬年前，我得知天魔、大尊、第二儒祖一直在尋常的那幅畫是蘇自憐的真跡，且是迦葉佛祖的畫像之時，心中非常疑。」

  「蘇自憐和迦葉佛祖並非一個時代的人，是據什麼，畫了那麼一幅畫？」

  「傳說，迦葉佛祖只留下了五幅畫像，分別是《引路圖》、《白石點化圖》、《大慈大悲坐像》、《寒山尋葉》、《雲中彩繪》。」

  「但億萬年過去，五幅初始畫像早就毀掉，只剩後世的臨摹圖。臨摹圖一代繪一代，肯定失真，不再有任何價值。始祖要找的，絕不是這樣的圖。」

  石磯娘娘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麼樣的圖？」

  張若塵篤定的道：「刻在虛無之鼎上的那一幅！那幅圖，一定記載了所有的真相。蘇自憐將其描繪了下來，後來畫卷在這個時代，輾轉落到柯羅手中。知道真相後的柯羅，找到了冥祖，投其麾下，修為隨之大進。」

  「娘娘不想讓我知道真相，所以在馬爾神廟，從我手中將柯羅救走。」

  石嘰娘娘笑盈盈，道：「我明白了！你一直想要見的我的真，就是虛無之鼎。確切的說，是想看鼎上的那幅刻圖。」

  「娘娘承認了？」張若塵笑問。

  石磯娘娘道：「我只是順著你的思路往下講！張若塵，你的猜測，太天馬行空。天下皆知，冥祖乃是迦葉佛祖化冥，在你這裡，冥祖卻變了一隻石鼎。」

  張若塵擺手：「我沒有說，冥祖是一隻石鼎。得有一個前提條件，娘娘就是冥祖，這個猜測才立。若娘娘是蘇自憐，那麼石鼎就是娘娘的第二世，娘娘做了冥祖手中戰兵的靈，從而藉助虛無之鼎和冥祖的力量，活到了這個時代。」

  「再者，我並不認為冥祖是迦葉佛祖化冥。」

  「哦？什麼意思？」石嘰娘娘道。

  張若塵道：「崆明墟出世了！」

  「崆明墟是軒轅玄帝的始祖界，而迦葉佛祖是軒轅玄帝的骨道，這一點，在修煉界沒有什麼爭議。」

  「殘燈大師去崆明墟探查過，軒轅玄帝的確是憑藉這座始祖界，將自的力量送到這個時代。」

  「由此可見，軒轅玄帝與媧皇、妖祖、祖龍他們一樣，都是希幫助到當世修士，對抗長生不死者。」

  「若冥祖是迦葉佛祖化冥，是軒轅玄帝的第三世，軒轅玄帝為何要花費這樣大的力氣在後世，對付自己的第三世？」

  「這是其一！」

  「其二，迦葉佛祖生前采人間六，煉製尼珠，擺明就是在幫助後世修士，克制冥祖的詛咒。」

  「所以，我猜迦葉佛祖應該與冥祖有關，但不是冥祖。冥祖之所以扭曲歷史，就是在掩蓋真相。」

  石嘰娘娘道：「說來說去，都只是你的猜測。無論冥祖是石鼎，還是蘇自憐是石鼎，祂們為何要棄石鼎，而選擇六方天尊殿做？」

  張若塵笑道：「因為石鼎已經損傷，也因為祂們傷嚴重，要藏份，重新布局，以對抗神界和大尊，以贏得大量劫到來前的勝利。」

  「如果我猜得不假，娘娘並不是從極其古老的時代，就藏六方天尊鼎。而是虛盡海一戰後，才離石鼎，化為六方天尊鼎的靈，繼而藏到石嘰神星，啟用了自己曾經石族的份。」

  「但，你的神魂與六方天尊鼎不能完全契合，有可能被天地的意志捕捉到，繼而引來元會劫難。所以深藏不出。」

  「當年，你們派遣玄一去幻滅星海接引碲，實際上，是想奪取碲手中的妖龕，憑藉妖龕掩蓋你上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時間痕跡，以真正做到瞞天過海。」

  「我很好奇，當年的幻滅星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你們功虧一簣？」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當年幻滅星海的真相。」石磯娘娘幽然一嘆，反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張若塵道：「能讓你和魘收手，重新藏，想來只有神界可以做到。」

  「其實是因為不明王大尊！當時，不明王大尊的一道神通，不知從何落下，驚退了所有人。當然你那個時候修為太低，本知不到。」石嘰娘娘道。

  「大尊會救碲……」

  突然，張若塵想到了什麼。

  或許出手的，並不是不明王大尊，而是靈燕子，是原因琴上的神通。

  包裹碲神魂意識的妖龕，要來到這個時代，必然是要經過時間斷裂，必然是通過何羅魚的橋。

  碲知道了靈燕子的，靈燕子自然也就必須幫他渡過那一劫。

  石嘰娘娘道：「當然神界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我很好奇，娘娘既然是冥祖派系的修士，在幽冥地牢為何不幫九首石人呢？」張若塵問道。

  石嘰娘娘冷峭一笑：「幫？還要我怎麼幫？我不幫他，他早就死在昊天和天姥手中，何至於在幽冥地牢鬥法五萬年？我幫了他五萬年，他都沒能重回始祖境，將你都給等來。我繼續幫他，我自己還要不要活？」

  「誰能殺娘娘你？」張若塵道。

  石嘰娘娘道：「神界，魘，甚至是冥祖！張若塵，你要明白，任何知道冥祖的修士，一旦出現暴祂的風險，結局便只剩下死亡。」

  張若塵臉凝重，道：「娘娘這是承認，自己是蘇自憐，是昔日虛無之鼎的靈？」

  「能怎麼辦？我不承認，你也不信，對吧？」石嘰娘娘道。

  張若塵笑道：「豈不是說，娘娘現在也有了暴冥祖的風險？有被魘和冥祖殺死的可能？不如，棄暗投明，將冥祖的告訴我，我們一起先收拾了祂。」

  石嘰娘娘那雙妙目，仔細看著張若塵，道：「張若塵，若你修為達到了始祖境，在生死面前，我說不定會猶豫一二。但以你現在的修為，我只能告訴你，冥祖對我恩重如山，我對祂有著絕對的敬重。哪怕祂讓我去死，我也毫不猶豫。」

  張若塵很失，道：「既然如此，留給我們的選擇也就不多了！」

  石嘰娘娘道：「沒錯！為了守住冥祖的，為了不被滅口，我的選擇只有一個，那便是殺了你。」

  張若塵長聲一笑，問出一個讓石嘰娘娘微微震驚的問題：「你這麼做，冥祖同意嗎？」

  「你是什麼意思？」石嘰娘娘道。

  張若塵道：「我認為，我在冥祖那裡，應該有很重要的位置。要不然，我怎麼能活到現在？殺我之前，你要不先請示冥祖？」

  石嘰娘娘抬袖掩，笑道：「你這個人啊，太有趣哩！若不是關係重大，人家是真捨得不殺你。的確，殺你之後，許多事都得推倒重來，必會遭到冥祖的責罰。但不殺你，你一定將消息散播天下，我必死無疑。兩害取其輕！」

  「嘩！」

  長袖輕盈揮出，香風遠逸。

  看似想張若塵的臉頰一般，但風過之，萬皆消，虛無之道的力量展現得淋漓盡致。

  整個百花園小世界都大變樣，一切質，包括花草樹木，湖景樓臺，盡皆化為混沌。

  修建難，毀滅卻在一瞬間。

  張若塵避開了石嘰娘娘這一擊，立在千里外，一手持劍，一手背在後，袂飄飄，道：「娘娘的話很有道理！因為你不殺我，我是肯定不會離開，我今天必須要見到虛無之鼎上的那幅迦葉佛祖刻圖。」

  「你的勝利王冠呢？你覺得不用它，你能是我的對手？」石嘰娘娘道。

  張若塵道：「憑娘娘你一人之力，還殺不了我吧？」

  「誰說只有我一人？」

  石嘰娘娘長發飄飛，風萬種，將鬼璽祭出。

  鬼璽飛到半空，在張若塵頭頂上方，化為一座城池大小。

  柯羅穿白，背上羽翼一對對，手持黃金法杖，站在鬼璽之巔，上的明神輝與雲鬼霧融，釋放恐怖的威能。

  只不過，他表呆滯，眼神空，如同行走。

  「你不是要見嗎，現在見到了！」石嘰娘娘道。

  「嘩啦啦！」

  混沌雲霧中，轟鳴的水流聲響起。

  弱水似一條長龍，攜帶半祖級的氣息，蜿蜒而至。

  弱水之母神軀高達萬丈，站在河流中，雙眼灼熱似火，殺意強烈，似乎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面對三大高手，張若塵卻還是面不改，微微側臉，眼睛餘向後看去。

  只見，後的虛空，完全被火焰填滿。

  一株樹龐大的紅樹，在火雲中顯現出來，長出枝條，有著數不盡的火在雲中飛行，發出令人煩躁的呱呱聲。

  弱水和紅王同時釋放半祖神念，一一，形魚圖案，以制張若塵的道法，防止他憑藉時間和空間的力量遁走。

  石嘰娘娘掌握了柯羅的神魂，以鬼璽駕馭。

  頓時，一強烈的危機撲面而來。

  張若塵向鬼璽上方的柯羅去。

  「嗷！」

  他雙目赤紅，面容越來越猙獰，像是無比痛苦，長嘯一聲後，如流星破空，直向張若塵而來。

  「這是要……自神源！」

  柯羅是不滅無量巔峰的修為，自神源形的毀滅力，不可小覷。

  張若塵正憑藉神魂和神力制柯羅，而屬於石嘰娘娘的神魂卻先以詛咒的形式，進他。

  太強了！

  石嘰娘娘的修為，比弱水之母和紅王強大得多，詛咒如同汪洋大海，源源不斷湧來，要將張若塵的神魂吞沒。

  萬分危急之下，尼珠的華發出來，擋住詛咒。

  「轟！」

  洪鼎從張若塵上飛出，與飛來的柯羅，在數十里外對在一起。

  神源自，柯羅的湮滅。

  恐怖的毀滅能量，向四面八方宣洩。

  便是以張若塵的修為，也要將沉淵神劍橫在前，以劍為盾，不然這麼近的距離，肯定要些輕傷。

  但，詭異的是。

  石磯娘娘竟毫不影響，急速穿梭在毀滅風暴中。

  所有毀滅能量靠近，都會被黑暗和虛無的力量化解。

  此等境界，此等神通道法的造詣，還在天尊級境界的張若塵只能自愧不如。

  「不能讓石嘰娘娘近。」

  張若塵心中生出這一念頭，抵擋毀滅風暴的同時，向百花園小世界的盡頭退去，先離出去。

  這裡是石嘰娘娘的主場，不知暗藏了多手段。

  「帝塵莫走！」

  石嘰娘娘麗聽的聲音，似在張若塵耳邊響起，他只得轉，揮劍直劈。

  腳踩弓步，軀如山，的所有力量在這一劍發出來。

  縱然石嘰娘娘修為再高，也不敢在今時今日的張若塵面前掉以輕心，立即打出六方天尊鼎，與沉淵神劍對在一起。

  「嘭！」

  劍鼎相擊，能量漣漪洶湧。

  就在這是，張若塵後不遠，百花園小世界的世界極壁，出現一道十多丈長的裂痕。

  裂痕中，無數時間印記點湧出。

  時間被無限，來得太快，張若塵本來不及抵擋，永恆之槍已是刺他背部，鮮浸衫。

  持永恆之槍的，不是別人，正是瀲曦。

  只不過，此刻的瀲曦，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眼中充滿寒和銳芒，周環繞一縷縷鬼霧霧。

  半祖級的修為力量，也說明絕不可能是瀲曦。

  張若塵雖早有預料，瀲曦很有可能已經死了，但，這一刻真正到來，心頭還是生出了無盡悲涼。

  「帝塵沒有料到吧？」瀲曦道。

  張若塵目漠然，咬牙抵擋六方天尊鼎和永恆之槍，道：「瀲曦呢？」

  「？你能猜到石嘰的份，難道猜不到的結局？十魂十魄合為一魂一魄的時候，便只剩一道外顯的意識，唯一的價值便是你。現在你要死了，的那道意識，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意義。張若塵，你當年想要救，救不了，便不該抱任何幻想的，有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命運就已經註定。」

  雖為瀲曦的模樣，但聲音卻是曾經的魂母。

  一魂一魄，才最難發現破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