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三十二章 梵心

  「終究還是來遲了！」

  麻布禪的老僧，消失在巨頭頂，出現在昊天和第四儒祖面前，沒有任何力量波。【Google搜索STO55.com】

  空間未，氣流也未。

  移的過程，沒有對外界造任何影響，就好像他一直都站在那裡。

  這種於無聲之展現出來的恐怖，無人不駭然。

  「師尊！」

  寶珠地藏上前，雙手合十，向老僧行了一禮。

  臉上沒有任何驚訝。

  這無疑是證實了張若塵的猜測，寶珠地藏從始至終都知道地藏王未死，一切都是的謊言。

  「地藏王！」

  商天和荒天心頭震。

  同時，荒天升起強烈的好奇心，既然地藏王的修為境界如此可怕，為何寶珠地藏要欺騙眾人，稱他已經逝去？

  既然地藏王未死，為何放任檀陀地藏和寶印地藏與八部從眾合作？

  這場心積慮的小量劫謀，地藏王到底扮演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角？

  昊天和第四儒祖都曾遊歷過地荒，多年前，就見過地藏王，對地藏王的學識、品格、修為，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

  因此見他現，雖然詫異，但能夠平靜應對。

  地藏王解下戴在頭上的竹笠，鬚眉皆白，眉骨和雙眼極為立，顯得眼神十分深邃。

  他道：「冥祖太強大了！祂哪怕遠在億萬里之外，也能知宇宙中的萬千天機和變化，想要瞞過祂進灰海，乃至進碧落關，可謂難如登天。」

  「為了今日進碧落關，貧僧做了太多準備。熵耀時的假死，就是其中一環。」

  地藏王並不是那種慈眉善目的蒼老面容，反而氣神飽滿，彰顯無窮鬥志，可以想像他年輕時是何等俊。

  他道：「寶珠並不是有意欺騙諸位，實在是要避開冥祖的知，瞞天過海的進天荒，太難了！」

  這真的是一位始祖嗎？

  始祖這是在替寶珠地藏向他們致歉？

  幸好在場的修士，都心境高深，是一等一的絕頂存在，能做到坦然自若。換做別的神靈，怕是已經跪下。

  地藏王著眼前殘破的大地，嘆道：「貧僧還是低估冥祖的知能力了！在我進碧落關的那一刻，祂便知道了我沒有死，知道我來了灰海。幸好閻寰宇暫時阻止了祂，為我們爭取到些許時間。」

  商天總覺得眼前這個老和尚不像始祖，沒有毫傳說中祖級存在的威嚴，忍不住問道：「敢問神僧，你的修為是否達到了始祖層次？」

  在場，包括一直都知道師尊深不可測的寶珠地藏，都出好奇的神。

  自古以來，始祖都可名垂萬古。

  半祖已經是高不可攀，但與始祖相比，卻還是有天地之隔。

  始祖，代表的就是無所不能。

  地藏王展微笑：「始祖嗎？只是沾了時代的一縷，僥倖達到這個境界。」

  「是熵耀，熵耀之後，天地規則進一步巨變。天地規則對境界桎梏的封鎖減弱，就連三界的壁障都變得模糊，明不再絕對的明，真理不再是絕對的真理，空間不再是絕對的一層不變，混沌正在到來。」

  「混沌，代表的就是解開枷鎖，讓一切都野蠻生長，直至一個元會後，毀滅的到來。」

  「死亡的前奏，往往就是狂歡。」

  「論佛法，比不過七位佛祖。論修煉天資，無法相比天魔大尊。換做別的任何時代，我這點資質，都是休想達到始祖之境。」

  地藏王發自肺腑的一番言語，但聽在眾人耳中，卻只認為他過分謙虛。

  第四儒祖陷死亡絕境，才功將浩然正氣和神力融合，突破至九十四階巔峰。達到半祖後，一個小境界的突破，都如此艱難。

  半祖巔峰和始祖之間這段路，更是有著不可想像的距離。

  寶珠地藏是一個絕不會藏自己喜怒哀樂的人，滿欣喜之，道：「師尊既然是當世始祖，那麼碧落關的這場小量劫，自然是迎刃而解。」

  地藏王臉上毫無波，眼中則多了幾分愁緒。

  張若塵很清楚「碧落關」意味著什麼，迦葉佛祖以生命為代價，鑄虛鼎，用自之魂在鼎上留下《白石點化圖》。

  碧落關就在《白石點化圖》上。

  這目的是什麼？

  毫無疑問，碧落關藏有絕世大。

  冥祖不止一次毀掉虛鼎，磨滅《白石點化圖》，不讓任何人知道祂和碧落關的關係。可見，碧落關的一定與祂有關，大概率藏有殺死祂的關鍵。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冥祖才讓八部從眾守護碧落關，不讓任何修士靠近。

  張若塵是在海石星塢，看到了虛鼎，看到了《白石點化圖》，猜測碧落關是冥祖一直在藏的弱點。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要來碧落關，解開其中之。

  否則，只憑戰力，誰能擊敗冥祖？

  就算擊敗冥祖，誰能殺死冥祖？

  當年不明王大尊接引數位巫祖相助，都未能做到。

  張若塵問道：「敢問前輩，為何一定要不惜代價瞞過冥祖，進碧落關？關到底有什麼？」

  對啊！

  地藏王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為了進碧落關。

  商天可是知道，關是絕對的地，八部從眾的首眾都不能深。

  先前地藏王似乎就是因為闖了碧落關，所以，才驚遠在星空深的冥祖。

  在場修士的目，齊齊落到地藏王上。

  地藏王眼神無比浩渺，看著灰海，陷追憶。

  久久後，他眼神從苦，逐漸變釋然，道：「一切得從未央婚那一年說起！那年未央和大梵天的聯姻，六祖去了，我卻未能去。」

  地藏王講述著與六祖、孟未央的過往，比寶珠地藏講的故事更加詳細，亦講了三人之間的義。

  「與六祖的戰鬥，一直打到地荒，我也敗到地荒。直到我徹底沒了力氣，六祖才告訴了我一個駭人聽聞的萬古絕。」

  便是張若塵也豎起耳朵，知道地藏王接下來要講述的東西，很可能就是歷史上那些始祖一直在追查的。

  地藏王道：「六祖說，婚那天，他送未央到了灰海，腦海中便響起一道聲音，一直指引他到碧落關。」

  「進了碧落關，他便到達一只有生命和死亡兩種規則的神奇世界，他將那座世界，稱為生死界。」

  來了！

  生死界！

  生死老人在碧落關鑄煉出「《生死簿》」，命祖在碧落關鑄煉出「生滅燈」，不明王大尊在碧落關找到了「造化生鐵」和「造化死鐵」，這是鑄煉沉淵神劍和滴劍的原料。

  一切都與生、死兩種力量有關，現在這個就要解開了嗎？

  地藏王道：「六祖在生死界見到了一個人，或者說是一道意識。因為六祖說，他本記不起對方的形模樣，記憶一片模糊。」

  「那道意識，自稱是冥祖的梵心。」

  張若塵心中微震，道：「冥祖的梵心，是什麼意思？」

  地藏王仔細斟酌後，道：「對方並沒有告訴六祖，何為梵心。只說，梵心便是一顆佛心，是生死中生的那一部分，代表冥祖的善心、憐憫之心、向生之心，亦是冥祖唯一的弱點。」

  「冥祖只有將自己的梵心割捨，才能以三途河，收割宇宙眾生的壽元、生命、魂靈，以萬古不滅，長生不死。」

  「梵心，代表的是羈絆，是破綻，是弱點。」

  「就像昔日的劍祖，必須拋下劍膽和劍魄，才能逃走，才能活命。有膽魄的劍祖，只能戰，只能死。」

  「有梵心的冥祖，便無法為所為，自然無法長生。」

  「冥祖殺不死梵心，自然只能將祂封印在碧落關的生死界中，不讓任何人知道梵心的存在，並讓八部從眾守護碧落關，將關，劃為地。」

  張若塵心中震撼莫名，暗道：「這就是冥祖藏自己和碧落關的聯繫的原因？這就是冥祖一直想要磨滅《白石點化圖》原因？」

  地藏王繼續道：「這些年，貧僧一直在研究古籍，收羅天下文本，研究發現冥祖和迦葉佛祖的確是有某種非同一般的聯繫。」

  「無論冥祖是不是迦葉佛祖的法化冥，祂都一定與佛門息息相關，一定修煉過佛法。」

  「冥祖，名第十六日。」

  「第十六日，月缺冥生。換言之，祂第十六日之後，才冥祖。第十六日之前呢？」

  第四儒祖容，道：「始祖認為，梵心就是前十五日？」

  地藏王輕輕點頭，道：「梵心告訴六祖，熵耀將至，量劫已來。六祖是祂在那個時代能夠看到的，擁有始祖潛力的生靈，或可應劫。」

  「梵心說，熵耀之前，事皆定數，修為達到始祖層次，都能推衍個七七八八。大事知大約，生死有警覺。」

  「熵耀後，一切才有了變數，哪怕冥祖也只能在混天機中，走一步，看一步。」

  「祂讓六祖，熵耀之前，韜養晦，錦夜行，瞞過始祖，方可活命。熵耀之後，再去碧落關見祂。否則，必將橫死！」

  「六祖在梵心的話語中聽出玄機，知曉自己在熵耀前，一定有大劫。否則祂何必叮囑？」

  「六祖太了解自己了！他絕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在天崩地裂的時候，怎麼可能還能韜養晦？」

  地藏王腦海中，響起六祖當時笑呵呵的模樣。六祖一邊笑一邊說：「我是死定了，所以，韜養晦的事你來做，你幫我赴梵心的熵耀之約？你有五祖的魔，你可以觀生死而心定，你來應劫，救苦救難，天下蒼生就給你了！」

  ……

  「救苦救難？天下蒼生？你要不要把話說得更大一些？真當自己是佛祖？我現在就去灰海，我必須要見未央一面。你還是自己好好活著吧，活到熵耀到來時。」

  ……

  六祖道：「你都輸了！你忘了手之前，你可是答應了，若敗給我，便永遠不可離開地荒？」

  「答應你的，是被憤怒沖昏頭腦的過去我，不是現在我。想兌現賭約，去找過去我。現在我，不認！」地藏王道。

  六祖道：「若我說，這是孟未央的意思呢？」

  「你什麼意思？」

  地藏王停下腳步。

  六祖追上去，苦口婆心，道：「你認為，這麼大的事，我會不先與通？的意思是，若相濡以沫和生死之間，只能選擇一個……希你活著，為更多的人活著！老實說，在大是大非上，在絕斷和魄力上，你差太多。」

  六祖繼續碎碎念道：「我其實是有些不高興的，想讓你活，就等於是想讓我去死。想當初，我和是先認識的，論，我和更深。但人啊，一旦了，就不顧好友死活了！」

  地藏王問道：「灰海既然高手如雲，冥祖更是無所不能，你是如何能夠進碧落關？冥祖沒有殺你？」

  回憶中，地藏王向六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現實中，張若塵也問出相同的問題。

  地藏王道：「是梵心掩蓋了天機，瞞過了八部從眾的強者，所以，六祖才能自由出灰海和碧落關。待六祖從碧落關的關門醒來，梵心便陷沉睡，叮囑六祖趕離開。」

  「六祖在碧落關睡著了？」寶珠地藏訝然。

  商天道：「所以，年輕時的六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進碧落關，或許一切只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