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帶他們離開！」

  所有人都站在諦聽背上，沿金的始祖大道，向外行去。

  張若塵眺灰海之南，很想前往碧落關，不想就這樣逃走。但，懷中的《生死簿》和一份份書，卻沉甸甸的，不斷告訴他，現在必須要做出取捨。

  昊天和第四儒祖他們選擇留下，其實，就是要和冥祖同歸於盡的意思。

  以絕對的死戰之心，去做不可能做的事，阻止小量劫。

  亦如，當年的二十四諸天！

  張若塵終於明白當年攜帶「逆神碑」逃走的昊天、六祖、閻寰宇是什麼心，終於明白為何他們會煎熬數十萬年。

  也終於明白閻寰宇「燃盡夕」的時候，為何臉上掛滿笑容。

  這是一種解！

  這是遲到數十萬年的赴死！

  若是可以留下，沒有人願意走。

  逃走的人，從今往後，就要肩負一切責任。

  在這一瞬間，張若塵覺自己好像經歷了千萬年的歲月，長一大截。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任何依仗，只能依仗自己。

  默然間，張若塵取出神「振魂鼓」，放置在前。

  高舉忘伏魔，重重擊下。

  「咚！」

  「咚！」

  ……

  振魂鼓聲，響徹灰海。

  地藏王一步踏梵火歸元陣，一道金菩提影，從飛出，與孟凰娥撞擊在一起。

  孟凰娥上冥碎，倒退，錫杖和玄黃戟皆手飛出。

  嚴重損傷，雪白的化為細沙，出白骨。

  哪怕是天尊級，依舊承不住始祖級的力量，了不可逆的毀傷。

  張若塵揮擊忘伏魔的速度更快，鼓聲更加響亮和急促。他知道，孟凰娥怕是也要步孟凰妳的後塵。

  大時代下，再如何天資出眾，再如何驚艷，死亡也在彈指之間。

  殘破的孟凰娥，盯著立在對面的地藏王，以及地藏王後各顯神通的昊天、乾達婆、第四儒祖。

  後，冥海翻轉了起來，化為一條龍捲，穿空間。

  這是一條用冥海之水打開的空間之路！

  「祭祀開始，沒有人可以阻止這一切了！你們的修為，很不錯，正是一株株祖藥！」

  重迭而浩渺的聲音，從空間之路的盡頭傳來。

  「你們若是分頭逃走，其實麻煩，很難全部留下。既然選擇留下，想要阻止小量劫，本座一定給予你們最高的尊重。」

  冥祖真出現在路的盡頭，像是人形的，腳踩水面，一步步向前，雙手空間之路兩旁的水幕。

  更加可怕的祖級力量，通過冥海，傳遞到孟凰娥上。

  孟凰娥慘一聲，表面燃燒起熊熊冥焰。

  「你們以為那幾個小輩走得掉？在本座的世界，沒有任何東西會離掌控。」這一句，是孟凰娥吼出。

  「現在，便讓你們見識一下量劫的力量——熵焰！」

  孟凰娥騰飛而起，手托火雲，擊向地藏王。

  地藏王從未見過如此狂暴的火焰，蘊藏天地本源之，像是從天地初開而來，又專為毀滅天地而存在。

  「你們去碧落關，阻止祭祀。這裡給我了！」

  地藏王調陣法神中的梵火，以梵火的溫順和之力，將熵焰化解，一掌拂在孟凰娥上。

  孟凰娥墜飛出去，砸冥海之水凝的通道中。

  更大面積的沙化流失，殘破，早已不見毫貌，只余猙獰恐怖。

  地藏王的目，始終鎖定在空間通道盡頭的冥祖上，義無反顧的走進去，揮手將再次攻來的孟凰娥打飛。

  冥祖真，一定很可怕。

  這條路只能他來走！

  因為他是當世始祖，是這個時代的脊梁骨。

  六祖當年那句「你來應劫，救苦救難，天下蒼生就給你了」，年輕時聽，只覺得好笑，是句大言不慚和自以為是的玩笑。

  但是此刻，他很想告訴六祖——「當年的玩笑，我現在要當真了！」

  地藏王道：「敢問第十六日，古時可有始祖自神源殺你？」

  「倒還沒有。」冥祖道。

  地藏王道：「今日有了！閣下若灰海，貧僧帶你一起下地獄。」

  冥祖並不停下腳步，道：「本座的意思是，沒有始祖有這個能力，在我面前自神源。」

  「是嗎？那麼當年的二十四諸天怎麼做到了？可見，遇到真正心意已決的修士，你也是無可奈何。」

  此話，是指出冥祖傷勢未愈，未必有能力阻止始祖自神源。

  地藏王在空間通道中大步向前，一步一星域，上金芒越來越明亮，懸浮在後背的梵火歸元陣與他同行。

  乾達婆凝空間通道中越走越深的地藏王，久久佇立，不知腦海中在想著什麼。

  昊天和第四儒祖已是向碧落關趕去。

  ……

  二君天穿萬星燃金甲，手持開天鉞，卓立於碧落關的關門之上，軀似巍巍神山。

  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關門前，人影，戰旗獵獵，八部從眾的修士正在搬運「祭品」，將一顆顆星球上的生靈，源源不斷趕進祭坑。

  生靈如炭。

  祭坑中，神焰焚燃。

  碧落關和生死界快速融合。

  生死界，生命和死亡的力量運轉，化為一個直徑超過億里的漩渦，吸收祭坑中那些生靈的生命之氣、魂靈、氣、壽元。

  隨著生滅燈在生死界中亮起，燈向外擴散，漩渦的運轉速度更快。

  漸漸的，祭坑中的生靈，滿足不了死亡漩渦。

  就像虹吸一般，漩渦開始源源不斷吞吸灰海中的生命之氣、魂靈、氣、壽元……，繼而通過灰海，影響到三途河，逐漸向天荒的各個星球、墟界、大世界蔓延而去。

  魂母站在生死界邊緣，看了一眼般若和慈航尊者，道：「婆娑世界和極樂世界已經與生死界融合在一起，現在知道了吧！冥祖是想將你煉生死界的世界之靈，但現在看來，慈航尊者似乎更合適。」

  慈航尊者眼神清澈，沒有畏懼，道：「我若做了生死界的世界之靈，第一件事，便是停止這死亡漩渦。」

  「你覺得，在為世界之靈前，你的意識還能存在？我們需要的，只是你的魂靈。」

  生滅燈在死亡漩渦的中心閃爍，芒一圈圈向外擴散。

  魂母臉上忽的浮現出喜，道：「我能應到，生死二氣已經蔓延出去，進天荒宇宙。開始了，小量劫已經開始，現在只等冥祖大人駕臨，親自掌控生死界。」

  此刻尚是小量劫前夕！

  生死界尚無世界之靈，冥祖也還沒有到達。

  死亡漩渦的能量有限，還遠遠無法達到收割全宇宙生靈的地步。

  慈航尊者不悲不喜，道：「算一算時間，二迦天王應該已經趕到生死界星了！」

  「你覺得，他能提前將消息傳回地獄界？」魂母道。

  「本來是沒有抱希，可是，當我見到凡塵和聖思道長後，卻突然充滿信心。」慈航尊者道。

  魂母含笑無語。

  因為知道，石磯娘娘就在生死界星，任何從天荒傳出的天機和信息，都會提前被截斷。

  軒轅第二去了生死界星，絕對死路一條。

  ……

  碧落關外。

  昊天提戟踏浪而來，生死二氣靠近他後，自繞開。

  「二君天，今日即決高下，也分生死。敢戰否？」

  神音久久迴。

  「你有此意，我自當奉陪。」二君天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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