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如黑白道人、軒轅第二一般，為你對付神界的一柄刀，這太危險了，一旦被永恆真宰的神力鎖定，我必死無疑。」

  蓋滅目盯張若塵，心中快速推衍各種對策。

  眼前這人，依靠一口青銅編鐘，就能重創慕容對極。甚至，可以藏匿於三界之外，躲避永恆真宰的神力。

  他絕不是對手。

  違逆這人的意志，很可能會招來殺之禍。

  活命概率最大的辦法，乃是虛以委蛇，先假意答應下來，再尋找機會逃。在他看來，張若塵這群人就是瘋子。

  只有瘋子才敢與神界為敵。

  張若塵將煉神塔取出，道：「距離大量劫，不足一個元會。你既然躲藏了起來，修煉速度必然放緩，大量劫到來時，絕對達不到半祖中期。到時候，只有灰飛煙滅這一個結局。」

  蓋滅沉默以對。

  張若塵又道：「本座能夠將黑白道人和軒轅第二的戰力，在極短時間，提升到一個元會後他們都達不到的高度。自然也能讓你，獲得相同的待遇。」

  「無論是大量劫，還是小量劫，對宇宙中絕大多數修士而言，其實沒有區別。」

  「但你不一樣，你是半祖，你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只要投靠一方強者，至是有一活命的可能。」

  「哪怕這個機會極為渺茫！」

  聽到這話，蓋滅腦海中，浮現出張若塵的影。他這一生，極相信別人，但張若塵是一個例外。

  在他看來，面對長生不死者的小量劫，和天地重啟的大量劫，張若塵是唯一值得信任，且有機會應對的未來之主。

  可惜，張若塵死了！

  正是張若塵死了，劍界幾乎沒有人再信任他，所以他只能離開。

  蓋滅道：「相較而言，投靠神界難道不是更好的選擇？永恆真宰德高重，實力也更強，更值得信任。除了現在生死掌握在閣下手中，我實在想不到，投靠你，與神界為敵的第二個理由。」

  張若塵知道要蓋滅這樣的人賣命，就要拿出實質的利益，道：「本座可以在大量劫之前，將你的戰力提升到半祖巔峰。」

  見蓋滅還在猶豫。

  張若塵又道：「你害怕的，是神界背後的那位長生不死者吧？那你可有想過一個問題，憑那位長生不死者展現出來的戰力，控七十二層塔，連冥祖都可制，祂與永恆真宰聯手足可橫掃宇宙，清理一切障礙，為何卻沒有這麼做？為何至今還藏在暗？」「為何？」蓋滅問道。

  張若塵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至說明，神界並不是無敵的，那位長生不死者依舊還在忌憚著什麼。知道這一點就夠了，知道這一點本座便有十足的底氣與神界對弈一局，絕不讓話語權完全落到他們手中。」

  蓋滅道：「你真能助我，將戰力提升到半祖巔峰？」張若塵笑道：「你太小看一尊始祖的能力！別的修士，或許朽木難雕，但你蓋滅可是在群魔舞的時代都能獨霸一方的人。你這樣的人，在這個天地規則鬆的時代，在始祖的幫助下，若連半祖巔峰的戰力都達不到，你自己信嗎？」

  蓋滅那張嚴肅且冰冷的臉，終於重新出笑容：「你若能夠在短時間，助我吸收無形的道法修為，我便信你。」

  信？

  他這樣的老魔頭，怎麼可能因為張若塵的三言兩語就選擇相信？就甘願被利用？信的，無非是昊天。

  相信昊天選擇的繼承者，是一個有底線有原則的人。信的，是「生死天尊」能夠給他的好。

  神武使者「無形」，乃是天魂異鬼，按理說鬼族修士才更容易吸收。但蓋滅不一樣。

  魔道本是一種以「吞噬」出名的霸道之道。

  當初，蓋滅就是吞噬了雄霄魔神殿的殿靈魂火，才恢復修為。

  他甚至吞噬了荒月，煉為魔丹。只不過後來因形勢所迫，他不得不出荒月，失去了修為戰力大進的機會。

  總之，魔道修煉到一定高度，可謂無所不吞，是黑暗之道衍化出來的最重要的一種至尊聖道。

  蓋滅願意吞噬無形，張若塵樂意支持。

  因為這樣一來，蓋滅與神界之間，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

  離恨天最高的一界，無界。空無一切，無無界。

  第二儒祖在這裡建立起永恆天國，宇宙中各大勢力的強者和英才向此匯聚，從此，無界變得熱鬧起來。

  這座永恆天國，乃是第二儒祖的始祖界。

  由一座座懸空的黑白大陸組，大陸的面積一致，皆長寬九萬里左右，如棋盤上的棋子一般排列。

  可謂一座超然的陣法。

  當年，鴻蒙黑龍和魘兩大始祖聯手，都未能將之攻破。第二儒祖居住之地，位於天國中心，被稱為天圓神府。

  他鶴髮，仙氣十足，下上的鬍鬚足有尺長，收回窺三途河流域的目，道：「好厲害的藏匿道法，便是老夫真趕赴過去，也未必能將他找出來。」

  雲層中，龐大無比的龍忽忽現。

  末日祭師魁首龍鱗的聲音，古老而嘶啞，從雲中傳出：「是天魔嗎？」

  第二儒祖輕輕搖頭，道：「祂先後施展了詛咒和萬象無形的力量，這兩種力量分別屬於冥祖和黑暗尊主，顯然是在掩蓋自己的份。未能真正意義上的手，無法判斷祂的份。」

  龍鱗道：「培養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與神界為敵，目的是為了阻止天地祭壇的鑄建。一定要將這一切斬殺在初始階段，否則讓魘、鴻蒙黑龍、黑暗尊主，乃至藏在暗那些天尊級、半祖摻和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祂藏得很深，無法找出。至也得先將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斬首示眾，以懾天下。」第二儒祖問道：「你想怎麼做？」

  「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末日祭師，那麼就一定還會出手。」龍鱗道。

  第二儒祖輕輕點頭，道：「冥祖死後，永恆天國便在了風頭浪尖，看似芒萬丈，花團錦簇，實際上被宇宙各方勢力盯著。老夫一旦離開無界，必會有人襲擊天國。此事，只能給你來辦。」

  「晨！」

  第二儒祖舉起右手，掌心在空間中虛抓。

  一座星月陣圖顯現出來，向雲層中的龍鱗飛去。

  他道：「遇到那人，展開此圖，足可。吩咐列位大祭師，多約束末日祭師，他們這些年的確太放肆，遭來此禍，實在是他們咎由自取。」

  雲中響起一道龍。

  龐大無比的龍快速移，消失在永恆天國。

  神武使者「無影」和「無言」，披白袍，來到天圓神府外。

  無影道：「龍鱗的修為雖高，但，想要殺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絕非易事。骨神殿的事，隨著時間推移會逐漸發酵，藏在暗那些要對付永恆天國的修士，都會幫助他們。宇宙中，有太多人需要這麼兩柄不要命的刀！」

  第二儒祖眼神睿智而深邃，道：「那就讓軒轅太真和閻羅族那位太上，為軒轅家族和地獄界清理門戶。給他們三年時間，擊殺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將這道始祖法令傳去。」

  「三年後，若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未死，他們二人當來永恆天國領罪。」

  「另外，地獄界的主祭壇毀掉了，由閻羅族監督重建，所需資源全部由鬼族提供。若耽擱了天地祭壇的整進度，閻羅族和鬼族舉族同罪。」

  無影和無言攜帶始祖法令，分別趕赴天庭和閻羅天外天后，第二儒祖心中生出了某種應，走出天圓神府，向地荒宇宙。

  石嘰的氣息，消失在地荒宇宙。

  與此同時，另一道天機應，從天庭宇宙傳來。隔著一重重空間和星海，他看到了重返天宮的軒轅漣、慈航尊者、商天。

  「終於有人從碧落關回來了！是一個巧合嗎？昊天是否真的已經隕落？」

  第二儒祖自言自語，思索片刻，終究沒有投影分前去詢問，而是給在天庭宇宙的帝祖神君傳去一道法令。

  然後，第二儒祖的就消散而開，化為一團白霧。沒有人知道，天圓神府中的他，只是一道分。

……

  殷元辰背著一柄戰劍，如雷電一般，飛落到一顆數千米長的宇宙巖石上。池崑崙一黑武袍，形筆直，早已等在那裡。

  「查清楚了，五位大祭師之一的紅塵，大概率就是你妹妹張紅塵，沒有死在七十二層塔中。」殷元辰道。

  池崑崙道：「如此而言，必然知道是誰控七十二層塔，鎮了冥祖。而且這個人，一定是神界中人。不對.……」

  「哪裡不對？」殷元辰道。

  池崑崙道：「如此重要的，怎麼可能被你輕易查到？你是否已經變節？要以此為餌，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殷元辰沉一笑：「我若變節，你能奈我何？你是我的對手嗎？」池崑崙瞳孔收，六道迴印在瞳中轉起來。「他不夠，再加上我們呢？」

  殷元辰的後，一個直徑丈許的空間蟲開闢出來。

  池孔樂和閻影兒從裡面走出，上皆散發不滅無量的威勢。

  殷元辰變不驚，但收起了笑容，道：「是誰控七十二層塔，祂是不是神界中人，這是你們能接的事嗎？你們當前最需要做的事，乃是找到張紅塵，將帶回劍界，現在很危險。」

  「骨神殿的事，你們想來已經知道，包括慕容桓在，七位末日祭師亡。做為大祭司，張紅塵豈有倖免的道理？」

  「閻無神呢？」

  忽的，殷元辰問出這一句。

  池崑崙一言不發，與他對視，要窺破殷元辰的心。

  殷元辰輕捋長發，帶有幾分戲謔之，笑道：「看來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的後不是魘！閻無神想來是去找魘了，你們準備與軒轅第二、黑白道人後的那位展開合作？」

  池崑崙道：「你害怕了？」「我為何要害怕？」

  「你說紅塵境危險，你自己何嘗不是如此？魘派系若與那位合作，永恆天國的超然地位將岌岌可危。」

  殷元辰搖了搖頭，道：「我很樂意看到局勢向你說的方向發展，天下越才越好，必須得將神界真正的力量出來。只有這樣，才能撕下永恆天國神聖無垢的外表，出真面目。」

  「唯有一切都擺到明面上，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知道我們怎麼做才是對的。否則，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對了，還有另一個。末日祭師的魁首龍鱗，對龍巢極興趣，告訴龍主，小心提防。」

  「這場風暴，遲早會蔓延到劍界！又或者說，劍界才是一切風暴的中心，我們都只是小人而已。」

  張若塵和鶴清神尊走出骨門。

  蓋滅依舊藏鶴清神尊的神境世界中，在煉化無形的神源。張若塵僅僅只是將無形，打他，幫他完了最重要的一步。

  「從今往後，鶴清神尊便是本座的使者，地位與死亡大護法同等。」張若塵道。黑白道人怔住。

  只是進去了一個時辰，的份地位就比自己這個師尊更高了？憑什麼？

  溟夜神尊盯著跟在張若塵後低垂螓首的鶴清神尊，心中亦有萬千疑問。

  張若塵沒有任何解釋，看著黑白道人問道：「擊殺了六位末日祭師，他們上的寶，都在你那裡吧？」

  黑白道人立即喚出鎮魂殿，骨神殿一戰，所有戰利品都存放在殿的小世界中。走進鎮魂殿，張若塵便看見一株長生樹的母樹。

  這株母樹不知生長了多個元會，樹幹的直徑足有三十里長，枝葉足可遮蓋住一顆小行星。

  「這是不死族禍天部族的那株長生樹的母樹，是被末日祭師靳長風敲詐而去，禍天部族大族宰本不敢吭聲。」「天尊你看，這是修羅族百殺神殿的鎮殿神，海地劫刀，是末日祭師秦戰奪取，並且因為昔日舊仇，他還滅了百殺神殿，不知多修羅族修士隕落在那一戰。」

  「這些末日祭師，不都有仇世的心理，才會加永恆天國。有了靠山，掌握了權力，就能肆意報復，滿足自己心的。老夫斬殺他們，絕對是他們咎由自取。」

  「可以說，永恆真宰為了不暴神界的真正力量，為了有人可用，是什麼人都收，什麼人都用。這樣的人，德行真的有那麼高？」

  「當然，末日祭師中也有部分的修士，是真的相信永恆真宰，覺得只有他可以帶領宇宙萬靈抵擋住大量劫。」

  「做為神力始祖，要讓修士信仰他，真心追隨他，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張若塵不做評判，看到立在殿中的鎮魂幡，目向黑白道人。

  「鬼主主歸還的！他倒是相當識時務，老夫饒了他一命。」

  黑白道人立即又道：「天尊，當前我們第一要事，乃是找到逃走的慕容對極，將其擊斃。我建議，可對慕容家族下手。」

  張若塵抬起手來，做出制止的手勢，道：「不可！」

  軒轅第二瞥了黑白道人一眼，鄙夷的道：「慕容對極是慕容對極，慕容家族是慕容家族，我佛慈悲，怎能傷及無辜？」

  黑白道人一時間沒了脾氣，暗暗腹誹，都已經提起屠刀，還提什麼我佛慈悲？

  張若塵看穿黑白道人的心想法，道：「我們不以神聖偉大標榜自己，一切只為達到目的。慕容對極已經中了枯死絕詛咒，短時間，絕對不敢現，等於是半廢，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

  「先去天庭，該見一見軒轅太真和帝祖神君了！」聽到這話，卓韞真的臉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