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在人參果樹下踱步，認真思考的模樣。

  片刻後，他道：「本座與你們不一樣！你們可以肆無忌憚攻伐永恆天國，是因為你們沒有後顧之憂。但本座乃天宮之主，得為天庭宇宙萬界諸天的生靈負責。」

  想了想又道：「這樣吧！你們且去永恆天國撻伐永恆真宰，若於暗的那長生不死者出手，本座必不會袖手旁觀。」

  張若塵這話絕對發自真心。

  那位未知長生不死者出手，他是真的會參與進去，助鴻蒙黑龍和黑暗尊主一臂之力。畢竟這兩人，始祖之尊，是牽制神界的重要力量。

  「對了，還有魘，這也是一個未知變數。我們絕不可讓他漁翁得利，由本座坐鎮後方，才更加穩妥。」張若塵道。

  鴻蒙黑龍本就是來算計人的，豈能被張若塵給算計了？他冷笑：「閣下是鐵了心不與我們前往永恆天國？」

  「你們是為了奪取荒月，我又沒有這個需求？荒月都是我故意送給永恆天國，就是為了避免你們二人做大。」張若塵心中如此想著，肅然道：「本座剛才所言，沒有半分虛假，請閣下理解我這邊的難。」

  「好……」 驀地。

  鴻蒙黑龍瞳中出刺目芒，形激出去。

  他和張若塵之間那片空間中的規則秩序，不斷被撞破，一指擊出，點向張若塵心口。自古王不見王，始祖不見始祖。

  誰都不服誰，誰都想要探一探對方的深淺。始祖相遇的時代，必然天翻地覆。

  在鴻蒙黑龍進神木園的那一刻，兩人的神氣場就撞在一起。

  談崩後，鴻蒙黑龍果斷出手，若能一擊創傷「生死天尊」，排山倒海的力量將接踵而至，直到將「生死天尊」鎮。

  撻伐永恆天國是為了荒月。

  但，這生死天尊何嘗不是一株始祖大藥？價值絕不低於荒月。

  更何況，生死天尊的神境世界中，還有一祖龍骸，亦是鴻蒙黑龍之。鴻蒙黑龍的手指，化為龍爪，爪子極為尖銳，破張若塵凝聚出來的防神。「嘭！嘭！嘭……」

  張若塵每退一步，這一步的距離，就化為一片天地。

  但，鴻蒙黑龍追上，將他衍化出來的天地空間擊碎，最後，直接將大半個神木園都化為鴻矇混沌之境。

  張若塵發現後沒有了地面，沒有了質，只剩鴻蒙神。於是，停下腳步，一掌拍出。

  「一」

  黑白生死印記在掌心發出來，與近在咫尺的龍爪對在一起。爪子最尖銳之，點在黑白生死印記的中心，激起無盡漣漪。

  一道接著一道的「卍」字印記，從龍爪掌心飛出，徹底將黑白生死印記摧毀。

  這是張若塵真正意義上的，以自己的力量，第一次單獨與始祖層次的存在正面。

  神古巢外，他與天姥聯手戰魘的時候，對方忌憚可能還活著的大尊和靈燕子，本沒有全力以赴。

  至於龍鱗，哪怕擁有祖龍骸，戰力也還在始祖之下，哪怕能夠抗住始祖幾擊，能夠掙破始祖的制，但與真正的始祖相比依舊有明顯差距。

  張若塵很清楚，只憑黑白生死印記，絕對擋不住真正的始祖。

  因此，與鴻蒙黑龍對在一起的瞬間，便是重重一跺腳，在鴻矇混沌的世界中，衍化出玄黃二氣。

  玄氣向上，化為玄天。黃氣向下，凝黃地。「玄天黃地，軒轅法界。」

  黑白生死印記破碎後，軒轅法界顯化出來，將鴻蒙黑龍擋住。

  接著，天罰神鎧出現在張若塵上，玄黃戟出現在手中，無盡天罰雷電出去，整個人宛若雷電之祖。

  「嘩啦！」

  玄黃戟宛若游龍，力蓋千軍，以橫掃八荒之勢擊出。

  鴻蒙黑龍一擊不中，便知曉絕對無法在短時間將對方擊敗，真正鬥法起來，整個天庭怕是都要被他們打碎。

  到時候，他將面對的，是整個天庭宇宙神靈的圍攻。這絕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鴻蒙黑龍向後退，頓時，鴻矇混沌之境消失不見，二人重新出現在神木園中。

  張若塵力量收放自如，手持玄黃戟立在人參果樹下，剛才釋放出去的天罰雷電全部流回鎧甲，虎目死死盯著鴻蒙黑龍。

  鴻蒙黑龍就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笑道：「哈哈！昊天天尊果真厲害，剛剛破境始祖，便有這份戰力，在下佩服。」

  同樣是始祖，也是有戰力差距。

  初始祖之境的修士，與鴻蒙黑龍這種曾屹立巔峰的長生不死者，絕對有高下之分。初始祖之境的修士，與在始祖層次修煉了接近千萬年的第二儒祖，怎麼可能是一樣的實力？

  但，初始祖之境的修士也是始祖，有許多反制手段。想要拿他們，絕非易事，必須做好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

  修為達到始祖的層次，已經不能視為單獨的一個生靈，更像是一座龐大的不朽國度。一道念頭就是一個士兵，一滴就是一個生命，不會輕易被徹底殺死。

  國與國之間，有實力差距。

  但強國想要滅掉實力稍弱的國度，付出的代價，很可能是強國無法承的。甚至，可能自己也會國崩人亡。

  國與國不會輕易掀起滅國之戰，始祖也是如此。

  所以始祖之間的鬥法，從來不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生死決鬥，而是一場比拼耐力的消耗戰。

  冥祖就是在一場又一場的消耗戰中，耗死了自己。張若塵沒有否認「昊天」這個被人誤會的份，眼神冰冷似刀，道：「我若沒有這份戰力，剛才豈不已經被你創傷？」

  頓了頓，又道：「你的目的，恐怕不只是想創傷本座那麼簡單吧？」

  「絕無此意，僅是想要試探出你的真實份而已，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安心。」

  鴻蒙黑龍知曉對方怒意正濃，於是告辭道：「希昊天天尊能夠遵守承諾，若神界長生不死者出手，萬不可見死不救。」

  走出萬神山，鴻蒙黑龍在一條青石古道上，與黑暗尊主匯合。

  黑暗尊主一道袍，與五行觀的三位弟子相談甚歡，見鴻蒙黑龍到來，才作揖離開，問道：「他信了嗎？」

  「他很明，並不相信你已前往永恆天國，對我們防範很深。」鴻蒙黑龍道。黑暗尊主道：「實力如何？」

  「絕對是真正的始祖。」

  「你我聯手，有沒有可能悄無聲息的將他鎮？」

  鴻蒙黑龍想了想，道：「除非天時地利占盡，布下他無法悉的謀陷阱。這是天庭，首先地利我們就不占。」

  「哦！」

  黑暗尊主訝然，道：「真的是軒轅太昊？」

  鴻蒙黑龍點了點頭，道：「張若塵死後，軒轅太吳就是當世第一人傑，他能破始祖境，我不意外。至於，閻無神和池瑤……他們想有所作為，得看他們二人背後的力量，對他們的支持力度。相對而言，我更看好修為已經巔絕的天姥和酆都大帝。」

  做為天地間有數的強者，他們怎麼可能看不出閻無神和池瑤的潛力？有始祖基，亦有至強布局的痕跡。

  同時代，能追張若塵步伐的，僅他們二人。

  「如果是軒轅太昊，想要利用他打頭陣，攻伐永恆天國，的確有難度。」黑暗尊主笑了笑，自認看一切，道：「軒轅太昊破境始祖，卻以生死老人殘魂的份歸來，顯然他清楚自己上的破綻。」

  「天庭萬界，既是他肩上的負重，也是他的破綻。「鴻蒙黑龍道。

  黑暗尊主點頭，道：「他若是軒轅太昊，便只能與天庭共存亡。天庭宇宙任何一界遭攻擊，他都必須前往營救。但他若是生死老人，世間是沒有修士認為，生死老人會與天庭共存亡。」

  鴻蒙黑龍道：「永恆真宰被道義束縛，軒轅太昊何嘗不是如此？他想離束縛，只能是一場空夢，除非他真正斷舍離。」

  黑暗尊主笑道：「他有弱點，並且只有我們知曉，這是一件好事。」

  「他說，我們撻伐永恆天國之際，神界那位長生不死者若出手，他會牽制一二。我覺得可信！」鴻蒙黑龍道。

  張若塵和鴻蒙黑龍的短暫鋒，層次太高，並未驚五行觀的神靈。

  鎮元返回神木園，發現這片小天地中殘留的鴻蒙祖氣，心中甚是震驚，又到後怕。始祖對決，稍有不慎整個五行觀都將然無存。

  「無需擔心，天庭這樣的修行位面，鴻蒙黑龍和黑暗尊主還捨不得毀掉，他們不會來。」

  張若塵坐在草廬中，平靜自若，問道：「天庭在建的天地祭臺有多座？」

  鎮元立於門外，道：「依永恆真宰的意思，天庭需建一座主祭壇，位於天人書院舊址。另每一座大陸修建一千座祭壇，加起來就是四千座。」

  「永恆真宰還真是重視天庭！」

  張若塵取出煉神塔，從塔中，將軒轅第二、黑白道人接引出來，吩咐道：「四千零一座祭壇鑄建功，天庭歷代先賢留下的陣法，將完全失去意義，從部就會被人攻破。」

  「你們二人得去毀掉一些，我會幫你們掩蓋天機。切記謹慎行事，天庭部指不定潛藏有神界的強者。」

  軒轅第二無所畏懼，道：「天庭外的星空中，每一座大世界都在鑄建天地祭壇，我們要不要一併摧毀？」

  「暫時不必。」張若塵道。

  黑白道人比軒轅第二更加興，準備轟轟烈烈干一場，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在天庭橫行無忌。

  他很期待，天庭諸神震驚的表。

  反正有始祖做靠山，只需稍微謹慎一些，絕不會有什麼危險。

  「記住，這裡是天庭，催天地祭壇的同時，不能擴大戰鬥波，造無辜傷亡。等你們完任務回來，本座自有賞賜。」張若塵道。

  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領命而去，下了萬神山。

  忽的，張若塵問道：「鎮元，井道人現在修為達到了什麼層次？可有將五行土完全煉化？」

  五行土，傳說是天地誕生之初，凝的第一種土壤，號稱「萬之母」，是五行觀的鎮觀至寶之一。

  與迦葉佛祖煉製虛無之鼎所用的起源之泥，都是有得一拼。

  「回稟天尊，觀主的境界，已半步天尊級。可惜，五行觀保存下來的五行土太，觀主始終難以真正踏天尊級之境。」鎮元道。

  張若塵道：「五行土，起源之泥難尋，但依舊還是有別的一些代替之。比如，白蒼土，石族的石神星，風族的五彩泥。」

  鎮元道：「不死族的祖地白蒼星，早已被未知生靈吞噬。至於石族的石神星，總共也就只剩那麼幾顆，每一顆都是石族的生存繁衍之地，它們，石嘰娘娘和石天必然要與觀主拼命。」

  「白蒼星！」

  張若塵念出這三個字，眼中閃過一道寒。

  先前與鴻蒙黑龍手，他應到了白蒼星獨有的氣息。毫無疑問，吞噬白蒼星的未知生靈，就是鴻蒙黑龍。

  白蒼星上，不僅是有大量白蒼土，更有不死族歷代神靈的骸。鎮元好奇的問道：「天尊怎會突然提起此事？」

  張若塵暗示道：「我剛才推演天機，發現天庭那座主祭壇的基石，就是一顆石神星。你可將這個消息告知於井道人，看他敢不敢去。」

  接下來的時日，張若塵不再理會外界是非，一邊參悟祖龍的道，一邊以地鼎煉化龍鱗的半祖神魂。

  半年時間，轉瞬過去。

  永恆天國尚未傳來消息，整個宇宙就已經飛狗跳。這場風暴，最先是從天庭掀起。

  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潛行於天庭的各個天域，短短一個月，摧毀十餘座天地祭壇。每摧毀一座，必留下神文，宣告自己對此事負責。

  如此高調張狂，強霸道，不僅轟天庭，更是迅速傳遍全宇宙。接下來，事態就不控制了！

  天庭宇宙多個大世界的天地祭壇，先後被摧毀，皆有軒轅第二或者黑白道人的留字，宣稱是自己所為。

  然後，地獄界和劍界也發生相同事件。

  一時之間，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的形遍及各方，專門與神界作對。短短半年，不僅摧毀數千座天地祭壇，還襲擊了多位末日祭師。

  風頭可謂一時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