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計。”杏子來時路上就想好了，“我們趕在他們之前下手。”

    眼睛閃閃發亮，“給老頭吃假死藥，他們去燒人時，老頭中間醒來，若是施救，便是冤枉了他們。若是燒，當場拿下，罪無可恕。”

    這個計謀百出，先不出那假死藥靈不靈，試沒試用過。

    是——老頭中間醒來，那些人去救，這一句就說不通。

    真救了老頭也得燒傷了，那是澆了油燒的，一旦點火，哪裏救得下來！

    藥深深看一眼，杏子低頭夾菜沒與之對視。

    這鬼丫頭是個睚眥必報的子。

    不知那個倒黴蛋幹了什麽了這丫頭底線——

    老頭本來與其他災民在簡易棚區，每領藥必要領兩份。

    他一人全喝掉，本不顧湯藥不夠，有更重的病人也在等著。

    不給就滿地打滾，朝鍋裏吐口水。

    他上了年紀，杏子最多讓侍衛綁了他，或不輕不重打他兩下，還能怎麽樣。

    杏子為病人看診，他不排隊總向前，還調戲杏子。

    杏子侍衛將其拉出隊伍不給他看病，裏罵他，“老不死，死一邊去，我不看你這種病號。”

    老頭哭天搶地，賴在隊中躺地打滾，說大夫看人下藥，欺負老人。

    杏子真想給他一丸鶴頂紅吃吃。

    人多眼雜，也不得忍氣吞聲。

    老頭這次不調戲轉而說一個姑娘家，拋頭麵，不顧統，不樣子。

    中叨叨個沒完，氣得杏子已從荷包裏出毒藥，幸被青連攔住。

    他替下杏子，給老頭看了診，“這才像話嘛，男人才應該當大夫，人家不好好照顧自己相公，在外頭都被人家看了，你那相公不休了你呀。”

    他為老不尊，讓清貴公子青連十分詫異，他來往不論門第高低，這般無賴不要臉的，從未見過。

    便是醫館中接待的貧苦之人，多為本分人。拿了免費藥都是恩戴德。

    這樣的人難怪杏子要氣急。

    他不理會，隻說，“老人家已大好了。”

    那老頭卻不依，“我已年老，需多調養，哪裏會好？又不是吃你家的藥，你怕什麽？”

    杏子皮笑不笑走到他邊，“你不知道嗎？病重之人與年老弱之人都被人送到更舒服的收容所去了。”

    “你這樣康健，罵起人來中氣十足，肯定沒人送你過去，那邊吃得都是幹白飯，還有湯喝。”

    “反正不會讓你去，你活該。”杏子罵完就走，不聽老匹夫廢話。

    今天斷不能容忍這種浪費糧食湯藥的廢，對著自己心之人“噴糞”。

    老人撒潑打滾，讓侍衛也無可奈何，他沒什麽危害別人的行為，年事又高，大家煩他卻也屬實無奈。

    老頭心知肚明，隻管仗著年紀耍賴。

    杏子和侍衛商量，“他太礙事，不如你們網開一麵，隻管送去，那邊管事是我姐妹，我去說一聲就行。”

    這老頭沒給侍衛惹麻煩，不得送走這瘟神，滿口答應，“謝謝黃大夫。”

    老頭得意洋洋跟了車去到收容。

    到地方就後悔沒早來，這裏睡的是大房子，有鋪蓋，還有幹飯。

    他積習難改，當日送去便因搶飯吃，與看護吵起架來。

    錢三與王婆子從收容所開門至今，沒見過這麽無賴彪悍之人。

    對噴之下，竟不占上風。

    氣得王婆捂著心口指著老頭說，“老無賴，你給我等著。”

    老頭隻管大碗吃飯，看樣子，再活十年也沒問題。

    菜煮好，王婆打出十來碗，其中一隻碗最大，給得也多。

    老頭先跑過去，搶了那碗最滿最大的。

    吃過不到一個時辰，便開始腹疼不已。

    原是王婆子裝菜時在最大的碗裏放了點瀉藥。

    侍衛在此，也隻敢點小手腳。

    止瀉藥這裏備得多的是，老頭服了藥，便去睡覺了。

    …………

    雲之心是讚同這個計策的，雖是栽贓，也不是栽贓。

    “他們定是燒死這個人，當場拿下照死裏審。如果是他們自己有什麽，與陳公子無關，我們也好放心胭脂。”雲之說。

    照“死”裏審。藥暗自思索。

    “我還是先去老宅中看一看。”說罷便起，“你們等我。”

    到宅中，也不多說話，隻找個能曬到太的牆一貓，暗暗觀察。

    這一看，卻又察覺別的不對勁。

    發現自己已經太深一個迷局，一環套一環的迷在等。

    大方麵，疫病正呈減輕狀態。

    但整來說，這是京師，已經是食藥品最充足的地方。

    天子腳下，侍衛眾多也沒那麽容易生。

    算是理得井然有序，皇上那邊也十分滿意這次應對。

    和大臣說了幾次子做事比男人更細心更謹慎。

    托著腮，起了幾分睡意，太西沉，到了晚飯時分。

    親眼看到老頭上演的一場老戲。

    不但搶吃的，還二道院中調戲哺的婦人。

    大家都在排隊打飯，老頭打完將飯放在自己床位前，二道門。

    裏頭也在開飯，但比前院，沒娘的孩子若沒人喂養，是提供一次牛的。

    老頭見有這樣好東西，先是兩眼放。他藏起來。

    之後見有子吃過飯，將嬰兒抱出來，孩子啼哭就會起襟，喂一喂。

    這裏比外院安靜得多，隻有孩子們的音。

    隻用兩名子看護，誰也沒注意到躲起來的老王八。

    老東西從柱子後頭瞧子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待人放下服，他才探出頭，賤胚子般說道，“我可都瞧見了，妹妹乃可真白。”

    那人猝不及防，先是嚇一跳，聽了這汙言穢語，麵紅耳赤高聲尖，嚇得懷中嬰兒啼哭不已。

    這事無可抵賴。老頭卻說不知道不讓進二門，隻是散步散到此。

    藥見那人憤之下眼中一片決絕，便知老東西定是說了什麽難聽話。

    那樣子像是想不開要走絕路。

    藥將子拉到一邊，細問老家夥說什麽了，別怕，自己可以為出氣。

    又安，你是個做娘的人，不隻是人，該多想想孩子，別忘了，為母則剛。

    這才勸住了子。

    藥走到人群中，看了一眼侍衛，輕聲問，“你們是來吃幹飯的？”

    回指著老頭，變了語氣厲聲道，“綁在樹幹上，不滿一個時辰不許放開，將他飯菜拿去喂狗。”

    侍衛被藥一激，十分惱怒，一腔憤恨都泄在老無賴上。

    老頭被侍衛架起來，口裏不幹淨，“你是哪嘎啦裏蹦出的小娘皮？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老子草……”

    一句髒話沒說出來，被那懷恨在心的哺人在地上抓起一把泥一把糊在老頭口中，“老王八，你不要臉。”

    藥也不生氣，平靜地注視著老頭，隻吩咐說，“不許他吐，給他堵上。”

    侍衛早不耐煩，人聞言，風一般跑回屋又躥出來，親手將自己嬰孩用過的尿布塞進他口中，將那團泥封在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