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青年突然堵住自己的去路，嚇了薛京書一跳。

但真正讓吃驚的是對方接下來的道歉。

“什麼？”薛京書一頭霧水。“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

厲珉張，似是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薛京書耐著子等他說話。

“我之前，之前說的那些話太難聽了……”青年訕訕地道：“是我自己沒有把況搞清楚，對不起。”

薛京書愣了愣才想起來是什麼事。

上個賽季因為堅持讓教練組執行換，整個隊伍在低氣中。

連原本雷打不的太子厲珉都替補了好幾大場。

因為這件事，俱樂部和間也鬧得很不愉快。

管理層原本想讓薛京書退一步，好歹不要到俱樂部的搖錢樹，但薛京書卻相當堅持，甚至直接丟出了辭職信。

最後雙方簽下對賭協議，如果來年開春的新賽季，戰隊進不了季後賽，薛京書便提包走人。

“何苦呢？”男人看著。“妳再待個兩三年，等風波過去，事被淡忘，我便能讓妳重新回到崗位上。”

“然後呢？”薛京書放下刀叉，反問。“回去了然後呢？”

男人一怔。

“您當初提拔我，不就是知道我的個嗎？”薛京書笑笑。“如果我會和那些人妥協，那當初您也不會破格讓我一個新人直接擔任領隊吧？”

男人沉默了。

薛京書說得沒錯。

居高位久了，比起熱忱和理想，更多的是利益和算計。

但在薛京書上，男人看到了年輕的自己，有種為了目標不管不顧向前衝的狠勁與拚勁。

這打了他。

最重要的是，薛京書不是空談，而是會據現實清況，一步一步去落實自己的想法。

這很難得，也讓男人深是可造之材。

事實亦證明自己沒看錯人。

但這樣的格就是雙面刃，尤其在以人為本的職場，遲早會吃上苦頭。

他以為前頭的事已經給了薛京書足夠的教訓，現在看來，年輕人鬥志昂揚，並不會因為這麼點挫折就輕易改變心志。

“我明白了。”男人歎了口氣，滿是無奈。“我會和他們說的。”

“謝謝。”薛京書眼中寫滿自信與堅定。“我不會讓您失的！”

有了對方背書，這一關薛京書算是功過了。

同時，也把選手一個個找來，將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與他們通。

很有管理者能做到這一步，因為這一步對他們而言並不是必需的，權力就掌握在他們手上。

但薛京書做了。

的誠懇沒有打所有人，卻還是如那隻搧翅膀的蝴蝶一樣，在戰隊部引起了微妙的化學反應。

看似細小的改變，帶來的能量之巨大，足以撼結果。

最後印證了天賦不會被埋沒，只是在錯誤的環境被錯誤的使用，才使明珠蒙塵。

薛京書上任第二年，隊伍跌破所有人眼鏡，捧起銀龍杯。

慶功宴結束後，薛京書和厲珉上了床。

一晌貪歡。

既有酒作祟，也有暗地裡萌的愫使然。

他們地談起了。

那是薛京書人生中最快活的一年。

不只在方面，事業上更是。

DAT以一年三冠一亞的績，開創了職業聯賽以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王朝，不是沒有挑戰者，但最後都折戟在絕對的統治力面前。

很久很久以後，回憶起那段時的薛京書都有種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荒謬。

或許，那只是一場夢。

一場讓薛京書自以為是主角的大夢。

“我做錯了什麼！”

“妳有沒有想過，或許，就是因為妳沒有做錯什麼？”

薛京書一怔。

“什麼意思？”

“妳是個聰明人，京書。”男人用鑷子將泡開的茶葉取出。“很多事，妳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裝作不懂，對嗎？”

薛京書臉一變。

哪怕畫著致妝容，也掩不了面上蒼白。

男人用燒開的熱水把茶海重新燙過。

蒸氣冒出，白霧朦朧。

薛京書眨了眨眼。

很敬重男人，但對與男人面對面談這件事總是到排斥。

那種彷佛赤，被人看的覺真的糟糕頂。

薛京書想。

“妳不服氣？”

“我難道應該服氣？”好不容易找回自己聲音的薛京書忍了片刻後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您竟然覺得我應該服氣？”

高賀斟茶的作一頓，抬眸。

兩人四目相對，無聲地僵持。

就在薛京書以為對方不會開口之際，驀地，他冷冷地落下一句：“妳不服氣又能怎樣呢？”

平淡的語氣像迎面澆下的涼水，讓薛京書瀕臨發點的緒陡地落到谷底。

那又能怎麼樣呢？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

“妳不能怎麼樣，薛京書。”

“因為妳無權無勢，只能任輿論摧殘，去留全憑上位者的心意。”

“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