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姐，我自然會幫你，我不是一直都在傾盡全力地幫你嗎？可你對我卻不夠信任。」

苗凌楓將溫南燕按回床板上躺好，「我和你說過的，蕭元祁對你早沒了，你不信，我也說過，你腹中的孩子一旦生下來，我會與你一同好好照顧他，你也不信。我幫你，從來不圖你給我帶來任何利益，只是想好好陪著你而已，可你做的事卻我寒心。」

「我沒有不信你！」溫南燕抓了他的袖，解釋道，「我知道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若是連你都信不過，我還能相信誰呢？」

「你心裏當真是這麼想的麼？」苗凌楓角揚起一抹苦的笑意，「那你為何輕易就被蕭元良哄騙了？在此之前，你和他明明沒有多集，他剛抓來的時候，你就迫不及待地去和他見面，不就是想從他口中得知祁王的近況嗎？我雖沒有聽到你們的談話，但我依稀能夠猜到，他必定是說了一些你聽的話。」

溫南燕無法反駁。

「讓我猜猜，他是不是說——能夠幫助你和蕭元祁重修舊好之類的話？他真是把你的心思拿的太準了，他都知道你會吃哪一套，你陷進了他給你編織的幻想中，迫不及待地放他離去，你以為這麼做，在蕭元祁那就能立個大功，藉此來抵消你之前犯的種種錯誤嗎？」

「我……」

「你分明是個聰明的人，為何到關於蕭元祁的事就變得如此糊塗？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明白，蕭元祁與我不同，你與他的格註定了你們無法在一起，只有我能容忍你犯那些錯誤，只要你願意，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你想要誰的命都行，我可以不問任何原因，但他不行，他會滿口仁義地和你說一堆道理，之後來審判你的錯誤、貶低你的為人，把你棄如敝履！」

「夠了！」溫南燕抬手捂住耳朵，苗凌楓一番話聽得眼眶泛紅，「別說了，我不想聽這些！」

「你又在逃避。」苗凌楓將的雙手從耳朵上拿下，「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可以不喜歡我，我也可以只做你的家人，不強迫要與你做伴，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一次又一次去犯傻，這一回蕭元良能騙你，下一回，若是祁王親自來騙你，只怕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不會！他們再也騙不了我了！」溫南燕嘶吼道，「我若是再上當，你就放任我去死好了！」

回想起在馬車上發生的一切，手上了自己的腹部，水潤的眸里泛起一冷冽，「以後只要是你做的決定，我都不再干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再也不與你爭了。」

苗凌楓聞言，神緩和了許多，「我若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還是可以指正的……」

「你沒有哪不對，你做的一直都很好，是我不對，是我壞了你的事，寒了你的心。」

溫南燕定定地著苗凌楓，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我承認，在此之前，的確對祁王還抱有幻想，因為孩子的緣故，我總以為只要時間夠長，他就可以淡化對我的怨恨，是我太異想天開，自從他決定要休我，他對我就再也沒有留了，你說得對，在他心裏，我和孩子加在一起都不如一個溫玉禮來得重要，如今孩子也沒了，我與他之間，不再有任何羈絆……」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決定要放下他了？」

「是！」溫南燕不假思索地應了下來，「給我些時間，我一定能忘了他，等我把他忘乾淨了，咱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凌楓你信我，只要報了仇，咱們就離開這個地方，到時你想去哪，我就跟著你去哪，好麼？」

苗凌楓靜靜地聽著說完，而後應了一聲：「好。」

他起了，去端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葯，「我知道，你如今很痛苦，你有滿腔恨意，可當務之急是養好子，把這葯趁熱喝了吧。」

見他端葯過來，溫南燕迅速手去接，端到邊大口大口地喝下。

「你慢一些，這又不是仙丹，喝得再快也不會馬上就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了的頭頂，「南燕姐，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吧？在我邊，可以做你自己，不要對我虛假意，也不要再輕信外人的話離開我了，你先前犯的錯誤，我都可以原諒你，可你要是再試圖離開我的話……以後你的忙，我就不幫了。」

這話乍一聽也不備什麼威脅，可溫南燕卻僵了僵，然後篤定道：「我不會再離開你了，除了你……我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離開了你，我還能去哪？」

「你能這麼想，我很欣。」苗凌楓拍了拍的手背，「我會給你時間，讓你忘記祁王，我知道，想忘記他對你來說絕非易事，我從來不想強你做任何事，這樣吧，咱們之前說定了的事依舊算數，我不會殺祁王，至於其他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凌楓，謝謝……」

「說過了不必和我客氣，躺下睡會兒吧，最近一定要戒驕戒躁，你這子骨比以前更差了，要好好養著。」

「好……」

溫南燕應著，緩緩合上了眼皮。

苗凌楓見睡過去了，這才起走出了木屋。

給喝的葯里放了點安神散，自然會很快睡過去，省的緒過激又胡思想。

「公子。」前方的樹下，王矮子正坐在石桌邊在喚他。

苗凌楓見王矮子手上抱著幾卷畫，便走上前去。

「公子，這是梁王給您的謝禮。」

王矮子將手上的三卷畫全都攤開。

分別是山水圖、人圖、百花圖。

落款皆是——蘭山居士。

「公子，我找人驗過了，這些全都是蘭山居士的真跡，這些詩啊畫啊什麼的，我雖然看不懂，但也知道，在那些文人墨客的圈子裏，名家字畫都是高價，尤其是皇城第一畫手，蘭山居士的畫，最有名的要數那一幅什麼……什麼河景……」

苗凌楓道：「迎春河景圖？」

「對對，就是迎春河景圖，那幅畫最早被寧王從拍賣會買走了，之後又落到了淑太妃的手上，了人們口中的無價之寶，除了那幅畫之外，其他的畫作也是則上萬兩，多則十萬兩往上走的。」

苗凌楓著桌上的幾幅畫卷，輕挑了一下眉頭，「這幾幅，有讓人估價過嗎？」

「這幅百花圖較為有名，若是拿到拍賣行去，說能從三萬兩開始競價，至於最終能多錢，就要看那些文人墨客的家底有多厚了，梁王說，蘭山居士流傳至今的畫作，不過才二三十幅，以稀為貴，他送了三幅給您，您可不能說他吝嗇了。」

「他自然是不吝嗇……」苗凌楓輕嗤了一聲，「他以後也是要從我這裏撈好的，既然要長久合作，給我一點兒見面禮也是應該的。」

說話間，他手上桌子上的畫卷，回想起昨天夜裏與蕭元良的那番對話，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當真是低估這個人們口中的紈絝王爺了。

猶記得昨天夜裏去找蕭元良，蕭元良正十分悠哉地靠在鐵籠旁，吃著溫南燕人給他準備的桂花糕。

「喲，苗公子可算是親自來見本王了。」

對於他的到來，蕭元良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張，一派輕鬆的模樣，彷彿自己不是為階下囚，而是客人。

「梁王殿下，你莫要覺得，僅憑自己的幾句花言巧語，就能夠讓南燕姐向著你了。」

「沒想到苗公子一開口竟然是如此無趣，你難道不該對本王放點兒狠話什麼的？還是說，溫南燕方才已經威脅過你，不讓你輕易我了？真是有意思，本王的五哥雖然不太機敏，卻征服了溫南燕，而溫南燕又能征服你，這就使得本王這個草包也能沾點兒我五哥的，讓苗公子你不敢輕易對我下手了。」

對於蕭元良的言辭，他自然是有些驚訝的。

一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何以在淪為階下囚時還能如此的輕鬆坦然？顯而易見，這人並不是如同表面上那樣膿包。這讓他不起了一與其談的興緻。

「梁王殿下與我想像中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不只是與你想像中不一樣，與其他人想像中的也不一樣，就連與本王從小一起長大的五哥，他也並不了解我。本王被你抓來也算倒霉，不過，本王與寧王他們終究是不一樣的，他們是溫南燕要報復的人，本王卻不是，如今苗公子你與溫南燕，因為本王已經有了些許分歧，你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把本王給放了，作為謝，本王也能夠幫你解決你的困擾。」

「梁王殿下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那麼請你來說說，有什麼事是我困擾的？」

「你困擾的事那可多了去了，樁樁件件都離不開溫南燕，你們這些人，說來說去不就是為了那點子破事？你對溫南燕的分不淺，可心裏總是記掛著我五哥，我就是認準了這一點，才能說服幫我，而苗公子你如今也真不敢我，因為你也在擔心，一旦了我，溫南燕便會覺得失去了與五哥重修舊好的機會，而造這一切的人是你。」

「我自然是不會殺了梁王殿下，但這並不代表殿下你可以在我的地盤上如此狂妄。」

「先別急著生氣嘛，本王話還沒說完，你的困擾何止是溫南燕對五哥的，還有腹中的孩子，想必也讓你十分糾結吧？這孩子是和五哥之間最深的羈絆了，其實你大可不用糾結，這孩子不需要留，它極有可能讓溫南燕在鬼門關走一遭。」

「此話何解？」

「你對過去的經歷了解了，但有些細節未必知道，曾經小產過一回，並且把這事栽贓到溫玉禮上，可事實卻是，溫玉禮並未對的孩子手，而是質寒涼，本來就極難孕，懷上之後還要格外小心安胎事宜，稍有不慎就會出意外，而那次之後，也的確很難再懷上了，若不是有司徒彥出馬，恐怕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再懷第二次，雖說如今的質有所改善，但這絕不代表能夠順利生產。」

蕭元良所提的這一點，倒真是讓他有些意外。

「所以……若是為了好，我不該讓承擔這份危險。」

「當然，除非司徒彥在場為接生，除此之外，本王想不到更好的法子能夠保平安，可司徒彥又怎麼可能會幫你們這個忙？與其之後再出那麼多麻煩事，倒不如趁早解決了這孩子，且，這孩子不能在你的地盤上出意外，否則難免要算在你頭上，會認為是你嫉妒我五哥，才對孩子下的手。本王有個提議，只要你把本王放回去，本王倒是願意做這個惡人，讓對我五哥不再抱有幻想，增進一下你二人之間的。」

蕭元良的提議，自然是讓他有些心。

「本王與皇叔他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不想卷進你們的紛爭當中，同理，你們雙方最後誰死誰活，本王也不關心，不過……如果你想多找一些青石散的買家，本王倒是可以幫得上忙，苗公子考慮一下是否願意合作，若是願意，本王作為中間人，兩利潤即可。」

思緒回籠，苗凌楓端起桌上沏好的茶抿了一口。

這梁王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放走他的確是對自己頗有好。

蕭元祁若是知道自己那一向老實的五弟是這種德行，不知會作何想。

……

「爺，梁王自從回府之後，一連三天都沒出過門了，像是被嚇破了膽似的。」

寧王府，蕭雲昭聽著墨竹的彙報，淡淡道：「再繼續讓人盯著就是了。」

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又抬眸問道：「他不出門，那他的隨從護衛呢？可有人出門過？也一起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