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守師伯,有逍遙谷蘇乞年求見,進玄武樓。”
值守弟子開口,老藤椅上沒有一點反應,值守弟子眼中的玩味之愈盛,又道:“靜守師伯,有逍遙谷蘇乞年求見,進玄武樓。”
半晌,值守弟子轉,看向蘇乞年無奈道:“靜守師伯常嗜睡不醒,蘇師弟你就靜候一二,師兄我還有值在,不便久離,就此告辭。”
說完,這值守弟子也不等蘇乞年迴應,就徑直邁步離去。
目平靜,蘇乞年心中冷笑,這值守弟子以爲背對著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他擁有神力,方圓十丈之地纖毫畢現,沒有什麼能夠逃過他的眼睛。
這時,他看向那老藤椅上看似酣睡的老道士,一般人或許察覺不到,但是剛剛那值守弟子開口的剎那,他分明捕捉到那老道士眼角微不可查地一跳,這就不是所謂嗜睡不醒,而是故意不醒。
玄武樓前,蘇乞年靜立著,耳邊傳來不遠接引山泉的汩汩聲,池塘中有一兩尾錦鯉飛躍而起,又噗通一聲墜泉水中。
半盞茶過去,一盞茶過去,一炷香過去,半個時辰後。
蘇乞年甚至雙目微闔,開始靜修,他腳步微錯,卻是自然而然地站起了蛇樁,時至而今,這蛇樁已經漸漸融了他的舉手投足之中,就是此時,若是一般《蛇功》沒有練到家的外院弟子,本看不出來此刻蘇乞年的樁法,只以爲他站在那裡一不。
老藤椅上,靜守執事就微微有些詫異,他是本不想理睬這個年,緩刑死囚卻霸佔了他武當青羊峰的傳承,在他看來,這傳承就應該給外院中一些傑出弟子,乃至是諸峰的室弟子,如此才能盡其用,在這妖族環伺的世道,他武當立世,唯有後輩弟子中,不斷有強者輩出,才能夠繼往開來,永世傳承下去。
現在,他就要看看,這個逍遙谷盛傳的蘇乞兒,到底能有幾分耐。
當然,他也得到一些傳聞,不過在他看來,那恰恰是應驗了他當初的話,讓這樣一個乞兒得到了奇遇,修爲大進,更加是他武當的恥辱!若是傳揚出去,其他一些武林宗派,江湖同道會怎麼看?他武當弟子還不如一個緩刑死囚,更是一個曾經頹廢,沒有一點,有著乞兒之稱的廢。
整整一個時辰。
小八角木案上的茶水都已經冷卻,炭火熄滅,但是那靜守執事還是沒有醒來。
蘇乞年亦不,似了一尊石像,到了後來甚至連呼吸都微不可查。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老藤椅上的靜守執事卻到如芒刺背,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他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應,難道是這個年乞兒?
不可能!
老道又仔細應,蘇乞年靜立不,風淡雲輕,但是他總到與最初有一些不同,他注意到年背後的那口青鐵長刀,看刀柄上的雲紋,似乎有一些意思,是一口斷髮利刃,不過即便如此,也不應該讓他生出那樣近乎不安的刺背。
又半炷香過去。
幾名外院弟子來到玄武樓前,就看到了這樣近乎詭異的一幕。
怎麼回事?
幾個年輕人相視一眼,有些不清虛實,但是接下來他們打量蘇乞年,就越來越到不對,這樣的裝束與年紀,似乎並非是他們白雲峰外院的弟子。
一個年輕弟子離去,半盞茶後歸來。
“什麼!逍遙谷的蘇乞兒!”
“是這個廢!”
“青羊峰的傳承,就落到了他的手中?真是明珠蒙塵,我武當的大不幸!”
幾個年輕弟子頓時挑眉,眼中就迸出來冷與不善,當日青羊峰傳承續接的消息自天柱峰上傳下來時,他們白雲峰外院多弟子扼腕嘆息,到不甘,雖說那清羽與清夜兩個寒門弟子同樣籍籍無名,但到底同爲外院弟子,他們雖然不甘,卻也不會不忿,唯有這逍遙谷的蘇乞兒,甫一得到傳承,就回到逍遙谷中耀武揚威,聽說還打傷了幾個爲首的,份不凡的緩刑死囚,這樣的人,怎麼配讓他們心悅誠服,將一脈之傳承拱手相讓,甚至日後有一天,還要躬見禮,尊稱一聲掌峰師兄。
“這個小人得志的東西到我白雲峰外院來幹什麼?”
“聽值守的師弟說,此子居然下山斬殺了一頭妖,得到了逍遙谷靜篤師叔的腰牌,要來我白雲峰玄武樓參悟《蛇功》第八、九、十層的功法。”
“不可能,他能斬殺妖?見鬼了,我不信,這其中肯定有一些貓膩,當初那靜篤師叔就不聽靜守師伯勸告,才釀這樣的惡果,這兩人之間,多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有一些利益關係也說不定。”
一名弟子突然開口,幾個年輕弟子都愣住了,沒想到他突然說出這樣石破天驚的話來。
“慎言!廟堂是忌,不能隨意污衊靜字輩師叔伯。”
“怕什麼,逍遙谷歷來都是魚龍混雜,那靜篤師叔當年在紫蓋峰,若非是他一時失手,逞強被擒,寧雲子師叔祖一代頂尖人,武林泰斗,怎麼會隕落在北海岸邊,什麼看守逍遙谷,是貶去逍遙谷纔是,這麼多年來,可曾見過他再踏出逍遙谷一步,這是在懺悔,在贖罪!”
那名弟子卻是毫沒有顧忌,一些辛過往直接說出來,肆無忌憚,另外幾名年輕弟子雖然目閃躲,有責怪之意,但也沒有真的阻止,顯然在他們看來,這所說的一切,都是有有據,不算是造謠生事,污衊詆譭。
“我不信此子可以獨自斬殺妖!這當中定有玄機,我要上稟天柱峰真武堂執法道人,徹查一切,我武當戒律不容!”
“不錯,要徹查,這當中若有藏污納垢,決不能容忍放過,我武當數千年清譽不容有失!”
“現在先拿下此子,真假未明之前,怎容他進我外院玄武樓,再次泄我武當武道之傳承。”
呼!
下一刻,一名十八、九歲的弟子就出手,大手探出,落到了蘇乞年的肩上。
嗯?
剎那間,這名弟子就挑眉,他的手似落到了一塊鐵鑄的雕像之上,紋不。
“給我起!”
他冷喝一聲,渾氣發,氣力涌,筋骨齊鳴如戰鼓擂,赫然是《蛇功》第六層圓滿的修爲。
一匹火紅大馬撕裂空氣降臨,四蹄如碗,踏落虛空,發出無聲的長嘶。
拉不!
這弟子幾乎漲紅了臉,手掌連連發力,甚至另一隻手也按落在蘇乞年另一邊肩頭,雙臂連用力,青筋都凸起,卻依然不能夠令蘇乞年彈半分。
數息後,他雙手猛地鬆開,蹬蹬蹬連退數步站定,大口息,看向蘇乞年的背影就有些驚疑不定。
見鬼了!
另外幾名外院弟子蹙眉,他們死死地盯住蘇乞年的背影,就那麼風淡雲輕地站著,背對衆人,卻好像擁有一種莫名的氣韻。
“難道是,蛇樁!”
有人目如炬,修爲深,這時候似看穿一些虛實,目就慢慢變得凝重。
蛇樁?
有一人立即轉離開,剩下的幾人則上前,各自佔據一方,將蘇乞年圍在中央。
合共四名外院弟子,把持四象方位,最大的似乎弱冠之齡,最小的也有十七、八歲,隨著四人腳步站定,玄武樓前,空氣很快變得凝滯起來,風聲止息,寒風都被屏退,四灼熱的氣息緩緩升起。(今天第二更夠早吧,明天又週一了,最後四天新書榜,求大家凌晨推薦票支援,新書友收藏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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