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鳴帝境。
初雨過後,空氣中泛著草木的清幽,連泥濘的味道似都變香了。
在這片無人的世界裏,到都有歡呼雀躍的聲音。
胖嘟嘟的小北槐們踩著小腳丫嗒嗒跑,互相追逐,令世界顯得生機盎然。
「有人企及了'葯'之生力……」
大世槐下,伴隨一道幽幽的聲音,黑影凝現。
白赤足,負手而立,正遠眺山下風景的北槐聞聲轉頭,他的目從下往上。
後黑影並無影子,只有一黑袍。
高至三丈,大兜帽下無有人臉與五,只有兩團幽幽的鬼火。
袖袍下的骷髏之手,依舊持握著那桿長柄長刃的黑鐮刀,就架在肩上。
其不知所視何方,不知言及何。
「葯祖之力?」
作了一聲,見黑袍不為所,北槐平靜無瀾,繼續說道:
「聖神大陸人才輩出,你留下的傳承罕見,實則不,總有人可順藤瓜,修出些許力量來。」
「你很出來,你最近出來得不。」
他意有所指。
興許是哪哪又不太平了,才招惹得你出來,說說?
黑袍這回沒有道完便消失,特意多停留了一些時間,聲音不知從其上何位置飄渺傳出:
「非吾識,亦吾識者。」
北槐聽完微愣,目中神變得極為興趣,「徐小?他確實修出了生命奧義,最有希企及葯祖之力的人。」
黑袍不言。
北槐便懂了。
沉默代表默認,說明是徐小沒錯。
但能令得祂如此表現,說明徐小從哪裏修出來的葯祖之力,祂也不知道?
「超道化,可視祖……」北槐疑,「這個時候,似乎你應該去見的是他,而不是我?」
黑袍依舊不言。
北槐便懂了,中間出了一些什麼意外,導致「超道化,可視祖」並沒有實現。
「道麼?」
北槐問著,問的是徐小所悟的東西。
若徐小已掌握生命之道超道化,乃至是在此一道上即將封神稱祖,那威脅可就大了。
若不是……
黑袍不見有異,聲音平靜傳出:
「非道也,技近乎道也。」
不是道,只是修出了一種生命靈技?
得是修出了怎樣的靈技,能一瞬間喚醒這位,令得他出來警告自己?
北槐思量了一陣,無果,卻也無所謂的道:
「技近乎道,不可通神。」
「他走偏了,封不了祖神,修這些沒有意義。」
言罷,不再理會黑袍,自顧自倚在樹邊坐下。
在拍了拍地上剛冒頭的蘿蔔北槐的可腦袋后,北槐又隨手出了腰間的《北槐的生命研究日記》,以及《北槐們的記錄手冊》。
《日記》和《手冊》,才是最重要的,比徐小重要。
最近,北槐覺自己能找到貪神的替代品了……
哦不!
得這麼說。
只是快要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囊中罷了。
「阿阿……」
蘿蔔北槐種在地里,頭上頂著三片綠葉,眼珠子圓溜溜的,瞳孔間牙齒一張一合,發出了無意義的音節。
北槐不予理睬,刷刷刷在《日記》上繼續書寫著什麼,末了又在《手冊》上留下了一堆數據。
過了許久,他才抬首,盯著虛空問道:
「如果徐小修出了生命大道超道化,也見到了你,你是會選擇他,還是我?」
道完他偏頭去,眼神十分平靜,像在述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黑袍還在。
居然還沒有離開。
這一次,出奇的也沒有選擇沉默,而是毫不猶豫回應道:
「你。」
北槐角一掀,像是在笑。
他將筆夾在紙中,合上手上的《手冊》,手和的了地上可的蘿蔔北槐,目再次眺向遠空,失神喃喃道:
「我比較傾向於你選擇他啊。」
「我,等了許久了……」
黑袍沒有回應,形淡去,完全消失。
《手冊》便放在北槐的大上,當北槐上愜意地往樹榦上一靠時,山崖間和煦的清風一捎,書刷刷翻頁。
「阿樂」、「阿芽」、「阿」、「阿麒」、「阿瘦」……
一個個名字被快速翻開。
風了過往記錄的一切數據,在快速翻過空白頁紙后,也順帶將末頁捎開。
那似是一個待啟的實驗項目?
上邊的數據記錄全是空的,只有開頭名字的那一項,填上了空。
「姓名:神農百草。」
……
「這怪誕戲法和生命屬,有點關聯啊?」
死海,徐小藉助九死雷劫的掩飾,一邊沐雷,一邊著下進行思考。
九死雷劫迎來了中期的大高。
一連全渡,這該是第四、第五劫了。
傷害卻不高,只轟得全麻麻的。
劫難下否極泰來的生機之力,卻刺激了徐小,生出了另一些想法:
「不過'變化'本確實改變了我的生命形態。」
「不論是第二真,還是怪誕戲法,都在此基礎上進行了深化,說是葯祖傳承都不為過。」
「就是可惜了,只掌握其形,不掌握其神……如果能通過怪誕戲法反推出生命本質,那生命道盤都不用點,就能超道化了!」
說是可惜,徐小並不覺得可惜,怪誕戲法這門二覺他很滿意。
實際上被系統直到今天給出的每一個被技,徐小都沒有不滿意的。
總能在不經意的時候,他會發覺某些被技的用,比自己想像的還大。
沒有小被技,只有廢的使用者。
「繼續吧。」
九死雷劫還在持續。
二覺狂歡當然也不能停下。
而今全上下只剩一個延被技沒有二覺。
徐小當然很想看看,繼絕對拒衡、無量寂子、怪誕戲法之後,自己還能迎來怎樣的驚喜。
「韌……」
「韌妃,久等了,寡人來了。」
韌太堅韌不拔了,給人一種臥薪嘗膽的忍,時常抑著自己想要發的慾而不宣洩。
關鍵時刻,便能讓人慾仙死,罷不能。
在這一點上,蒼生都難倖免於難。
韌的一覺,便是不明王,這有多好用,徐小已不想多作回想。
「那麼,要幾次呢?」
到了這最後,徐小十分大方。
哪怕韌要五次、十次,他都給,什麼都不必說了……被值,管夠!
……
「二次覺醒失敗。」
「二次覺醒失敗。」
「……」
氣運,似乎轉回來了?
不過六次鋪墊,在第七次的時候,徐小便迎來了二覺狂歡之旅的最後高歌。
「二次覺醒功。」
「韌(覺醒:不明王)。」
「韌(二次覺醒:暴走金)。」
徐小是個極為敏的人。
時至今日,他對自力量的各般微、微觀,更是絕倫。
這新二覺一出,還來不及試驗。
力量完全消失,像是被什麼東西幹了!
一雷劈下,徐小被劈到皮開綻,險些慘死雷下。
好在之力底子不俗,九死雷劫也算羸弱,他生生頂住傷害,恢復了過來。
「什麼況?」
「誰在搞我?」
恢復之後,剛想要尋找來自無名的對手。
徐小又迅速意識到,呼吸之法、生生不息、元氣滿滿、轉化……等一切能提供續航、或迂迴續航的被技。
其所提供的「量」,便了。
雖然只了一丟丟,較之於二覺出「暴走金」前,像是從在服上剪掉了微不足道的一個線頭。
但變了,就是變了。
且力量的流失是不知去向,這點令徐小到微的害怕,是來自什麼不可言說的惡意嗎!
「什麼玩意,這麼玄乎?」
「韌?是你?可你只是一個'韌'啊,你沒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嗎,還想讓我'暴走'?」
「極限巨人,還不夠暴走麼!」
邊渡劫邊吐槽,在四下搜尋不敵人後,徐小意識到敵人或許真是「暴走金」。
他意念一,便要試驗這一。
他有出被技,覺出新形態就立馬試驗的好習慣,非如此也不至於之前在神之跡覺一半就跑去神降道穹蒼。
但這一次……
「暴走金!」
九死雷劫下,徐小高聲一喝,沒有靜。
他靜了半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神更為激:
「喝!」
「暴走金!」
還是沒有靜。
一覺、二覺都沒有介紹,只有特殊被技有介紹,這是慣例。
所以前者是個什麼效果,全得靠試驗試出來。
但此刻,在兩次呼喚無果后,徐小意識到了什麼,將心神全部牽繫上二覺一欄的「暴走金」上。
腦海里,是時浮躍而出一道認知:
「前置:取一次'巔峰'。」
「循環:正常生命活期間,被取部分被力量,維持'巔峰'。」
「瀕死時獻祭'自我',恢復'巔峰',且進'暴走金'狀態,持續五息時間。」
「時間到,若'暴走金'被迫解除,死亡;」
「時間到,若'暴走金'提前解除,保留一縷意識。」
「當意識重新恢復到'巔峰'時,重新取一次'巔峰',重新激活'暴走金',重新進'循環'。」
「註:暴走金,瀕死時自開啟。」
「註:第二真,等同於一個'自我',等同於一次'巔峰'。」
……
當仔仔細細、反反覆復品讀完有關「暴走金」的全部信息后,徐小瞠目結舌,依舊無法回神過來。
「韌……」
這就是韌的二覺麼?
這未免也太韌了吧!
暴走金,聽名字,徐小便已稍能想像得到它的強大。
它還要取一次巔峰!
它還要在日常行中,不斷取自己的力量去維持住巔峰,這難道不是在聚沙塔?
末了,這暴走金死前炸開來,居然還只能維持短短「五息」時間……
若它不限時長,徐小或許沒覺得這有什麼。
可它限制時長,甚至只有短短五息,還有這麼多苛刻的前置要求,還無法自己啟得死時才能被開啟,區區二覺更搞得跟個特殊被技一樣需要靠介紹而不是試驗來得知效果……
特殊!
暴走金,在搞特殊!
就沖這些特殊,徐小很是懷疑,暴走金狀態下的自己該是何等強大?
「五息真男人?」
「可是,介紹呢?」
「怎麼只介紹了'暴走金'的使用方法,沒介紹'暴走金'的真正容?」
他再回去品讀了一遍腦海里的容,確實是沒有任何有關暴走金狀態下,力量等可以增幅多的說明。
「沒有說明,代表'無限制'?」
徐小突然給整得有些心猿意馬,可他越想知道,暴走金就越是沒說。
這該死的被系統!
不過……
「無限制,應該不至於。」
「或許是跟我被打出'暴走金'時的修為境界有關?我越強,暴走金時便更強?」
「那要是封神稱祖前,都沒被打出來暴走金呢,畢竟這可等同於我死了一次!」
徐小還是有些自信的。
他自覺在各般被技加持下,打不過的人大有人在,跑不贏的人五域乃至天梯之上,真不剩多了。
除非祖神復甦!
還得是完全的祖神!
但那種真可謂「神」者,哪會在意自己這區區螻蟻呢,又如何可能真格跟自己手?
「呃,還是希不要種吧……」
「不過盡人也等同於一次自我,確實第二真就是如此,那就很好作了。」
「如果我和盡人都擁有'暴走金',且都被取過一次'巔峰','暴走金'於可激活狀態。」
「那完全可以在我死時,選擇先獻祭的是盡人,然後讓我先嘗一下五息的暴走金,是個什麼滋味。」
「啊,盡人,你人真好……」
「試完之後,若戰鬥還沒結束,則暴走金不主關,我就會死。」
「死亡,再次發我自己的暴走金,這次獻祭我自己,會再得到五息時間,加起來就是十息真男人……」
「但我自己暴走後的第一步,那肯定得是先世獨立消失再一步登天藏起來,然後花費個一息時間,分娩盡人……」
嗯?
至此,徐小思路一停。
他覺自己好像卡到什麼無敵的東西了,第二真無窮盡,暴走金永不停?
「嘿嘿,好想試死一次……」
九死雷劫之下,也就五域世人看不見,不然誰都可見爺此刻的傻笑,有多憨態可掬。
可徐小是不蠢的。
很快他就意識到,大概率不會有這種東西會讓自己卡到。
約莫到了能打出自己暴走金的戰鬥層次來,自己的敵人已不會讓自己跑掉,自己也沒那個時間跑,得充分利用好那五息時間。
約莫暴走金都被打出來了,恐怕自己也真的「暴走」,完全失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戰鬥,只剩下你死我活了。
「暴走金,最後的保命符麼……」
抬眸著九死雷劫,徐小忽然有些憂心忡忡,他不知曉這是巧合還是其他。
會是預兆嗎?
會是提醒嗎?
我,徐小,會死嗎?
「不信。」
徐小自負一笑。
很快他神態變得慌張,雙手合十,對著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老天爺不斷作拜:
「不不,我信,我信!」
「我其實什麼都信一點的,別搞!」
九死雷劫照常轟來,麻麻的,好不舒服。
五域世人也在觀劫、觀禮,連蒼生都沒有打攪,他已錯失了自己出暴走金那一瞬失去的巔峰,他錯失良機。
可世界還在照常運轉,不以立旗而變改,不以信這信那、信有信無而波。
二覺狂歡之旅結束,徐小也停了一陣子。
他安靜好一會,在九死雷劫快要進末期的時候,從無意義的杞人憂天中恢復過來,臉上又堆砌出笑。
「被值:68864399。」
過去了。
二覺結束了。
只花費了四百五十萬被值。
人死鳥朝天,管他個未來怎麼發展,著眼當下就好了!
至於當下……
唔,下面,該搞點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