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費了足足五分鐘,才將這句話說完。
江父的臉隨著我的話,逐漸沉下來,在聽到江芊芊被干的時候,江父蹭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渾抖得厲害,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你們,你們在胡說什麼?”
“江伯父,沒有說謊,那天晚上事就是這樣,芊芊任沖您也是知道的,還好那天晚上謝公子派人幫我們一起找人,否則再找到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說不定就被扔進了海里,沉尸湖底了……”
港城那片紅燈區得很,尤其黑白橫行,本不法律約束,江芊芊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還能撿回一條命。
“江伯父,是我對不起芊芊,我沒有看好,您要怪就罵我吧。”
我眼底泛紅,拉住了江父的手。
江父沉默了許久,渾抖,坐下來趴在桌子上,我聽到了啜泣聲。
“孩子,好孩子,不怪你,芊芊遇人不淑,對景彥死心塌地,我和媽媽拉不回來,只能認栽,事到如今,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遞過去紙巾,江父拍拍我的手背,“孩子,我去跟周景彥商量,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我都要留下來,這是江家的孩子,我不會怪景彥,只希他能給我十個月時間,等芊芊生完孩子,他若是想離婚,我也認了!”
我知道江父的想法,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
“天不早了,今天暫時在這里休息,明天我們在談這些事吧。”
唐寧將江父送回了江芊芊的住,江芊芊見江父來,十分驚喜,一開門就撲了江父懷里。
“爸!你怎麼來港城了?你也知道我懷了景彥的孩子?”江芊芊笑得一臉甜,著尚且平坦的小腹,“以前我想要孩子,景彥都不允許我懷孕,他一定想不到,我居然懷孕了,他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呢,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吧?爸,你說對不對?”
江父神復雜,眼圈再度泛紅,偏過頭整理了一下緒,才沖江芊芊笑道,“是呀,那必須的,我的兒冰雪聰明,漂亮可,景彥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江父陪江芊芊說了一會話,江芊芊張口閉口都是周景彥,十句里面有九句半都離不開周景彥。
唐寧聽得酸,紅了眼睛,“青梅竹馬,真是癡,明知道那個男人不自己,還要苦苦追尋,真是問世間為何,直教人以相許。”
我苦地扯了扯角,“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我活了兩輩子,怎麼會不知道江芊芊的。
太那個男人,以至于當了生命的全部,不撞南墻不回頭,撞了南墻還是不愿意回頭。
夜已深,江芊芊和江父說了一會話就累了睡下,江父在客廳坐了許久,我想今晚對于江父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我和唐寧下樓,坐回車,我倆都沉默了。
半晌,唐寧幽幽嘆了口氣,“聽說這一年來,江伯父幫了周景彥許多,幫周景彥奪回了周家的財產,還幫周景彥打司,嚴懲了當年害死他母親的兇手,你在國外不知道,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真是雨腥風,周家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不是江伯父的幫助,周景彥哪有今天?”
“他剛坐穩位子,這麼快就出狐貍尾,裝都不愿意裝一下,,我真是想不到。”
唐寧神怔忪,失神呢喃。
仿佛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他偽裝得真好。”我差點都要被他騙了,如果不是那天在酒店被他強上,我真以為他安心下來和江芊芊共度余生。
“他太有野心,在周家這些年,應該已經習慣了忍耐,真是好算計。”唐寧忽然握住我的手,擔憂地道:“霜霜,你怎麼辦呢,早早被他在手里,你難道真的要和他結婚不?”
“他想娶我,還是有點難度。”我輕笑了一聲,靠著車座椅靠背。
我已經被林家認領了回去,只差公開我是林家的兒,周景彥想娶我,也要得到林家的同意。
何況我早就有了計劃。
“放心,我不會任由自己被他拿的。”
次日一早,江父幾乎一夜無眠,我和唐寧買了早餐過來,都被江父憔悴的樣子嚇到了,江父幾乎一夜白頭,看得我和唐寧說不出的心復雜。
江父沒有胃口,吃過早餐,便聯系了周景彥。
周景彥還在開會,我們和江父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坐下,這一等就是一個上午,到了中午時間,周景彥才趕到了咖啡廳。
周景彥看到我,一怔,快步朝我們走過來,直接忽略江父,來到我邊,“,你怎麼也來了,你早說你來,我早點下來。”
“你不是開會很忙麼。”電話里,他跟江父說他沒時間,忙得很呢。
周景彥扶了扶金框眼鏡,薄微微勾起,笑了笑,“開會沒有你重要。”
“景彥。”江父開口打斷我們,“借一步說話。”
江父和周景彥進了包間,我們的位置就在包間邊上,咖啡廳的包間門是推拉門,里面的人稍微大點聲說話,里面還是能依稀聽見的。
“芊芊懷孕的事,你知道了嗎?”江父說。
“嗯。”周景彥懶散地靠在座椅后背,漫不經心地轉著手里的杯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話,“知道了。”
完全不像是面對一位長輩的態度。
江父一口氣堵在嚨里,不好發作,咽了口唾沫,拿起杯子喝了口涼白開,才繼續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芊芊陪了你一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真心待你的份上,延遲十個月離婚,好好陪一段時間,等分娩生了孩子,再談離婚的事。”
江父語氣誠懇,回答江父的卻是沉默。
“景彥,算我求你。”江父聲音抖。
周景彥眼皮都沒抬一下,停止了把玩杯子的作,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江父。
“你求我?我周景彥對你們江家來說算什麼?我不喜歡江芊芊,你們就費盡心思把我和撮合在一起,你們口口聲聲說關我,可你們有顧慮過我的麼?你幫我也只不過是為了你兒,你敢說你是全心全意為了我?!”
在周家寄人籬下,看人眼吃飯,他早就學會了忍耐和偽裝,也不相信有人會真心對他。
周景彥朝著包間外面,看了我一眼,“我這輩子只遇到一個人,起碼在那段時間,我是純粹又快樂,我第一次做我自己。”
“江伯父,念在舊,我才喊您一聲伯父,我娶顧娶定了,江芊芊懷了野種,你還想讓我逢場作戲,你把我周景彥當什麼了?”
男人語氣薄涼,沒有起伏,聽的人更是心冷似鐵。
江父抬起頭,瞳孔震,“景彥,你……我們這些年為你做的,看在你眼底,就是利用和算計?你覺得我們是因為利用你才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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