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商雪羨低著頭不言語,他忽然靠近了一些,上挑的眉角極為張揚。
“當然,我也可以將你送回楊統領那裏,說你這份不明的人極有可能是此次炸船的主謀。”
他一副篤定的模樣令商雪羨更加沉默,這人的難纏程度貌似不弱於靳修。
隻是相比較隔著滔天巨恨的靳修,眼前的人應該沒有他那麽難以伺候。
“公子,小子想要一個期限。”
“期限?”
“半年後,若是我不願意心甘願的留下,還公子放我離去。”
“好。”
方餘對此渾不在意,好似已經確定了會留下來一般,而商雪羨聽到他這樣的允諾微微鬆了一口氣。
“其實你也不用張,我瞧你是一個識文斷字的,而我邊缺一個能紅袖添香的侍婢。”
“以相許的事,我不過是逗你罷了,你倒是認真的。”
他一副惡作劇得逞的促狹模樣,這欠收拾的模樣令商雪羨額頭上的黑線瞬間多了幾條,總覺得似乎逃出了狼窩又跳進了虎。
與此同時,郢城的護衛軍終於尋到了那個俏的船娘,也從上得到了靳修留下的書信。
郢城城主府燈火通明,幕僚們一個個靜氣凝神,等待著秦埕最後的定奪。
“我倒是沒有想到,我們這位皇帝陛下的膽子這麽大,居然敢不聲地出現在郢城。”
“確實是一個無所顧忌的主。”
北魏曆代皇帝,很有人踏足郢城,就是擔心他們會在這裏出了子,最終引得北魏。
“城主,此次郢湖船坊被炸的事,可是和他有關係?”
“應該沒有,他沒有那麽蠢。”
靳修若是主導了這件事,絕度不會給自己留下這封書信,而是會躲藏在暗中看這一次的起落。
“這上麵說,他的駕明日便能抵達郢城,到時候我們又當如何?”
“自然是開門迎客,你們莫不是忘記了這北魏姓靳。”
秦埕對此事倒是沒有太大的抵,帝王的駕既然執意要在郢城停留,他除了夾道相迎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讓人加強郢城的守衛,我可不想郢城的事再一次發生。”
秦埕長相儒雅俊秀,可那聲音中的威嚴卻渾然天,讓人莫名地生出信服之意。
“諾。”
相比較郢城城主府的張氛圍,駐紮在城外的靳修等人則更想沉悶,特別是黑甲衛眾人,就連巡邏時都不敢發出丁點聲響。
他家主子自從退出郢城,再也沒有開過口,隻是那黑的神卻愈發讓人覺得亡魂直冒。
“師兄,你好歹也說一句話。”
蘭妃著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實在想不通一個養閨閣的郎,怎麽又那麽大的力道,這會兒後腦勺還有些疼痛。
“你有多麽愚蠢,才能讓尋了可乘之機?”
“……我也沒有想過會下手啊!”
當時從炸船的餘威中死裏逃生,正是心俱疲的時候,哄騙自己說按一按肩頭,心會放鬆一些。
是覺得商雪羨人畜無害,這才將後背給了,沒有想到直接給自己下狠手。
人也夠聰明夠果決,直接穿上自己的服來了一個金蟬殼。
“師兄,你說咱們前往郢城合適嗎?”
北魏曆代帝王對郢城都是諱莫如深,郢城對北魏的態度也是模棱兩可,如今王對王,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郢城既然是北魏的領土,朕前往走訪有何不妥?”
“……您開心就好。”
明明前兩天對進郢城的事極不讚同,可當商雪羨逃離後,他離開來了一個大反轉。
果真是帝王啊!黑的白的,都是他說得對。
“師兄,您覺得還在郢城?”
“又不能飛天遁地,還能消失不?”
他領著黑甲衛離開郢城憑得是一過的功夫,直接從城門口扯著繩索下,商雪羨可沒有這樣的能耐。
所以,這個點必然還在郢城。
“秦埕剛剛遭了難,他會不會覺得此事是師兄做得。”
“他若是將懷疑的目放在朕上,朕會很失,也從側麵證明他不是一個能大事的人。”
“他能瞧得出您的用意?”
“不僅僅是我向他拋橄欖枝,也得他向朕修通天梯,他若是一個聰明的,就應該早早為自己的宗族打算。”
他將手中的柴火扔在不遠的火堆,快要湮沒的火焰瞬間燃燒了起來。
“朕的目早已經不願意拘泥在北魏。”
靳修為何能忍著汝王之死的仇怨?就是因為他不想造太大的損傷,否則會影響了他統一的道路。
不管是商家還是王家,或者一直扮豬吃虎的南陳皇室,他都會讓他們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是他當初在汝王的頭顱麵前發的誓言。
“不管如何,進郢城後還師兄能保全自為重,莫要讓別的事影響了您的判斷。”
商雪羨的逃離讓他近乎癲狂,不管是皇覺寺前還是郢湖前的表現都讓有些猜不準他的心思。
按理說,他和商雪羨之間隔著海深仇,他本又是一個冷的主,不應該心。
可,這些反常的舉又說明了什麽?
“你放心,朕這一輩子不可能上任何人,人要麽為朕的利刃,要麽為朕隨手可棄的棋子。”
靳修近乎直白的話令蘭妃狠狠了角,這話聽上去怎麽那麽不得勁?
不過知曉他是一個有智商沒商的,便不和腦癱計較這樣的事。
“師兄,你和商雪羨之前是不是認識?”
這不是蘭妃第一次詢問,可這一次比之上一次明顯多了不的執拗,靳修若是給不出一個滿意的答複,是不可能翻篇的。
“對,很早之間朕就認識了,隻是從不曾在意。”
靳修的眸無喜無悲,原本坐著的人倏地站了起來,著天上的明月笑得極為嘲諷。
“或許,在的眼中當初的朕就是亡命之徒,哪能得這樣的世家千金時刻銘記?”
“時蘭,朕這一輩子汙濁纏,可人若是有選擇,誰又想活得這麽累呢?”
他悠遠的目令蘭妃微微歎息,好半晌才道。
“這本就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他的錯,錯就錯在你們不該雙生兒活,也不該生在帝王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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