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淡鮮味道回味再舌尖。仿佛回到數年前，那會兒他還小，還是個孩子，沒有天煞孤星的言論，沒有溺死的胞弟，只有母親。母親溫的抱著他，一邊哼著歌，一邊把湯喂給他。

元太妃見李邵修久不言語，擔心他覺得不好喝，便急道：“不好喝的話，就別喝了，沒關系的。”

半響，李邵修點頭了點頭，又喝了半勺子。他這才抬起頭看元太妃。

和模糊的記憶之中重疊。

李邵修什麼都沒有看清楚，卻看見元太妃蒼老的手指包扎著繃帶，上面微微滲出鮮。

心底被驀的了一下。

李邵修淡聲：“你也坐下吧。”

元太妃聞言一怔，不安的揪著袖口，李邵修是在和說嗎？讓坐下同桌用膳？

元太妃眼中逐漸含淚，擺手道：“不不，你們先吃。”

江安便起讓元太妃坐到旁邊：“婆母。你坐下。”

元太妃失道：“好孩子…你我什麼？”

江安便笑了：“您是夫君的生母，不您婆母您什麼呀？”

元太妃低頭喝湯，淚水漣漣，落至湯里。悔與恨織，多想回到十幾年前那個雨天，在大兒子七歲生辰那天，把那些欽天監帶來的神婆都趕走，并且把自己的孩子護在懷里。

謝上天，還有機會。還有時間來補償自己的罪孽。

—

看這兩個人的關系，其實不用李邵修大度的原諒，只要他肯點頭讓元太妃留在府里有一席之地，來照顧他，元太妃也能好一些。

那鮮筍湯只喝了兩勺子，元太妃就高興那個樣子了。

天底下哪有隔夜的母子仇呢？恐怕只要是十月懷胎，胎兒呱呱墜地，母子連心，便沒有一個母親不會真心實意的對待孩子吧。

思及此，江安撐著下凝神，也不知道的親生母親還在不在人世，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瞧見。

后的人親吻的發頂：“怎麼了？”

江安百無聊賴的把手里的筆一扔：“不寫了，沒意思。”

“我瞧瞧你這字。當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江安剛剛沐浴，發尾還濡著，答答的滴在上。

撇：“是啊。我寫的難看。遠不及殿下手里的字漂亮。”

李邵修捉住的手，握著筆：“你的心不在字上。在哪里？”

“不論在哪，我也能捉回來。讓我一夫人的心…”

江安打掉他的手。呵，男人，昨天晚上還裝作一副心思深沉的君子挑燈夜讀，今日心結一解開，便全然了這副樣子。

“你別。不是說教我寫字嗎？教導徒兒的師傅不認真教，那徒兒怎麼又可能學的好呢？”江安哼了聲。

李邵修知道，江安想讓他解開心結，不為前塵所累。他的心變得前所未有的，溫的的發尾，肩膀，脖頸。接著是胳膊，細腰，圓…

他表達意的方式在夜深時只有一種。

李邵修往安/白的耳朵尖兒吹氣：“師傅寫字技藝也不甚湛，反而會另一種功夫。師傅教導徒兒，徒兒要不要跟著學？”

江安聽著他說這話就覺得不對付，推搡幾把：“我才不呢。壞人。你快點，這個字該怎麼寫啊。”

“這兩種是可以同時進行的。不是麼？就像咱們前幾天那樣，字也學了，人也高興了。一舉兩得。”

他又開始說這無賴話。

江安抿，覺得好像也著了火。他們明明在書桌前，本來應該好好寫字的。

李邵修又道：“夜深了。你去吹了燈。”

紅著臉，不依他。還說前幾天，他都不覺得不好意思麼？整天都是這事，還搬出那種圣賢言論教導。江安哼了聲：“我不去。”

“不去吹燈？真的麼？”

“你別我。”

江安并攏雙膝，不給他。氣鼓鼓的抿瞧他，后被弄得沒辦法了，才松開手。

邊繡的梨花花瓣層層綻開。

那東西進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悶著哼了一聲。

被放在桌上，背對著。正濃時，屋外忽然傳來響。

“安，安？你在嗎？”

元太妃今天分外高興，李邵修雖然沒有說原諒，但還是喝了兩口做的湯。作為母親來說，能夠親手照料孩子，已經心滿意足了。其中最應該謝的人便是江安。

元太妃目殷切，敲了敲門。看著側殿燈大亮，估著江安還沒有歇息。聽下人說，信王殿下和王妃總會先看會書，寫會字才歇，現在過來，時辰還早，正好。

里面久沒有回聲

元太妃有些不放心，又喚：“安，我做了些點心，還不知道你的口味。拿來給你嘗一嘗。”

里面終于有了聲音。

“多謝…婆母。您先等一下。”

江安面目通紅，向后打他的胳膊：“出去…元太妃來了。”

李邵修面容不虞。又了幾下：“你說你已經睡了。”

“可我剛剛已經回答了呀！”

“快點，外面夜深重的，老人呆的時間長了不好。”

“出去啊。”

終于才退出去，江安悶著聲音，整理了凌的發，將書桌上的字畫收拾整齊，打開窗戶氣，等臉不那麼明顯了，才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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