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低頭，想了半天，看他一直舉著胳膊在等，就勉強張開口，吃掉了勺子裏糯鹹香的粥。

吃完一勺，接著又喂來一勺。

等到一小碗粥吃完，垃圾扔掉，商北琛回來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冷邃的眸子，定定地落在俏卻蒼白的臉上。

寧暖也不說話，屋靜宜。

隨手翻看了一本雜誌，其實也沒太看到心裏去，不過總好過跟他對視。

“你問我為什麽不繼續了。”男人突然開腔，低低地陳述道。

寧暖翻看雜誌的小手頓住，想了一下，才想起是被他抱著塞進副駕駛時賭氣嘟噥的一句。

“不是欺負我麽，怎麽不繼續了。”當時說這句話，寧暖是委屈的，被他欺負的沒覺睡，被他欺負的心慌氣短低糖。

“……”寧暖後悔了，不該賭氣說那一句的。

這麽久了他還突然翻出來說，無不無聊。

護士看著時間進來，給寧暖拔了針，叮囑手過來按住針眼上膠布的高大男人，靠的太近，護士紅著臉：“先生，給你朋友多按一會兒，小心回。”

商北琛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

護士咬著，一臉地低頭端著東西走了出去。

寧暖把一切看在眼裏，說不上來心裏什麽覺。

商北琛指節分明的大手，給按著傷口的膠布，一下也不敢，隻盯著那白的手背上。

“可以了，沒那麽氣。”寧暖就要拿開男人的大手，撕下膠布。

“你還不氣？”商北琛跟麵對著麵，在病床上，他站在地上，卻也比高出很大一截，居高臨下的，帶著那麽幾分危險的意味。

寧暖不敢說話了，想起曾經他也說過氣。

男人薄湊近了的，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下，說話的嗓音低沉清冽：“不繼續欺負你，是怕你扛不住，早晚把你子養好，你給我等著。”

嗓音得很低，卻字字著一兇悍力道。

一副日後要狠狠收拾的樣子，毫不遮掩，可是憑什麽？又不是他老婆，沒義務履行那種職責。

寧暖抬頭看了他一眼，心髒，到底還是莫名嚇得一悸。

手背的膠布按到了他認為可以了的時間，被男人一把抱起，徑自出了醫院。

黑庫裏南停在利民小區外。

淩晨兩點多了，商北琛不讓走路，把抱在懷裏，送上了樓。

之前出門來見他時，手上確實著一把家裏的門鑰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落到了他手上。

畢竟當時被吻得七葷八素，什麽都拋到了腦後。

商北琛拿鑰匙打開家的防盜門，也沒反抗，知道反抗無效，還可能鬧得更嚴重，就任由他把放進臥室的小床上，蓋好被子。

“好好休息，明天不用上班。”商北琛嗓音又低又啞，由於高問題，他單膝跪在床前，給掖好被子，抬手關了床頭的小臺燈，才走出去。

來去快速，靜不大，外婆本沒被吵醒。

寧暖反倒不困了，之前分明困得不行，可也不知道為什麽，躺在被子裏，睜著眼睛看著屋裏的昏暗線，失神好久，也沒了睡意。

走之前商北琛說了句什麽，想著其他事，也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