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苦中作樂

喝下一杯芳香四溢的西湖龍井茶，那溫和中帶著清新煙雨氣息的味道，讓我微微一愣。就算我再不懂茶道，也品嚐出了這壺茶和之前在「悠然茶樓」上喝的西湖龍井不同。

上小憐是何等的聰明，輕一笑道：「蘭亭殿下是不是覺得，這西湖龍井和您平日喝的那些不一樣？」

這是抬舉我了，爺我平日喜歡並不怎麼喝茶，就算有，也不怎麼講究，正宗的西湖龍井茶，還只是前幾天在「悠然茶樓」喝到。

點了點頭，我徑直道：「上姑娘不用客氣，我是個人，不懂什麼茶道，你請我喝茶，不過是糟蹋好茶罷了。」

上小憐笑容不減的道：「蘭亭殿下您太謙虛了，真正的雅人並不是靠著懂一些禮儀、懂一些琴棋書畫就是，而是要看他的心……以殿下的位高權重，卻能像一個普通老百姓一樣攙扶兩位夫人下馬車，小憐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雅人呢。」

不得不說，上小憐的拍馬屁功夫實在已經到了一個境界，饒是我提醒自己，這都不是的真心話，也不覺心中滿意。

我都如此，就更別說我後的兩位孿生人兒了，們的角已經出了微笑。「西湖龍井茶，源於獅峰山、龍井、五雲山、虎跑山和梅家塢周圍的方圓幾百里，只有這些地方的茶才能稱為西湖龍井茶，而唯有龍井周圍一里地所出的西湖龍井茶，才是貢茶。」上小憐見好就收，轉而說起了剛才的話題：「現在殿下喝的，是去年的存貨了，要是殿下在江南再待兩個月，等到雨前龍井出來，那才是真正的齒留香呢。」「還是在江南好啊。」我歎道：「連喝茶都這麼講究。我在大漠草原打仗的時候，能每天喝一碗熱湯，睡一個好覺，就已經很滿足了，哪裡又有這些。」

麗的聽著不免有些氣苦：『我都這麼友好對待你了，怎麼還要冷嘲熱諷啊？難道這個蘭亭公是天生刻薄的人？』

不知道，我對這個人有深深的戒備，所以不敢相信所說的話出自於好意。但上小憐畢竟是「江南雙驕」之一，氣度和心機都不同於凡人，表面上還輕輕頷首贊同道：「其實小憐也很嚮往大漠風的，江南承平已久，自然沒有那麼多金戈鐵馬，在武勇風氣上面，當然比不上殿下的西涼城。」

說到這兒，麗的也有些心生歎。看著任蘭亭靦腆得就像是一個文弱書生一樣，走在街上，誰又能知道，這位年就是率領數十萬大軍，將大漠草原的百萬蠻族打得落花流水、哭嚎千里的一代軍神呢？看來人真的不可以貌相，對付他這樣的人還得小心才是。

面對上小憐的誇獎，我笑笑不語。

又喝了一杯清茶，放下茶杯後，我向了這位麗絕倫的：「上姑娘，我想你請我來，也不是只是喝茶聊天那麼簡單，有什麼事就請直說吧。單單憑你肯賣給我一百億斤糧食，我就承你一個人。」

「蘭亭殿下能買到糧食，那也是貴屬下的努力所致，小憐可不敢居功。」上小憐畢竟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面對我三番五次的挑釁，還是忍不住反擊了一次。

我聳聳肩：「正是因為有這個人，所以今天我才來了，否則依照正常的商業買賣的話，恕我直言，上姑娘，你我不是同一個階級的人。」

麗的黛眉一挑，明顯的生氣了，卻發現自己找不出話反駁。江南是以商業為尊沒錯，但就算是在大元國，商人的地位也永遠比不上貴族，就更別說一向保守的流風國了。在那裡，恐怕那些商人和這位蘭亭公見面，都得千辛萬苦才能辦到吧？

上小憐心中的傲氣也被激發了出來：『哼，就讓你們一直躺在貴族的榮耀席上吧，這個世界，以後將是我們商人的天下！』

靨上的笑容越發清麗，微微一笑：「殿下不用客氣，今天小憐請您來，實在是想為殿下排憂解難。」

我不解的道：「哦？我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

「當然有。」上小憐替我再倒一杯龍井茶，聲道：「小憐願意為殿下兌換一批金票，數額比例是一比二，殿下來換多，都沒關係。」

「一比二？」我一愣：「什麼意思？」

「殿下拿出一億的金票，小憐願意換給您五千萬的金票，按照這個比例，多都行。」麗的慢悠悠的道。

我後的兩位妻聽得是瞠目結舌，甚至連我都想問：『小妹妹，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不過轉念回來，我又想起了前兩天小雨在上小憐面前吃虧的形，「毒蠍妖姬」應該不是在說笑。

難道是我們昨晚拿回來的金票中，有什麼暗記之類的不？但我們都二檢查過了，外觀、紙質、筆法、印記……等等，和普通的金票都一樣啊！

心中思緒一閃而過，我抬頭向麗的眼眸，等待著進一步解釋。這是老爹教我的，當你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乾脆就不要說話。上小憐也是不開口，只是不斷給自己和我倒茶，自己舉杯飲茶。和我一樣，都覺得自己的耐心比對方好，一定要等到我先開口問話，才好佔據談判的優勢。

敬宮彩倒是有好幾次想要張，卻都被敬宮扯住袖，不許胡鬧……敬宮雖然也心生疑，但更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擾哥哥和這個人的談判，否則很容易陷被。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點的過去，一壺茶都已經喝完，我和上小憐都沒有說話的意思。麗的微微一笑，正想從旁邊的保溫小壺中再倒熱水，卻冷不防我的手驀的一，上了上小憐宛若凝脂的小手。「啊！」上小憐一驚，趕把手了回去。

長這麼大，還沒有誰敢的小手，一時之間，麗的臉上怒意沖天，要不是我的武功比高，早就出自己的銀甲戰士們，把我暴打一頓了。

「不好意思，上姑娘，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喝茶都快喝飽了，就讓我歇息一下吧。」我和聲的說道，語氣中可沒有一不好意思：「剛才你說的事，我很是好奇，難道我的手下們貢獻給我的金票之中，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本來我先開口，在氣勢上就會先輸給上小憐一頭，可是剛剛我才輕薄了一下，任憑「毒蠍妖姬」怎麼心狠手辣，也不芳心猛跳，和惱怒得很，所以在氣勢上反而是弱了一籌。

上小憐不覺又有些氣苦，好不容易才搶得的先機，就被這個無恥的混蛋給壞了，他哪裡是什麼一代軍神、年英雄啊，簡直是個子！是個小混混、壞蛋！

生氣歸生氣，可上小憐還是得回答，只不過這一次，第一次覺得自己裝起笑容來很勉強，而且有一拿起茶壺，向這個年砸去的衝。

「是啊，殿下。這些金票之中，其實很多都有著他們自己的獨門記號，只不過您看不出來罷了。」上小憐從旁邊石凳上的盒子中拿出一張金票：「比如說這是龔家的金票，您能看到嗎，在『江南錢莊』的『錢』字下面，右邊這一捺，是不是比尋常要長一些？」

我一看，果然是這樣，右邊下面的一捺，幾乎把左邊的偏旁也包裹住了。「這是謝家金票的特別之……這是丁家金票的特別之……」上小憐一連拿出了五、六張的金票，上面無一不是有著自己的獨門標記。

「上姑娘，雖然有暗記，可是只要不是需要本家族的人用印章或是簽名去兌換，一樣能用吧？」我平聲問道。

「小額的金票是沒有問題的。」上小憐笑的道：「可是殿下，您要買『羅氏米行』、『五穀軒』等等米糧行的糧食，這個數目會小嗎？他們有什麼義務幫你瞞這個事？就算他們可以，他們的家人呢？到時候全江南人都知道，殿下是靠搶劫盜竊才得到購買糧食的金錢，那殿下的名聲會不怎麼好聽吧？將來還有誰來和殿下做生意？」

我徑直問道：「那為什麼你願意替我瞞？你們上家族一樣有可能洩吧？」「我是一個生意人，有賺錢的機會為什麼要放過？」麗的淡淡的道：

「至於洩問題，你放心，這件事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錢和你兌換，其他人不會知道。」『私房錢就有十幾億的金幣，這丫頭真有錢啊！』歎之中，我搖搖頭道：「可是你兌換的價碼太高了，我可以找雲家、潘家他們換。」

「咯咯……殿下，您這是自欺欺人嗎？除了我上家族，其他還有誰敢接下這筆買賣？誰又能像我們一樣有這樣的擔當？」麗的笑了起來，心中略微有些得意，總算是倒了這個臭小子一頭。

真是可憐啊，剛剛我在心目中還是一個英勇的一代軍神，現在直接降臭小子了。

我沒有注意上小憐小小的得意，的幾個問題的確說到了我的心坎上。如果真的按照「毒蠍妖姬」所說，那些金票之中有暗記，這麼大一批的金票流落出去，保準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名聲搞壞了，以後我再想到江南買點什麼東西，那可就難了。

只是爺我和老婆們辛苦一陣，平白無故損失一半的金票，怎麼想怎麼心疼啊！但我也清楚，這筆錢上小憐既然說出來了，那麼是吃定了我，由不得我不換。

本不怕什麼，我最想要的是糧食，而不是金票……就算我殺了，也無法得到糧食，反而是和上家族了死敵，在江南將會寸步難行——糧食總不可能我自己扛走吧？那得扛到何年何月？

有持無恐的麗卻還不知道，我心裡早已把看了自己的小老婆，又哪裡捨得殺？我都被算計得這麼慘了，往後我的那些敵人們豈不是更慘？嗯，不得不承認，日爺我苦中作樂的功夫，練得很好的呢！「殿下，您要是同意這個辦法，我們明天就可以把兌換完。小憐保證，給您的全是『江南錢莊』、『大元國皇家錢莊』的普通金票，無論您拿到什麼地方去用，都沒有問題。」上小憐的聲音很，不過的表卻是有些居高臨下，顯然是報剛才我了一下的仇。

『恐怕也只能這樣了。』我安著自己，反正一半的話，我還能有十六億左右，足夠支付買糧的支出，還能有不能帶回流風國，還算結果不錯。「砰砰！」此時，小院門口驀的有人敲門。

麗的微微一錯愣，旋即一拍玉手，只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銀甲戰士，上前去開了門。

門口站立的還是一位銀甲戰士，跑得有些氣的，快步走到百花叢外，俏聲道：「啟稟小姐，婢有事稟報。」上小憐沉了一下，道：「說！」

銀甲戰士看了看我們，顯然有些遲疑，可見到自家小姐的淡然面容，還是選擇了服從。

「小姐，慕容蕊小姐的車隊已經到了府院門外，據的下人說，慕容蕊小姐是來找你的。」

「喔？」麗的眼睛一亮，瞬間湧起耀眼的芒：「來得好快啊……」我也驚喜了起來，想不到在回流風國之前，還能再見到另一位「江南雙驕」之一的絕。一想起那天在海上見到的宛若下凡仙的銀髮，我不心中期待起來……

【第二十三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