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利害關係

「有什麼法子？」我看著干三歸道。

干三歸微微一笑：「卑職在幽平城多年，開有酒家和客棧，外帶賣點海島上的玩意，雖說不是幽平城赫赫有名的店舖，但在很多人的眼裡，也算是小有名氣。特別是宮中出來的那些小太監們，我賣給他們的價格，比尋常價格還低了一，東西又實在，所以有好幾個太監時不時的就來我店裡坐一會兒，久而久之，倒還了朋友。」

我點點頭，「職位呢？」

干三歸回答道：「宮裡大大小小的管很多，我最悉的就是膳房總管太監王公公的小太監小罈子，另外還有書房的管事朱公公，最後一位是務府織造監主管路公公。」

說起認識的這三個人，干三歸的臉上不浮起一得意。

大元國以商業立國，很多國策和法令等等都是初代皇帝定下來的，可供後代皇帝控的並不多。

拿宮中的太監們來說吧，他們哪些能手，哪些不能手，都有著明確的規定，就算是昭宗也不敢違背祖宗的法令，讓他們管很多事，否則朝廷外的大臣們可都不是吃素的！

正是因為可以掌握的權力不多，所以大元國的太監們是各國中行最為自由的，平日只要宮裡的事不多，就可以跟著管事的太監出來逛逛。

各位主管們由於需要各種消息來源的管道，瞭解皇城外的靜，對這種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此的寬鬆政策，無疑讓宮裡宮外的聯繫變得起來，娘娘們無不趁機擴大自己的影響和勢力，而各位大臣及富豪貴族們也趁機接近宮中的娘娘們、主管們，好為自己的前程打下基礎。

昭宗的母親出小家碧玉，可由於溫嫻淑，再加上昭宗從小聰明伶俐，又寬厚待人，因此前任皇帝最後選擇昭宗作為自己的繼承人。

昭宗在小的時候過的日子並不大好，因為很多人都捧前面的皇子去了，沒有多人注意到母親娘家毫無勢力的他。

因此在昭宗的年時期，除了幾位妃子之外，他的知心好友就只有幾個旁伺候著的太監，平日沒事他就教他們四書五經，詩詞歌賦，甚至連兵法都有研究，久而久之，他旁的幾個太監都為文武全才的人——有了這麼多好幫手，也為他日後爭奪皇位定下了基礎。

而且這幾個太監人品也不錯，雖然幫著打理宮中事務，還偶爾幫忙參詳一下朝政，可從來不囂張跋扈，即使有，那程度比起皇子皇孫們、皇親國戚們，要好得太多。

故而，看著這十幾年來都沒有出問題，大臣們對這些太監們的警戒也放鬆了不。

只不過，隨著歲月的流逝，昭宗原來的幾個心腹都已老去，現在只剩下崔德全一人，而曲田虎等幾個年輕一點的太監，無論在上還是能力上，在昭宗的心目中都還差了一點。

正是因為如此，昭宗對崔德全恩寵有加，平日隔三差五就邀崔德全喝酒小聚，每每有好的東西上貢，他也會給崔德全留下一份……甚至於有些事，連皇后和幾位娘娘都說服不了昭宗，但只要們最後請了崔德全，那麼一定會順利達目的。

「三人之中最重要的還是路公公。」干三歸接著解釋道：「路公公以前是崔德全的小太監，雖說不是最得崔德全信任的，但能執掌重要的織造監，也代表著他是崔德全一系的重要人。」

我頷首一笑，要是干三歸能和崔德全的心腹好，那反倒是奇怪。

眾所周知，做報這個工作，最要的就是要低調，不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否則隨時都有暴的危險——試想，要是誰都認識你，你四活時，還不被人立刻記住或者認出來啊？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不聲的問道：「這位路公公品行怎樣？」

干三歸道：「他有著太監們都有的病——貪財，可是膽子很小，平日只敢貪圖點小便宜，如果要他幫忙打聽什麼消息之類的，那就不用指了。屬下猜想，這可能和崔德全的管教有關，這崔德全知道自己深皇恩，是眾矢之的，所以不但自己做人低調，他那一系的人平日都不怎麼囂張……還比不上曲田虎他們幾個小一輩的總管太監的派別在外面吃香。」

「呵呵，崔德全的確是聰明人啊！別看太監們威風，其實都是皇帝給他們的富貴權力，崔德全越是被昭宗寵信，就越是明白需要小心做人的道理。」我平聲笑道：「至於說在外面吃香與否，那是小事。佔小便宜算不得什麼，真正能在大事之中得到好，那才是真正的聰明，悶聲發大財的可不只商人們吶！」

干三歸敬佩的拱手道：「李大人果然不愧是殿下的得力手下！的確是這樣，崔德全一系掌控了宮裡三分之二的管，有幾次，幾個自認為得寵的太監想要和他扳一扳手腕，結果都被崔德全不聲不響的清除了。」

「希他真的是一個聰明人！可是，和聰明人易，總是不那麼令人放心呢！」我歎了一口氣：「干大人，你再講一講曲田虎。」

「是！」

干三歸不敢怠慢，連忙道：「比起崔德全，曲田虎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人。據說他小時候家裡窮，父母只得把他賣進宮裡當太監，而因為沒有靠山，他又被分派到很不吃香、當時還是皇子的昭宗府裡。結果也是他運氣好，去了沒幾年，昭宗就為了皇帝，而後，為昭宗人馬的曲田虎和另外幾個小太監從此就一步登天。最初曲田虎是在崔德全的手下做事，五年過後，看著他已經漸漸，昭宗就讓他單獨掌管起秉筆太監的重任，並且一直延續到今天。

「曲田虎剛開始還對崔德全很服氣，可等到他掌權之後，就逐漸的和崔德全分庭抗禮。他的格毒辣和囂張，因此昭宗把一支部隊給了他，專門刺探朝廷外的不軌行為，可以抓捕和審訊三品以下的大臣，前幾年他們鬧得可謂是天怒人怨，連昭宗都抵擋不住大臣們的怒氣，所以收回了抓捕和審訊權力，只讓他們刺探報。

「崔德全和曲田虎有過幾次鋒，雖然不是正面，可也非常的慘烈。的來說，還是實力雄厚的崔德全佔了上風，可惜崔德全這幾年變得很低調，反之曲田虎得到了大批新晉人的投效，每次失敗後總能迅速的恢復過來。」

我聽得明白，正所謂無不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和爭鬥。

崔德全和曲田虎之間的紛爭，在於誰能夠為昭宗的最心腹手下，進而全局掌控宦。

他們兩個，一個是昭宗患難與共的朋友，一個是昭宗心調教培養的弟子，面對他們兩人，昭宗的確誰都不好幫。

甚至有可能兩大太監的紛爭本就是昭宗默許或者放縱的——為皇帝，無論有什麼個人，都必須放在無上的皇權之後，宮中一個太監的勢力獨大，對於皇帝絕對沒有任何好，只有讓兩人對立、牽制對方，才能讓皇帝放心。

就好比是我的皇帝老丈人康宗，我是他唯一的婿，結果朝廷上的幾個王爺對我拚命攻擊，他卻總是讓我們打擂臺，那不就是為了平衡不同勢力的需要嗎？

「如果大人想要聯繫曲田虎，書房十二管事之一的朱公公就是曲田虎的手下。」干三歸繼續道：「但曲田虎生貪婪，而且辦事的牢靠程度比不上崔德全，還請大人三思而後行。」

「這樣吧，」我思索了一陣：「你幫我約路公公和朱公公，我先和他們接一下再說。」

「好！」干三歸爽快的答應了。

在京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在中間引薦的人，外地來的富豪或者員，都要靠著他們才能找對門路燒香拜佛。

故而許多在京城做買賣的人都有著自己的人脈和網絡，替人介紹也是他們的一項收來源，因此干三歸不擔心洩份。

從酒樓出來，我四閒逛了一會兒，確定並沒有跟蹤的人之後，我便施施然的走進了一座雄偉的寺廟。

古往今來，凡是建立在大城鎮的寺廟，絕對一天至八個時辰都熱熱鬧鬧的，像是春節時的「廟會」，那就是依著寺廟周圍舉行，可見寺廟周圍的熱鬧程度。

比如像現在已經是夜晚時分，可寺廟的周圍，各種小攤販仍舊擺著攤子，有賣較子湯圓的，有賣紙錢香火的，而且顧客還不。

大元國的人信奉佛教和道教，天已晚的當兒，寺廟的門口仍有許多信徒進出，香燭等煙霧仍舊籠罩著寺廟上空。

這幅熱鬧的景象，至得到一更的時候才會逐漸消失。

進寺廟後，我並沒有在前面的各個大殿駐足，而是看準了地方，形一閃，進專屬於和尚們修行的後進。

沒走幾步路，一個長相普通的壯年和尚擋在我的面前，「施主，此乃是本寺弟子們苦修佛法之地，並不是燒香拜佛的場所，還請施主移步到前面去吧！」

我也不跟他廢話，手一點，和尚來不及躲閃，便應聲倒地。

沒有了阻擋，我繼續悠閒的往前走去，並且依照這個法子，一連制服了五個和尚後，才終於引起他們的重視。

等到我走進後進大約五百米的距離，穿行了七、八間舍後，只見一個老和尚站在這條小路的盡頭，在他的周圍，二十幾個神自若的和尚或坐或立，皆悠閒自得。

「貧僧因準，見過這位施主。」老和尚微微頷首道：「施主一路上破去五道關口，卻不曾傷人，看在這個的分上，施主就此退去，貧僧保證不追究。」

「和尚，你還沒有追究的資格。」

我哈哈一笑，形在原地消失，在老和尚眉頭一皺之際，我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拳頭擊向他的口。

老和尚真氣一提，如大鵬一樣倒退五米，同時雙掌猛地一推，一浩瀚的佛門真氣湧向了我的全。

我不躲不閃，天魔真氣瞬間發，「砰！」一聲巨響過，破開了他的掌勁，單手抓住他的僧袍，借力一扔，朝著衝過來的一群僧人們扔去。

二十幾個僧人也是高手，除卻兩個人接住了因準，另外的各自施展絕技，十幾種佛門絕學轉眼全撞上了我的護真氣。

「砰、砰……」

勁氣響之，我在人群中打得興起，雙手抓住僧人的僧袍就往外扔，這些僧人雖然拚命追逐和抵擋，但都無法阻止被扔出去的命運。

一刻鐘不到，我的旁就再無一人。

不是他們害怕不敢上前，而是我每次都是先點了他們的道後再扔出去，所以現在全都躺在地上，無法彈。

「阿彌陀佛！」

小路盡頭，那座兩層樓高的舍忽然傳出一聲低沉的佛號，一個白髮白眉的和尚從樓上凌空踏步飛了出來。

眾所周知，這空中飛躍武林人士很容易可以做到，可要是在空中慢慢踏步，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凡是能做到的人，無不是一方高手。

這個和尚雖說是白髮白眉，可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比先前的因準還要年輕一些。

「師叔，弟子無能，驚了您老人家清修！」倒在地上的因準愧疾的道。

我眼睛一亮，「因」字輩的上面就是「苦」字輩的高僧，聽因準的稱呼，來人不用說，肯定就是我要找的「苦」字輩高僧。

白髮白眉和尚頷首一笑，手一拂，躺在地上的和尚道立刻就全部解開，紛紛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