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租車上走下來的人,從院外的樹影下一路跟到別墅門外,一直隔著一段距離聽著。
夜里秋風瑟瑟。
他聽不真切。
但他對此地地形甚,于是從別墅后門的方向,繞了進去。
商陸和喬長安邊說邊聊著。
兩人走屋后,在客廳的落地窗沙發前,坐了下來。
自從喬蕎懷孕后,腰開始又酸又疼。
商陸這個當父親的,心疼自己的兒,忙給的后腰塞了一塊枕頭,“你媽在隔壁你宋姨家,沒有,爸爸跟你好好聊聊,就把陶陶的事想放兩個月,等你做完流產手恢復了再看。”
“爸。”喬長安堅持道,“我真的沒事的,就是累一點。我手都安排好了,就在明天。”
“明天你就要去拿掉這個孩子?”商陸是真怕兒傷。
“嗯。”喬長安點了點頭,“正好把陶陶的事一并解決了,我好請一陣子的假,休息一個月。”
既然兒已經安排好了,商陸只好配合,“那我明天就給李遇打電話,跟他說你意外流產了。”
“爸。”喬長安看向商陸時,滿眼的理解,“我現在更加明白,以前你為什麼要對媽媽說那些善意的謊言了。”
商陸自愧不如,“爸爸還是做得不夠好,喲……今天這晚風吹進來,夠涼的。爸爸關一下窗,別讓你在手前被吹冒了。”
說著,起,去關了窗。
窗戶外涼風拂過,樹在,草叢也在。
窸窣響的草叢邊上,出一截男人的皮鞋來。
商陸來關窗戶時,那雙皮鞋往里收了收。
風吹樹,那藏在樹下的影毫沒有被察覺。
第二天早上,喬長安和李遇正常早起。
兩人都是早班,準備吃晚早餐一起去醫院上班。
李遇和往常一樣,給喬長安準備了N多種早餐。
自從懷了二胎過后,胃口不好,經常孕吐,吃什麼吐什麼,李遇是變著花樣給準備吃的。
餐桌上的早餐有清淡的小米粥,南瓜粥,紅薯粥,還有蝦仁粥,排骨粥,因為昨天一口氣吃了一碗半。
所以這幾樣粥是李遇今早四點半便爬起來,一樣一樣給煮的。
不喜歡太濃稠,又不喜歡太稀湯,煮得是剛剛好,要一直守在灶前看著火候,所以從起床到早餐端上桌前,他一步沒離開過灶臺。
把粥一碗一碗放到面前,他很是溫,“安安,你看看想喝哪種粥,已經不燙了,要不你都嘗嘗?”
那一碗一碗的粥,飄出各種各樣的味道來。
這兩天尤其喝紅薯粥。
只是看了一眼那碗清香撲鼻的紅薯粥,李遇便心知是要吃這一碗,把那粥端到正面前來,“這個,是嗎?”
“嗯,謝謝老公。”喬長安接過李遇又遞過來的勺子,低頭吃著粥。
多余的話,不敢說。
那粥里的紅薯是沙地里長出來的,又又糯又甜,粥里全是淡淡的甜味。
明明甜在心里,卻有些鼻尖發酸。
和阿遇的這段緣分,是師傅費盡心思為求來的。
本是想好好珍惜,從未想過要欺騙他的。
但二胎流產這件事,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偏偏李遇在這個時候,說著種種。
他一邊給夾著配清粥的小菜,一邊笑道。
“昨天早上我去爸媽那邊看貝貝,說很想媽媽再給生個弟弟。”
“如果真是個弟弟,以后我們就兒雙了。”
“不是也沒關系。都是我們的孩子,其實不生也沒關系。”
李遇特地觀察著喬長安的反應。
喬長安吃著粥的作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隨即又趕去舀著粥喂進里,似乎是在掩藏著什麼。
而李遇,沒有再說什麼。
去醫院的路上,李遇開的車。
中間喬長安吐了一次,李遇早早給準備孕吐袋子,停下車扔垃圾的時候,一點也不嫌棄。
等下車了一陣新鮮空氣,看臉好一點了,這才重新和回車里。
開了一段路,車子遇上紅燈。
李遇停下來等待著,他拉著喬長安的手,“安安,我請一段時間的假,好好照顧你。”
“不用了,阿遇。”喬長安說,“我要是不舒服,我回爸媽家,爸媽能照顧我。”
李遇沒再說什麼,這會兒綠燈亮起,他單手扶著方向盤驅車離開。
那只拉著喬長安手掌的手,依舊拉著,力道重了些,仿佛是在珍視,心疼,“安安,其實很多事,我可以和你一起扛的。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一直到醫院的科室門口,喬長安都沒有說
而李遇,也沒有再多問。
分開之前,喬長安隨口說了一句,“哦,對了,阿遇,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我爸說中午找我有事,我和他在外面隨便吃點,你不用管我。”
李遇點了點頭。
代了一些工作后,喬長安準備去做手。
這個時候,商陸也簽好了手同意書。
兒明明就只是做個流產手而已,商陸卻張得心神不寧,生怕兒出什麼意外。
“安安,你手的時候,爸就不能在里面一起陪著嗎?”
喬長安笑他,“爸,如有兒做流產手,父親跟著的。”
“可是爸害怕。”
“爸,放心。”喬長安拍了拍他的肩,“我不會有事的。我師父給我算過命的,我該過的劫難都已經過了。”
安了商陸的緒,喬長安進了手室。
給做手的人,是認識的,“周醫生,這件事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替我保。”
周醫生的臉有些疚,“喬醫生,有些對不住了,本來想幫你保的,但是,但是李醫生他……”
這時,喬長安看見李遇從手室的另一個口,走了進來。
他的臉有些不太對勁兒,沉沉的,卻更多的是心疼,“安安,我說過的,不過遇到什麼事,我可以和你一起扛的。流產這麼大的事,你應該告訴我一下。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讓你如此不信任?”
他說得真實,沒有半句埋怨,有的全是心疼還有疚。
肯定是自己做得不夠好,不能幫分擔,安安才沒有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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