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晃晃悠悠地過去，禹小白後來接到派出所電話，那天晚上的事被當做普通的通糾紛理掉了。

不是太意外，禹小白沒否認自己去推汽車，但民警們不可能真的按住這點煞有介事地去研究，那不僅會被上司罵豬頭，並且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沒有人員傷亡，當地報紙連塊小版面都懶得挪出來，當然這有可能是公運輸公司打點的結果。總之，被通知電話的工作人員口頭表揚，外加小男孩父母的千恩萬謝後，就沒禹小白什麼關系了。

這相當值得慶幸。

上課放學，期末臨近，電視上頻頻播出寒的天氣預報，禹小白開始思考怎麼才能有合理的理由請出長假飛到日本，然後發現這對於普通高中生來說有點困難，好吧，是相當困難，不僅要應付學校，還要有對家裡人的解釋，簡直無解。

禹小白為此深深煩惱，常枯坐著往窗外發呆，就那麼看著十二月的霜雪冷雨踏城市。

要說有什麼是那次攔車意外而產生影響的，也是有的。那就是近在咫尺目睹了一切的葉冰涵學姐。

對方應該有明白其中的不尋常，畢竟靠的很近，一般人連別人的沖撞都未必能穩穩接下，更何況是沉重的公。禹小白抵住的剩餘能確實不算大，但也絕對夠頂飛百來斤的。

葉冰涵最後留下的惡趣味紙條也證明了這點，這位子偏冷、心深存在閃的學姐把神奇的一幕牢牢套在禹小白上，然後產生了濃厚的求知。

“我說，學姐……”

一天下午，禹小白在市公安局的出境機構裡排隊等候著，虛著眼瞅了瞅旁邊的倩影，語氣有點無力，“今天不會又這麼巧，見著了吧？”

“對的。”葉冰涵下是修過的校，上面裹了件寬大的黃羽絨服，蓬松和造的視覺效果更襯托出長，加上亮麗的，使對方今天的氣質多了點可，“今天放學來這邊上散打班，路過看到你了。”

葉冰涵端詳一會牆壁上的ld屏，正自放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出境說明，沒有任何尷尬地說道，神態自然，要不是這段時間對方時不時就來“擾”，禹小白差點就信了。

“啊，散打班。”禹小白幹地回著，挑了個字眼，臉上耷拉的嫌棄明顯到都要寫出來了，“那個，你報著啊……”

葉冰涵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麼好稀奇的，因為不是雙休日，大廳裡人不多，工作的窗口也只開了三個，“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學習，我發現散打班的效果沒有想象中的好。”

對方在禹小白邊站定，直直看來，“沒有教什麼厲害的招數，比如一腳把人踢飛，或者……雙手按住行駛的汽車什麼的。”

“一腳踢飛肯定有的。”

“但教練說必須至苦練一年以上，才能有那種水準。”

禹小白驚了，“你還真問？”

葉冰涵沒說話，眼裡出笑的得意。看到對方點頭，禹小白腦補了下不知名散打教練被問到這種問題的懵形，他服了。

由於錢到位，但學校和家庭方面實在無法到位，思考多日無果的禹小白索先不去想，了時間準備把到國外的護照先辦理，到了公安局的出境機構後，便遇見了他十分不想看見的葉冰涵。

那晚的攔車變了兩人心照不宣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做筆錄時對方會幫助自己，但禹小白不會傻白甜地認為這是出於單純的無私。他心很願意將其當作救對方一命的人兩清，可惜的是現實果然有後續。

能力小小的暴就此讓日常有了變化，先是在學校裡正式詢問，葉冰涵在外依舊是那高冷不可的形象，但到了禹小白這裡，卻變了孜孜不倦的傲。

面對諸如“那天你是怎麼擋住公車的”，“為什麼要救我”，“禹小白你是不是有超能力”的問題，禹小白從認真的敷衍到很認真很認真地敷衍，葉學姐沒有放棄，從角落裡突然冒出來，甚至有次找上班級差點引發轟……到如今放學後的“偶爾撞見”，禹小白已經快習慣了。

這不是個好兆頭。

“你不無聊嗎？”工作窗口前的隊伍又了一個人，禹小白走前一步，說，“連派出所那邊都確認是公車剛好剎車完制，雖然很巧合，但就是這樣沒什麼特別的。我最多就是稍微承了點力。”

稍微？葉冰涵回憶起那副刺眼車燈鋪滿夜下長街的電影場景，那可不是稍微……然後臉頰有些發熱，了肩膀的長發，視線在對方肩上停留一瞬。

“不無聊，很有意思。”

禹小白突然換上一副誠懇到不行的臉，說：“學姐，我真的不是鋼鐵俠。”

葉冰涵愣了下，穩住道，“我知道。”

“所以說……”

“所以你怎麼擋住公車的？”

“……我也沒有超能力。”

“那你怎麼擋住公車的？”

看來沒法流，禹小白決定不去理對方，悶悶地閉上。

不理會的效果還是有的，空氣安靜了一會，葉冰涵抱看著，主開口：“你來辦護照幹什麼？”

禹小白沒說話，隊伍移，到他了。

沒有得到回答的葉冰涵並不氣惱，就看著禹小白走各種流程，直到進房間拍照才阻斷視線。此時來辦理的人，雖然效率很快但項目繁瑣，拍完照後禹小白打開門，卻發現沒了葉冰涵的人影，怔了怔，隨後想對方是個大小姐，幹等那麼久肯定不耐煩地走掉了。

“切。”

心放松的禹小白走出公安出境辦事，可沒多久臉又黑了，馬路上正車流往來，葉冰涵在冷風中凝視著繁華的街道，邊停著那輛派出所見到過的黑轎車，聽見響轉過。

本來應該是一副好看的畫卷，禹小白瞥了一眼黑轎車上的司機，對方也了他一眼，他故意裝沒看到的路過，聲音又朝向他。

“我看你辦理的不是特別行政區的護照，去國外旅遊？探親？”

禹小白本來想徑直走開，但想到附近的公站很遠，只好站在路邊用手機車。

葉冰涵似乎要走了，黑轎車就在等待，但對方臉上看不出有事的樣子，好整以暇地站到和禹小白並排的位置，像是一起等車的人，“你辦理得很急，是不是近期就要出發？”

禹小白偏開頭。

葉學姐下稍微抬了抬，用一種緩緩的語氣清晰說道：“護照這種事需要戶口簿，可你沒有父母陪同，這學期已經沒有長假了，你已經和學校和家裡兩方面都通過了嗎？學校方面我覺得不太可能，你家裡的話……似乎也不太像的樣子。”

第一次聽對方以嘮嘮叨叨的模式說出這麼多話，禹小白不了，“喂，你到底想幹嘛？”

葉冰涵施施然面向他，麗的臉蛋浮現平時在學校裡難以見到的生神采，“禹小白，要不我們換個方式，互幫互助，等價換。”

禹小白狐疑地看著對方。

“你忘了我的份嗎？”葉冰涵說，“旅行社團的社長，幫你很容易。”

“很容易……”禹小白角了，他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今天自己來辦護照外表下的被對方不慎悉，但這種事被發現就發現了，沒必要充臉撐著，而且誰沒事會去觀察這麼仔細啊……

學姐認真等待著，禹小白不知道是因為這些天來確實想不出好的辦法，還是因為剛才看到的那副畫卷太好看，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好啊，呵。”禹小白不屑說道，“我要去日本，行不行？”末了想到什麼，補充一句，“馬上！”

“沒問題。”葉冰涵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爽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