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兒，怎麼不在房裡待著？”

尚王爺滿臉不贊同，無奈地搖了搖頭，過去給他弱多病的兒子披上暖和的虎裘。

“屋裡悶得很，恰好定國公府的藤本月季開得正盛，我便出來看看。”

夜麻塵笑了笑，朝定國公點點頭，月叔叔，而後看向披著幕籬的月傾城。

“這位是月妹妹麼？”

定國公微皺眉頭，朝月傾城道：“還不快過來見人，沒規矩。”

月傾城懶得理他，走到夜麻塵跟前。

這名年看起來比小，竟然月妹妹，他的年紀竟然比還大麼？

“服開，我看看。”月傾城淡聲說道。

定國公臉微變，夜麻塵雙不利於行，定是難以啓齒的模樣，焉能隨意讓人看？

不過他也知道拗不過月傾城，趕說道：“尚王爺，咱們先進屋去吧，外面風大。”

“也好。”

尚王爺出溫文爾雅的笑意，推著臉依舊蒼白的夜麻塵進了裡屋。

“麻煩。”

又不是孩子，還怕被人看？

月傾城搖了搖頭，跟著走了進去。

“把服開。”月傾城照舊道。

定國公看四下裡也沒個下人，親自上陣幫夜麻塵服。

月傾城眼皮子跳了跳，世上竟有如此自甘墮落之人！

就算沒下人，人家爹還在呢，犯得著他做這等俯小姿態？

真是丟臉！

月傾城想把他一腳踹出去，就聽到他忽然傳來倒涼氣的聲音。

微微朝前一步，夜麻塵佈滿各種傷疤的扭曲的雙便落的視線。

和夜麻塵緻如瓷娃娃的上半相比，他的下半簡直醜陋得目驚心。

纖細無力的萎到極致，其上還有常年治療不當留下的痕跡。

難怪定國公會有如此反應了，他自然不是心疼夜麻塵，多半是被噁心到了。

夜麻塵趕攏上服，恥辱而滿含歉意地說道：“抱歉，這雙癱瘓的廢煞到二位了……”

定國公尷尬地站起來，“無礙無礙，賢侄這些年強忍著這般痛意，令人佩服，世上竟無人知！”

月傾城嘲諷的勾了勾脣，他背後都浸出冷汗了，話倒是說得好聽。

“把服再開，我還沒看清。”月傾城淡淡道。

“還看什麼看，賢侄的是你能治好的麼，還不快去將你師父請來，瞎湊活什麼？”定國公豎眉。

月傾城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看來不僅馬曉蘭和月清霜或是三皇子，但凡世上的蠢人極品，皆有同一個病，那就是健忘。

敢對蹬鼻子上臉了啊？

若非是有外人在，便以爲不敢對他如何？

留面子？

他在這裡可沒什麼值錢的面子！

“父王，你能和月叔叔先出去麼？”這時，夜麻塵深吸了口氣，拉了拉尚王爺的手。

又衝月傾城一笑，“我相信月妹妹肯定不是故意打趣我的，出門一趟不容易，就讓仔細看看吧。”

這笑容滿含憂傷，如同歷經滄桑的蕭索，亦帶著故作堅強的弱，任誰看了都不住心。

月傾城看著這樣單純的笑容，心裡卻覺得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