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沒想到等個紅綠燈的間隙也能也能遇上如此一番特別經歷。
停車場安靜空曠許多,線變得昏暗,程如歌打開后備箱,把購車里的袋子一樣樣放進去,沈意濃在一邊好奇問。
“你平時經常遇到這種況嗎?”
“哪種?”程如歌停頓了下,“被人認出來嗎?”
“嗯。”
“還好,一般正常況大家是不會主去打量旁陌生人的。”他回答。
“你很有經驗哦。”打趣,程如歌笑笑。
“你每次都這麼…嗯,耐心?”沈意濃想了個形容詞,程如歌把購車里的東西都裝完了,一把合上后備箱。
“不是耐心。”他認真解釋,“是正常對待。”
今天的程老師依然是溫的一天。
坐在車里,沈意濃余看著副駕駛座上的人想。
“前面右拐。”程如歌在旁邊導航,出聲指導,沈意濃收起心思專心握著方向盤。
“知道啦。”應道,“來的路上我都記住了。”
司機春節也要休息,好在沈意濃幾個月前就去空考了駕照,只是如今司機新手上路,程如歌總是正襟危坐全神戒備,哪怕沈意濃一再表示自己水平不錯的,考試都是一次通過。
“那也要多加注意,車子行駛過程中無時無刻都潛藏著危險。”
“…好的,程老師說的是。”
“態度一點都不端莊。”
“……”
車子無驚無險地開回了家,把超市買的幾個袋子都提上來后,程如歌挽起袖子又駐守在了廚房。
他最近兩天放假算是得了空閑,不出門潛心研究廚藝,想著怎麼給弄吃的,知道沈意濃喜歡吃辣后昨天鼓搗出一個清蒸辣排骨?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但吃到了久違的辣椒沈意濃還是莫名有點。
程如歌背影在廚房忙碌,沈意濃扎起頭發剛想要過去幫忙時,放在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臉上輕松不在,沉著眸走到臺上,關上門。
“你今年過年也不回來?”
“嗯。”
“所以你是一直打算不認這個家?不認你這個媽?!”一如既往,那頭立刻拔高了聲音,沈意濃已經可以做到平靜以對,稍稍深呼吸了一口,維持理智。
“是你先放棄我的。”忍著心頭洶涌,一字一句。
“是你說,要讀這個大學就自己出學費和生活費,是你說,從此以后沒有我這個兒,是你說,不回來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依然控制不住生生紅了眼眶,不自覺地委屈控訴。
“都是你說的。”
“你現在是要和我來算賬嗎?”那邊的聲音卻出乎意料的冷靜,毫無起伏到冰冷,讓人從骨子里發涼,遍生寒。
“沈意濃,那是我把你生出來的,你連這條命都是我的,真要算,你拿什麼還?去死嗎?”
“——”沈意濃一把掛掉了電話,手里死死住機,淚水頃刻而下,如同失了控的線珠,從眼眶迅速落下顎,砸在地板上。
用力咬住抬起頭,不陌生的痛一陣陣從心口傳來,沒堅持幾秒,再也忍不住,飛快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把臉埋進了臂彎中肩膀無聲抖。
沈意濃沒有放縱這負面緒太久,這幾年的經驗足以讓很快調整,沒兩分鐘,就手干臉上淚水,吸了吸鼻子站起來。
轉過的那刻,背脊一僵,目忽的頓住,正前方玻璃門旁,程如歌正站在那里神晦暗不明,一不地看著。
他袖子仍舊還挽在小手臂上,出一截骨骼清瘦的手腕,襯衫底下的肩膀寬闊平直,線條形狀好看,讓人無法抑制地產生出想擁抱的覺。
沈意濃立即低下頭,害怕被他看到紅腫的眼睛,結果剛走到他跟前,就被他握住了肩膀。
“抬起頭我看看。”
形再度僵了僵,半響不敢作,死死盯著腳尖,眼前突然投下一片影。
程如歌彎下腰來湊近的臉,眸直直撞近眼里,沈意濃一時怔住,被那片漆黑又泛著琥珀的瞳孔吸了進去。
“下次這樣的電話不要接了。”他看著紅通通的眼睛,有些慍怒地說,像是一個無比生氣而遷怒的小孩。
沈意濃卻好像被立刻治愈了,忍著笑,點了點頭。
“嗯!”上前一步手抱住了他,完全眷依賴的姿勢。
可能是出于什麼奇奇怪怪的補償心態,程如歌晚上做了一桌子的辣菜,仿佛刻意和自己過不去一般,生生的要還川湘菜的原原味,最后在吃晚餐時,功把自己辣到流淚。
結果就是他在旁邊放了一碗清水,一邊涮一邊吃完這頓飯。
睡前他對著鏡子刷了三次牙,終于勉強滿意,出來剛好看到沈意濃在打電話,不由立刻想起了下午時的場景,神一沉正要出聲。
“噓——”沈意濃小心翼翼朝他豎起一手指,然后過于安靜的房間,聽到從手機里傳出來的聲音,特屬于老人的,老邁而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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