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程西打招呼， 猶豫片刻， 還是沒說出那句，昨晚睡得好嗎。

陳慕也如常給回復，接著道：“我順路送你去上班吧。”

其實不算順路，但程西不好拒絕他。

他們出來的早， 路上不算堵，來到大廈附近快下車時， 程西沒忍住問：“你……那個，床買了嗎？”

“昨晚就下單了。”陳慕也轉過頭說，臉上有笑， “應該今天下午能到。”

“哦哦那就好。”程西胡點頭， 如釋重負的模樣。

“你別擔心。”旁人見狀， 突然揚了下角，笑意更深，“再不濟我也可以繼續睡沙發，不會對你的床怎麼樣的。”

“…………”程西表空白幾秒，特意看他一眼，冒出句，“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直到程西下車，陳慕也獨坐在車上，想半天，總覺剛才那句話有點不對勁。

是他想多了嗎？

這是讓他擔心自己睡沙發的意思吧。

但不知為何，總覺那個眼神，帶著一意有所指的味道。

陳慕也想不通，干脆放棄，搖搖頭發車子離開。

工作日第一天，兩人都不出意外加班了，晚上各自在公司解決晚餐，到家，已經是九點。

下了兩天的雨終于停了，今天是個晴天，程西接到房東消息，明天就可以正常維修屋頂。

算是一個好消息。

累累的在沙發上坐下，陳慕也進門后，在廚房喝水，上的服毫不，像是沒出一汗的樣子。

再反觀，在外面跑了一天，襯衫都皺，程西自己聞了下，都有點接不了。

“我先去洗澡了，出了一汗。”于是，站起來說。

雖然已經同住了好幾天，每次抱著服去浴室，程西還是有幾不自在，好在陳慕也心回了書房。

洗完澡出來，剛準備回房，目掃過空空的客廳，突然想起一個被忽視的問題。

“陳慕也，你的床收到了嗎？”恰好，他推開書房門，程西目過去，兩人對視幾秒，空氣忽然安靜。

“我打電話問問。”須臾，陳慕也一抿，拿出手機。

咨詢完客服，得出今天快遞員休息的答復之后，彼此都有些語塞，陳慕也沉思許久，最終還是放棄投訴，悠悠嘆了口氣。

“看來我注定睡沙發了。”

“真是一語讖。”他還有心開玩笑，黑眸里有笑意。

“說明睡一晚上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

程西無言，臨睡前路過客廳，看到陳慕也在鋪被子，小小的直排沙發，他躺上去，長屈著，莫名看出了一委屈。

回到房間，程西抱著被子難以睡，底下的床寬敞，足以躺下兩個人，中間還有很大的空間。

這原本是屬于他的。

程西腦中想到一個詞，鳩占鵲巢。

窗外夜不知不覺加深，整個房子悄無聲息，程西閉著眼，不知道過了多久，神思依然無比清明。

在聽到外面傳來的一翻響后，終于忍不住，睜開眼，掀開被子下床。

客廳的燈啪的一下被打開，沙發上的人了下，陳慕也移開在眼睛上的手臂，短暫暈眩之后，看到了不遠程西。

穿著睡，黑發披散后，面容白皙，眉眼間帶著慣有的溫靜。

對他出聲：“陳慕也。你要不要進來睡。”

數分鐘后，陳慕也帶著自己的被子和枕頭，搬進了臥室。

雖然是自己的臥室，但是分開這短短幾天，里面好像大變樣。空氣中有淡淡的甜香，仿佛是從枕頭上散發出來的，淺藍的床單微皺，房間隨可見生的小東西，這一切悉又不悉。

程西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被子和枕頭移開，在床的另邊給他空出一片地方，然后站在那，坦然看著他。

陳慕也聞著鼻間盈滿的淡香，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尤其是那張床，仿佛還殘留著的溫。

他覺得自己的病又要犯了。

陳慕也花了很長時間去做心理準備，終于，無聲抿角，把自己枕頭和被子放下去。

他以為的很長時間，可能只有短短兩分鐘，程西看出他的猶豫，沒有催促，好在，他慢慢了。

先是枕頭，然后被子，對面的人慢慢掀開一角，躺下去。

程西關滅燈，房間頓時一片黑暗，上床時，明顯覺到了旁邊人的僵。

周遭陷死一般的寂靜，比起先前還要安靜，連一響都全無。

房間窗簾不，只有一角，有小片月投下。

彼此的呼吸聲也輕不可聞。

床很寬敞，兩個人分兩床被子，幾乎不到對方，然而從躺下到現在，沒有任何翻的靜傳來。

程西覺得自己的脖子有點發酸，肩膀也是，忍不住微微了下，旁邊的人立刻出聲：“程西？”

形頓住：“你還沒睡啊？”

“嗯。”須臾。

“你也是？”

“嗯……”

兩人說了幾句話，又沉默下來，氣氛莫名其妙，尷尬中帶著難言的曖昧，畢竟，深夜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

終于，陳慕也先忍不住，開口：“要不我還是出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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