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平安夜也就討個好彩頭，吃兩口也是吃了。”

陳慕也立刻直起，把手里吃剩一半的蘋果丟垃圾桶，出紙巾手。

“西西真是深明大義，我也很贊同你的說法。”他一本正經夸贊，點頭。

程西：“…………”

客廳電視，在隨機播放著新聞頻道，中間播了天氣，再過一段時間，滬市將迎來降雪。

滬市靠南方，四季分明，冬天有大雪，只有寒冬時節，臨近春節那會才會有降雪。

離春節只有一個月時間了。

按照以往經驗，已經可以開始陸陸續續搶票。

“你想好春節去哪里過了嗎？”陳慕也不經意，又問起了這個話題，程西不答，只是反問，“你呢？”

“我可能還是會回京州，待兩天，見見學長。”陳慕也黑眸看向，角挑起笑，不太正經，“當然，如果你和我一起過年的話，我就不回去了。”

程西沒料到他竟然有這個打算，呼吸本能一頓，腦中冒出荒唐的念頭，又很快被下。

“我……我可能還是要回家一趟，看看爸媽。”程西最終還是找回理智。

陳慕也頷首，笑容加深，繼續低頭搭拼圖，語氣輕松：“過年肯定是要回家和爸媽一起過的，我只是逗逗你。”

“對了，你們公司確定放假時間了嗎？”他很快又問。

“可能會在春節前七八天這樣。”程西說。

“那差不多可以看機票了。”陳慕也抬起頭，盯著若有所思，突然問，“你買到哪里？”

程西同他對視，避無可避，手心攥得快要出汗，腔起伏不穩，許久，做好了所有心理準備，才輕出一口氣，答出那兩個字。

“秀越。”聲音不重，尾音很輕，極快地消失在空氣中。

說完，張地注視著他的神，不自覺屏息，仿佛等待著來自不知名方向的審判。

誰料，陳慕也聽完，神卻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微微思索，輕聲重復這兩個字：“秀越。”

“你老家是在秀越市嗎？”他眸落在上，似乎并不意外。

程西微怔住，答：“是。”

“我之前，高中在秀越市讀過兩年書，小時候和我外婆住的那幾年，也是在秀越。”陳慕也注視著，眉心不自覺聚攏，又很快舒展開，主問。

“程西，我們從前認識？”

程西曾經無數次假設過這一刻的來臨。

然而真正降臨之際，勇氣卻一瞬間如水退的無無蹤，徒留空空的殼，難以支撐。

努力揚起笑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

“不算認識吧。”

“我高中時，應該聽過你的名字，后來上了節目發現悉，才把你和曾經記憶中的學長聯系在一起。”

“秀越一中？”他聽完，緩慢確認。

程西點頭，極力如常：“我低你一屆。”

陳慕也沉默了許久，垂著眸似乎在思索，空氣安靜得過分，讓心頭發虛，程西忍不住道：“你之前就知道了嗎？”

節目里，每個嘉賓的報名資料并沒有特別保，雖然程西一直未曾提起過自己的戶籍地，但只要有心人一問，導演組這邊便清清楚楚。

自見面之后，陳慕也從未提起過這個話題，程西便以為，他依然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此刻，他著，很慢地點了下頭：“我知道你家是秀越市。”

“節目最后，你走的那個晚上，我問了你的PD，說你回家了，然后知道機票終點是秀越。”

“所以我沒忍住，問他們要了你的報名簡歷。”他解釋，目含歉意。

“對不起。”

“那你為什麼這麼久一直沒有問過我？”程西不開口。

“我一開始覺得，這可能是個巧合，見面之后，你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所以我就沒有主問起。”

“況且……”他思忖著，緩慢陳述：“我覺得我喜歡你這件事，和你家是什麼地方，并沒有太大關系，我們之間的相，也不需要其他的東西來衡量。”

“但是知道你從前聽說過我的名字，我還是很高興。”

“這是不是……”他努力思考，想了個詞，“命中注定？”

溫暖燈下，陳慕也對溫笑著，程西卻口沉甸甸，笑不出來。

如果他知道，他以為的命中注定，不過是背地里的蓄謀已久，他會不會覺得這一場相遇，也如同繁花似錦下的瘡痍，之生厭。

兩人的春節假期，先后來臨。

是今年新職的員工，不需要春節值班，因此提前了一周放假，陳慕也則有個項目收尾，春節前幾天才得以休息。

舊歷二十二，程西機票訂的這天，陳慕也送到機場，幫把行李提到了安檢口。

“記得給我打電話。”他俯抱住，下下來，話里帶著無奈抱怨。

“我很快回來。”拍拍他肩膀。

“明明你們初八才上班。”他不滿嘆氣，手里抱。

“整整半個月。”

“我可以提前回來。”程西有點不明白他的孤獨從何而來，但還是絞盡腦安。

“實在不行，也可以去京市找你。”

“真的嗎？”他突然松開，盯著眼睛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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