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薑且的神有些不對勁，薑萊不明就裏，“出什麽事了？”

    薑且察覺到他有探過來的舉，立馬把手機反鎖，反扣在了桌子上。

    “沒什麽，開心兒園老師發來的，說調皮了。”

    “還小，難免活潑好些，我走了以後，你可不準欺負。”

    他擺起小舅舅的架子，開著玩笑。

    但薑且卻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了。

    周衍說，薑廣濤名下沒有任何投資，本不存在借貸行為。

    所以薑萊騙了，這筆錢，本不是用來還債的。

    是打著薑廣濤的名義，另有所圖。

    幸虧留了個心眼，去查了投資的事，不然簡直要被他騙的團團轉。

    “準備去哪所大學？”

    好半晌，薑且才艱的出一句話。

    薑萊笑了笑，說，“還沒想好，正在考慮。”

    “我突然發現，我也很久沒有出去玩過了，”薑且觀察著他的神，“等你走，我帶著開心去送你，順便帶玩幾天。”

    薑萊角的弧度一僵，“公司離的開嗎？”

    薑且不疾不徐，“幾天而已，不礙事的。”

    “但開心還小，會不會不適應？”

    他開始推三阻四，更加驗證了事有貓膩。

    “……”

    薑且忽然無法直視他那雙眼睛了。

    一向視為骨至親的弟弟，居然也會有算計的一天。

    這世上還有什麽是值得相信的？

    沒坐多一會兒，就找了個理由先行離開了。

    再待下去，恐怕自己就要控製不住質問出來。

    一定得沉住氣，這樣才能搞清楚這筆錢究竟是準備做什麽用。

    直覺告訴，薑萊一定知道薑廣濤的位置。

    這件事說不準就是薑廣濤一手策劃的。

    利用和薑萊的，引局。

    薑且順路去了一趟公司，恰好趕上午飯時間，上戚許見了個麵。

    “送你的新婚禮。”

    戚許接過首飾盒，發現裏麵竟然是"三金"，“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之前欠你的錢我還沒還呢。”

    戚許麵一變，當即原封不的還了回來。

    “一碼歸一碼。”薑且卻強的塞到包裏，“結婚是喜事，程誌家世不俗，我給你添置不了太多，必要的總是要有。”

    戚許一向大大咧咧，這會兒卻突然有些放不開，“……不用擔心，他對我好的。”

    上次周衍他們在，薑且沒好意思問，“你是自願的吧？”

    一愣，戚許噗嗤笑了，“你想什麽呢？我要是不願意，齊天大聖來了也強迫不了。”

    薑且稍稍鬆了口氣，戚許卻看出不對勁。

    “你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最近狀態不太好。是因為薑廣濤的事煩心嗎？程誌那邊也拜托了朋友幫忙找人，肯定會把這個老頭抓回來的。”

    薑且莞爾，“幫我多謝他。”

    “客氣什麽，看在周衍的麵子上，他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蔣聿怎麽樣？這段時間我不在，他和周衍相的還好嗎？”

    近期除了那通電話，兩人之間的集便寥寥無幾了，周衍說蔣聿從頭到腳都不對勁，這話應該不是空來風。

    提起這茬，算是戚許打開了話匣子。

    “這兩個人，簡直是針尖對麥芒，你們家老周給蔣聿給布置了很多任務，蔣聿哪裏鬥得過那隻老狐貍，被他明裏暗裏折磨慘了，依我看，一山不容二虎，你還是早點想辦法，把他們分開吧。”

    薑且正要說話，卻不料說曹，曹到，蔣聿也和同事走進了這家餐廳。

    兩人的視線匯上，蔣聿又驚又喜，打發走同事，忙不迭走了過來。

    “原來是這麽個有約，我還以為你新了男朋友呢。”

    “我們閨說點私房話，你一個大男人在這兒，多不方便呀。”

    戚許麵尷尬，一個勁的朝薑且眉弄眼。

    薑且也沒想到會這麽寸，“要不一起坐下吃點？”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半點不扭，直接開戚許做到了薑且對麵。

    薑且招呼服務生過來加菜，“最近工作順利嗎？”

    “薑董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半開玩笑半認真，“有周總在，哪裏會給我好果子吃。”

    和戚許對視一眼，薑且說，“如果是工作之外的事，他心刁難你，不用忍氣吞聲。”

    “他的脾氣你最了解，我忍氣吞聲尚且沒有一席之地，哪裏還敢跟他對著幹，那恐怕是在作死。”

    薑且勾，把菜單遞給他，“覺得抑了？”

    “還好，不過肯定沒有之前順心了。”他倒是有什麽說什麽。

    猝不及防薑且詢問，“考慮換個地方嗎？”

    不蔣聿，連戚許都是猝不及防，這是要把人調走的意思？

    “不知道薑董打算讓我換到哪裏去？”蔣聿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茬。

    薑且端起桌上的飲料抿了一口，“我打算在公司選拔出幾個出類拔萃的員工去國外流學習，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

    國外…

    蔣聿不可置信皺起眉頭，“薑董這是覺得我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所以想支開我？”

    “蔣聿！”戚許嗬斥，“你胡說八道什麽。”

    意識到自己出言不當，後者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對不起，是我緒激了。”

    薑且麵不改，“我尊重你的決定，去不去由你，不過這次機會很難得，對於你個人能力的提升，有很大幫助。我希你可以慎重考慮。”

    似乎明白這不是一個玩笑，他問，“學習多久？”

    薑且說，“三到五年。”

    蔣聿一怔，“回來之後呢？”

    看出他心中所想，薑且言簡意賅，“隻要你願意，可以繼續留在薑氏。”

    怎麽也沒想到，私下隨口的一聲抱怨，竟然會演變現在這樣的結局。

    蔣聿半晌沒啃聲，不知想到什麽，角勾起一抹苦的弧度。

    “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這究竟是你的主意，還是他的主意？”

    “這是公司的決定。”薑且覺得他可能是誤會了什麽，“你也可以拒絕。”

    後者和四目相對，明顯言又止。

    見狀，戚許也不好繼續留在這裏當電燈泡，拿起一個小甜點轉走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二人。

    薑且主問，“你想說什麽？”

    蔣聿結滾了下，“我可以理解，你準備和他複合了吧？”

    他語氣重帶這難掩的譏諷之意，薑且不想騙他，實屬實說。

    “上次我被綁，多虧他來救我，我激他。”

    “所以你就搖了？”

    蔣聿扯了下皮子，很是失的模樣，“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聰明的人，卻不想，竟然也逃不過男人的甜言語。”

    “公是公，私是私，你不要混為一談。我今天和你說的事，周衍並不知。”

    是解釋，也是袒護。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自從職，你對我總是格外照顧，正因如此，我才不舍得讓你重蹈覆轍。但你們之間有孩子，有了這個牽扯，永遠也做不陌生人。不過——”

    他一頓，意味深長說，“你確定周衍對你，是真心相待，而不是占有在作怪？”

    “就像你說的，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激他，但並不代表我們會重頭開始。這是兩碼事。所以他究竟是我，還是見不得我離他的掌控，並不重要。”

    隔著周家，隔著外婆，過去的種種，不可能因為周衍的三言兩語就消失殆盡。

    蔣聿卻沉默片刻後，說道，“我退出了，我們不合適，我沒有他那樣的本事，可以救你於水火，但我離開之前，你敢不敢讓我試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