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極致的黑。
腰部以下像是被某種黏稠的半包裹著,還伴隨著一腐爛的氣息。
虞昭擰了擰眉,這是被傳送進腐坑還是垃圾堆了,這味道也太大了。
封閉住嗅覺,又看了一眼已經陷半昏迷的狀態的季寒舟,隨手往他裏塞了一顆丹藥。
神識在黑暗空間中彌漫開來。
虞昭的表漸漸古怪起來。
都說瞬移珠傳送的位置是隨機不固定的,可這也太隨機了,居然把和季寒舟傳送到一隻海的肚子裏了。
如今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南溟的某一海域。
周圍除了海水,便是各種稀奇古怪的海下妖。
氣息有強有弱,但卻意外的和諧。
虞昭本來想直接從海的肚子破肚而出,但在察覺到海底若有若無的恐怖氣息,立刻打消了主意。
每年有無數修士前來南溟獵殺海,同樣也有數條命葬於這片大海。
就連元嬰老怪踏足這片海域,也需得小心謹慎。
誰也不知道,在深海之下埋藏著的是前人留下來的寶藏還是未知恐怖的海底巨。
虞昭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還是決定老實的待在海肚子裏,先觀察一陣,再做決定。
藏的這隻海頭大尾小,腹部碩大,材比例比懷胎的婦人還要誇張。
許是因為型龐大的原因,它每隔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要進食。
它進食的方式也很特殊,找到一片小聚居的區域,張開大口便是一陣猛吸。
超強的吸力在水下形了一個漩渦,在漩渦中的小海全部被它吸腹中。
這可就苦了待在海胃裏的虞昭。
在觀察周圍環境的同時,還要出空解決進胃部,還沒有死掉的其他小海。
唯一的好消息是這隻海為了獲取足夠多的食,不得不在海域中不斷遊,虞昭也得以查看到更遠的地方。
幾日過去,終於等到了一個困的機會。
在海前方不到十丈遠的位置出現了一片礁石。
繼續往前,是一座荒涼的小島。
虞昭從來沒有這麽想念過腳踏大地的覺。
按捺住興,拳掌,隻待海靠近那塊區域,就立刻帶著季寒舟從中。
然而,樂極生悲。
海在往前遊了幾尺後,似乎是發現前方並不是一個適合捕食的位置,突然掉轉方向,往另一方遊去。
虞昭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小島,不抓時間登島,鬼知道海又會把帶到哪裏去。
絕對不能錯過這次上岸的機會。
抬手為自己撐起一個防護罩,隨後靈力注腳下,重重一踏,整個人如同利箭一般狠狠撞上海的胃壁。
砰!
正在慢吞吞晃的海,突然一僵。
砰砰砰!
海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它再也忍不住,張開大,哇的一下噴出大量未完全消化的食。
有隻剩下半截的小魚,有外殼被腐爛的貝類,還有……一個淡藍的圈?
海愣愣地看著圈飛走,收回目,張開大口,將吐出去的東西全部又吸進胃中。
到強烈的飽腹,它滿意地遊走了。
“嘶。”
破開水麵的虞昭看到海進食的場景,倒吸一口涼氣,差點被惡心的吐出來。
甩甩頭,強迫自己忘掉剛才那個場麵,拽著季寒舟落到一片沙灘上。
黃的沙礫在下散發著金燦燦的芒,虞昭的心也跟著愉悅起來。
將季寒舟平放在一草地上,在他邊坐下,長長吐出一口氣,疲憊地了眉心。
從夜探清風門起,的心神就沒有一刻舒緩過,此刻總算是可以放鬆下來,休息片刻。
但虞昭是個坐不住的。
覺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就站起將小島的況,裏裏外外都查看一遍。
小島和南溟城差不多大,資源並不是很盛,隻有一些簡單的花草樹木,連一樣含有靈氣的東西都找不出來,不怪它人跡罕至。
既來之則安之。
想到外麵還有一個滿世界追殺的元嬰老怪,虞昭覺得呆在小島上,躲躲風頭也不錯。
檢查了一下季寒舟的傷勢,確認並無大礙後,找了一塊礁石,盤膝坐下,靜看大海起落,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意境。
半柱香後,虞昭站了起來。
這個方法好像不太適合。
這時,的眼角餘突然瞥到有一道熒在海麵上閃爍。
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條手臂長的銀魚,正在隨波飄。
立刻想起在鮫人閣三樓品嚐到的味。
雖然的儲空間還有不在鮫人閣買的食,但別人烹飪的,哪有自己親手釣上來的新鮮。
虞昭眼睛一亮,笑得眉眼彎彎。
……
季寒舟醒來時,神誌還有些恍惚。
他著天空,出神了好一會兒,意識才逐漸複蘇。
回想起昏迷前驚險的場麵,他猛地坐起子,“姐姐!”
“醒了?”
不遠,子清亮的聲音清晰的傳進耳裏。
“你麵前的食盒裏有吃的,了你就自己拿著吃。”
季寒舟呆呆地看著虞昭坐在礁石上持竿閑釣的背影,委屈地癟了癟。
他一個大活人難道還比不上釣魚重要?
他委屈地打開食盒,委屈地夾起一塊炸丸,委屈地吃了起來,然後淚流滿麵。
真香啊!
季寒舟高興起來,“姐姐,這是你親手做的嗎,真好吃!”
“不是啊,我在南溟城買的。”
虞昭頭也沒回,不鹹不淡地回答道。
季寒舟咀嚼著中的炸丸,突然覺得也沒那麽好吃了。
見虞昭沉迷釣魚,無法自拔,他也就歇了和虞昭搭話的心思,老老實實地打坐調息。
他的傷勢恢複了大半,但想要徹底痊愈,還需要一些時間。
季寒舟雙目閉,默念宗門心法,然而念著念著,他的思緒不由飄遠。
虞昭那一日猶如神兵天將,出現在山,解救他於危難之中的畫麵,在他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後來虞昭還帶著他從山死裏逃生,又帶他逃元嬰老怪的追殺,算起來他已經欠了虞昭三條命了。
救命之恩,當以相許。
虞昭救了他三次,他又當如何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