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早朝結束。

帝離開，秦忠等文武百紛紛對張舉明道賀。

原本不茍言笑的張舉明，在眾人的恭賀聲中，竟然笑了起來。

讓文武百詫異不已，不知道向來不茍言笑的張舉明，今日為何反常？

張舉明盯著秦忠離開的背影，眼中笑意越來越盛。

剛才他沒有理解帝的心思，這會兒終於想明白了，帝就是要他與秦忠互斗的啊。

只有如此，秦忠才會逐漸暴本，最終除掉秦忠。

所以，看似帝是偏向秦忠，實則是更看重他。

「哈哈，秦忠，你個佞老賊，你時日無多了。」

張舉明心裏大笑了起來。

……

永樂宮。

張舉明親自前來拜謝帝，不是因為帝給他陞，而是帝給了他一次與秦忠互斗的機會。

這很重要。

有了這次機會，他就可以與秦忠針鋒相對，直到抓住秦忠更多把柄為止。

到那時，哪怕犧牲他一人，只要能除掉佞老賊秦忠，也是值了！

「不必謝朕，要謝就謝陸副司。」帝微笑的看著張舉明。

「陸副司？陸寧？」

張舉明有些愕然，他心裏其實是很讚賞陸寧的氣魄，可謂是年有為。

帝道：「是陸副司，一直給朕覲言，升你為次輔，好去制衡秦忠。」

張舉明表很彩，嘆道：「這個陸副司，真是大周一年奇才啊，也是大周之幸。」

帝笑而不語。

張舉明驚嘆片刻，深深作揖：「臣告退。」

……

鎮魔司。

顧風棠早朝過後回到正義殿。

「參見大人。」

陸寧五人對著顧風棠行禮。

顧風棠坐在書案前，點點頭后，目落在最後一人上。

那是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的男子，看著比較年輕，但雙鬢略有斑白，材也是中等高，一氣息極強。

正是任副司任無桀。

「傷勢好了？」

「回大人，好些了！」

任無桀聲音略顯低沉，加上他蒼白神，顯然還沒有完全恢復。

顧風棠暗自點頭：「來上值，就先做一些審訊的輕鬆任務吧。」

「是大人。」任無桀點頭。

顧風棠目從陳虎、張沖等人上掃過，沉聲道：「昨天發生的大事，你們也都聽說，陸副司已查清楚永安太子被害一案，兇手就是曹大純，人已經捉拿歸案。」

說著，他停頓下來，目盯著陳虎四人。

四人面面相覷，看一眼旁邊的陸寧。

特別是任無桀，自月底傷之後，他今兒第一次來上值，所以也算是第一次見陸寧，自是多看陸寧數眼。

只聽顧風棠提高聲調道：「此案在鎮魔司積三十三年，你們也查了至二十年，然陸副司剛上任半個月，就將此案查的水落石出。」

「這充分證明不是鎮魔司無能，是人有問題。」

聞言，陳虎、張沖、左紅塵、任無桀四人臉有些難看，事實擺在這兒，他們也不敢反駁。

顧風棠見四人臉是有變化，但與韓力那種變化不同，眼眸微閃一下道：「好了，接下來都把自己手中任務做好，除此，修為也不要落下。」

「長安留下，其他人去吧。」

「是大人！」

四人恭敬點頭，看陸寧一眼之後，轉快步離開。

陸寧回頭看一眼，見四人遠去，他才轉問道：「大人，怎麼樣？」

顧風棠有些欣賞的看著陸寧，片刻角一揚：「真讓你給說中，本一見到文武群臣，他們就衝上來打招呼順便詢問曹大純的事。」

「甚至就連秦忠都是如此。」

「但卻有幾人，無於衷，那就是鎮國公、燕國公、榮國公、韓力四人。」

「這四人，榮國公可以排除，因為他不是武。」

「鎮國公、燕國公、韓力三人原本就行事低調，來沒打招呼詢問，倒也不能說明什麼。」

「但在朝堂之上，本按照你所言，講出來之後。」

「那原本一臉沉悶之的韓力，明顯鬆口氣。」

陸寧眸子一閃：「原來是他。」

顧風棠道：「你別急，韓力是鬆口氣，但這時候，燕國公站出來指責鎮魔司做事不按律法，無法無天，針對此事，在朝堂上與本爭論一番。」

「這雖與燕昌的剛格相符合，但與其為人世低調的格不相符合。」

「所以，本有點難以斷定是誰。」

陸寧角微揚：「大人不必焦心，派人盯著兩人便是，總能發現一點。」

顧風棠點頭道：「所言不錯。」

「還有一件事，你暗中留意一下。」

陸寧好奇道：「大人，什麼事？」

顧風棠沉眉盯著大殿外：「鎮魔司中有秦忠的，儘快給他揪出來。」

陸寧眸子微閃，問清楚才知道，秦忠竟得到了周環死的消息？

「屬下暗中留意著。」

隨後陸寧告退，轉去了黑牢。

顧無雙、裴天悲、盛軒三人一夜沒有休息，連夜刑審曹大純，是白紙口供足足寫了五十頁。

「大人，差不多，曹大純已經沒什麼可代的。」顧無雙略有疲憊說道。

陸寧點頭，拿著口供卷宗道：「都去休息吧，何東來。」

「是大人！」

顧無雙三人帶著人去休息。

陸寧則是坐在黑牢中，看著曹大純的口供，口供容與劉盡等人所說差不多，只是更細膩一些。

曹大純代自己的罪行，並不是什麼爭奪帝位失敗的王爺的心腹，而是因為被承宣司著自宮，毀了命子，了曹大純一生的悲痛。

他就想搞垮大周皇朝，沒提什麼金鱗公子，只是說自己心裏支持的是永山王，但永山王一點也不中用。

給永山王機會都把握不住。

代自己怎麼跟天蠍魔做易，如何獲得毒，最終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給永安太子下毒。

的確與陸寧猜測一樣，曹大純並沒有直接給永安太子下毒。

因為那樣兒很容易被察覺，而是將毒調和當料，上給櫻桃樹、菩提樹，讓其結出來的果實帶著微不足道的毒素。

吃的自然是沒事，但吃的多就會越來越差。

曹大純還待，永安太子中的不是毒一種，應該還有毒，說是秦忠的沙月夜花。

但曹大純沒有證據，只是懷疑秦忠買通宮太監，給永安太子下過毒。

除此外，曹大純還代永山王謀反之心，甚至永山王連龍袍都做好了。

「陸長安，永安太子，也不是咱家一人害死，該代的咱家也都代了，是否可在天牢中，終老餘生？」

陸寧冷眼一閃，問道：「認識韓力麼？」

「韓力？」

曹大純老眉皺起，道：「他現如今不是兵部左侍郎麼？為何如此問咱家？」

陸寧道：「我不喜歡廢話，你覺得韓力這人怎麼樣？」

曹大純搖頭：「咱家與他沒有任何集，不是很清楚。」

陸寧眸子一閃：「那燕國公呢？」

曹大純老眼一閃：「燕昌？他倒是一個心思沉重之人，掌控著飛龍騎，為人也很低調，難以抓他把柄，除非派人天天盯著他。」

陸寧暗自點頭，不多時，何東帶著人來了。

「大人。」

「把曹大純帶到天牢，關押在三層。」

陸寧起說道。

「是大人。」

何東點頭，當即讓人手押著曹大純前往天牢。

陸寧也跟著一起，免得出現意外。

看著曹大純關進天牢三層的牢房中，他才鬆口氣。

老莫瞥曹公公一眼，搖頭道：「這老雜也有今天，真是報應不爽啊！」

……

轉眼三月二十日。

經驗：2715萬點。

陸寧看一眼圖錄后，沒有經驗。

來到北正司時，發現前往雲州安郡的王定回來了。

陸寧微微沉眉道：「抓住鄧彥了？」

王定點頭道：「回大人，抓住了，人關進黑牢。」

陸寧有些意外，正常來說，鄧彥有問題的話，王定就算跑到鄧彥老家，也是撲一個空。

「抓他時，他在做什麼？」

「安葬他老母親，我們給了他一天時間，將他老母親安葬之後，就乖乖跟我們回來了。」

「……」

陸寧略有愕然，看來真是一個巧合啊。

當即擺手道：「將人放了吧。」

王定有些愣神：「大人，不審麼？」

陸寧搖頭：「不用審了。」

王定點頭，立即去放了鄧彥。

正殿中，陸寧看著顧無雙道：「讓你查的天牢二層以及送飯的人，你查的怎麼樣？」

顧無雙沉眉道：「沒有任何結果，每個人似乎都能正常。」

陸寧冷道：「那算奇怪了，是鬼怪幫助的聞人唐？」

聲音剛落下，外面有一位百戶快步走進來：「參見陸大人，司正大人讓屬下告知，聞人唐招了。」

聞言，陸寧眸子一亮，顧無雙等人也滿臉驚訝。

霸宗的前大長老又如何，也扛不住陸大人的折磨之法。

一時間，眾人看陸寧的眼神都帶著一抹懼意。

黑牢中。

陸寧帶著人來時，那陳虎得意大笑著：「陸副司，你的削之刑真是厲害啊，陳某隻是削了他七天，他就不了。」

陸寧笑笑，走到天牢前一看，聞人唐的左右都削平了，兩側肋骨被削的著白骨，能看到跳的心臟。

看一眼，陸寧眸子微閃一眼，這陳虎還真會削啊。

他只是提一個辦法而已，沒想到削的這麼認真。

關鍵聞人唐也真是，最終不還是沒扛不住。

收回目，陸寧看向顧風棠微微一禮：「大人。」

顧風棠目從卷宗上移開，對陸寧點下頭道：「刑法不錯，備案了。」

當即將看過的口供給了陸寧，繼續低頭看餘下的口供。

陸寧仔細看一眼，聞人唐承認了，當年雲鹿戰役打起來前一晚上，是他襲的明武帝，將顧風棠打重傷，將明武帝命子打壞，造難以生育。

幕後指使之人，讓陸寧眸子一凝。

這個人竟然是明武帝的同父異母兄弟，六皇子周懷昊，也就是如今的永山王。

是永山王請的聞人唐出手，原本是要打死明武帝

但鎮魔司的人一個個上前悍不畏死，最終等來裴同和寇世澤兩人，三十萬大軍將聞人唐給圍住了。

就算聞人唐三品強者，也不可能殺三十萬大軍，累也累死他。

見擊殺三皇子無，聞人唐逃走，去找六皇子復命。

聽說三皇子沒死，六皇子是很生氣的，畢竟這是一次擊殺三皇子的好機會。

若是錯過，以後怕是機會難尋。

便命令聞人唐回去，再殺三皇子。

但三皇子的營帳之外，防守變得森嚴起來。

聞人唐沒有完任務，回去后被六皇子奚落一頓，一氣之下就回到霸宗，開始低調行事。

明武帝登基之後，對於聞人唐暗殺之事，一直耿耿於懷，特別是永安太子被害死之後，他生育困難，越想越憤怒。

讓顧風棠暗中徹查霸宗之人。

最終鎖定聞人唐，但沒有足夠證據，能證明當年是聞人唐出的手。

所以，一直吊著，並沒有抓捕聞人唐。

直到二十年前，明武帝實在無法忍，也不顧律法制度，讓顧風棠帶人逮捕聞人唐。

聞人唐心裏清楚鎮魔司沒有證據，就算抓人，也問不出來結果，早晚得把他放了。

誰知道，這一關押，竟然關了二十年。

後來明武帝聽說元寧皇後有了孕，這才關著聞人唐一直沒審。

看到此，沒有了下文。

陸寧看向顧風棠手中的口供，正巧這時顧風棠看完餘下部分，抬頭將口供遞給了陸寧。

他起朝著牢獄前一站，背負雙手冷冷盯著聞人唐：「拜霸宗之前，你是無相門弟子吧？」

聞人唐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不愧是你顧風棠。」

顧風棠手掌緩緩握起：「無相門這個宗門，早在江湖上絕了百年，想不到還有你這個傳人。」

當年聞人唐使用的是無相門的小無相掌，威力極強，對人機能傷害非常大。

事實上，顧風棠當時比明武帝傷勢重，但他沒有傷到命脈，即便如此，還是造他數十年來，修為進展緩慢。

牢獄中，聞人唐冷笑兩聲，沒再說話。

顧風棠也沒說什麼，轉頭道：「陳虎、張沖。」

「屬下在。」

「押往天牢第三層，先關著。」

「是大人。」

陳虎兩人親自押著聞人唐前往天牢，還有一眾千戶相隨。

這時，陸寧也把餘下口供看完。

聞人唐並沒有代是誰幫他逃出天牢的，這一點，倒是讓陸寧沉眉。

不過這次是把聞人唐給關押在天牢第三層，有莫老守著應該不會出問題。

陸寧把口供整理一下，給顧風棠。

顧風棠帶著口供，前往宮中。

……

天牢三層。

陳虎、張沖把聞人唐給關押在三十號牢房中后，叮囑莫老一番才帶人離去。

莫老老眼微閃，緩慢地朝著三十號牢房走去。

片刻，他站在牢房前，看著牢房中渾是的聞人唐。

聞人唐也冷眼盯著莫老，眼底有一抹複雜之。

良久后。

那莫老才冷冷傳音道：「真沒用啊，給你機會，你都逃不出京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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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