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寧眉頭下，目前好像也只能這麼解釋。

辰時三刻。

陸寧前往正義殿。

他到時，顧風棠還沒有下早朝回來。

但陳虎、張沖、左紅塵、任無桀四人比他早到。

「見過諸位副司。」

陸寧笑著對四人抱了抱拳。

陳虎三人只是笑笑，唯獨左紅塵冷眼一瞥：「跑出去二十多日，抓到金鱗公子了嗎？」

見左紅塵說話怪氣，陸寧笑道：「差一點。」

左紅塵冷哼一聲：「什麼差一點，沒抓到就是沒抓到，還不敢承認？」

陸寧臉上笑容消失，劍眉一沉：

「對，我就是沒抓到人，你能怎麼樣？」

左紅塵和陸寧互看不爽，氣氛顯得劍拔弩張。

陸寧原本對左紅塵也沒有什麼看法，大家都是副司，是同僚，就如司正說的，真面對危險的時候，能拉自己一把的還是同僚。

而左紅塵仗著自己是修仙大族出，心裏一直瞧不起他。

稍微能拿他說事的，一定會見面諷刺。

若非是鎮魔司止鬥，今兒他非好好教訓左紅塵一頓。

這時，陳虎忙站在兩人中間打圓場：「呵呵，兩位，和氣致祥啊！」

左紅塵冷哼一聲：「和氣致祥是沒錯，那也得看對誰？」

陸寧皺眉，不就是沒抓到人麼，我招你惹你了？

只聽左紅塵繼續冷道：「沒抓到人也罷了，竟在永州境大放厥詞，讓朝廷難看。」

「我問你，朝廷有三百萬兵強將嗎？」

陸寧臉一冷，原來是這事，當即喝道：「有沒有，也不到你左紅塵來質問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

「你你你，你這種蠢豬，還不配懂我心思。」

「你……！」

「你你你，就是個廢貨！」

陸寧冷眼盯著左紅塵，來啊，互相傷害啊，你配麼？

左紅塵被陸寧給氣的面紅耳赤，狠狠握著拳頭，別過臉去。

陸寧冷笑一聲，也站在一旁不說話。

辰時五刻。

顧風棠走進大殿中，見陸寧回來，路過邊時暗自點下頭。

「參見大人！」

見顧風棠坐好，陸寧五人站一排上前行禮。

顧風棠擺擺手，五人站直子。

他看著眾人道：「宣佈一件事，你們都知道，本現在是兼鎮魔司司正，還有飛龍騎騎主，有些時候可能不在鎮魔司中。」

「所以，本不在的時候，由陸副司暫代本，從明天起，陸副司隨本一起，早早去上早朝。」

聞言，大殿一片安靜，陳虎四人的目齊刷刷落在陸寧上，陳虎三人還好些，那左紅塵臉難看到了極點。

為什麼？

為什麼是他陸寧，在場的誰不比他有資格啊！

左紅塵在心裏狂吼著，甚至他心裏都生出一個念頭，實在不行我退出鎮魔司。

但轉念一想，憑什麼是我左紅塵退出鎮魔司？

「怎麼？你們還在思考什麼？」

顧風棠見陸寧五人都不吭聲，不由皺起眉頭來。

「是大人！」

五人回神，忙抱拳一禮。

顧風棠道：「你們五人，把鎮魔司在外的總旗、校尉全部召回來。」

「最近做任務，暫時有千戶和百戶出。」

「是大人。」五人應一聲。

顧風棠繼續道：「五州，有些權貴、富商不配合調查的，甚至要跟千戶、百戶手的。」

「記住，寧可人不抓，也不要與他們手，先記錄在冊，等這段風波過去，再一一找他們算賬。」

聞言，陳虎開口說道：「大人，這樣做，會不會讓鎮魔司的威嚴掃地？」

顧風棠搖頭道：「五州，這源不是鎮魔司能解決，永山王在永州控這一切。」

「不拿永山王，源無法解決。」

「拿永山王，永州的銀甲軍、黑龍騎都會出手。」

「所以，這問題，鎮魔司暫時解決不了。」

「鎮魔司現在能做的就是減人員傷亡。」

五人點頭。

顧風棠道：「目前，先把天牢裏關押的罪犯好好審一下，二層的能審也審。」

「陳虎，張沖，你們兩人負責審一層的，任無桀和左紅塵，你們兩人負責審二層的，陸寧你負責監督。」

「是大人！」五人點頭。

「散會，陸寧留下！」顧風棠一擺手。

陳虎四人點頭，離開時都看陸寧一眼，然後轉離開大殿。

直到眾人遠去，顧風棠才看著陸寧，沉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永州借謝家、曹家傳出來的話，加速了永山王謀反。」

陸寧角微揚：「大人，我那話雖有誇大，但目的是為震懾永州民。」

「若是永山王沒有謀反之心，或是不打算謀反，五州民之事也就平息了。」

「若是永山王鐵了心要謀反，我那話，說與不說都不影響。」

「甚至說了，給那些權貴、富商、大族、平民一些靈魂上衝擊。」

「至在永山王謀反之時，他們會選擇全力支持永山王，還是不予支持，保持中立態度，亦或是支持一點，只為保全家族。」

「這從形勢來講，對朝廷大軍能不能打贏永山王，也是至關重要的。」

顧風棠沉片刻，嘆道：「你這謀，瞞不過永山王啊！」

陸寧道：「既然是謀，肯定沒打算瞞他。」

「永山王謀反之心是鐵定了，早朝時候，不知道帝有說什麼嗎？」

顧風棠沉眉道：「秦忠、徐開石、鎮國公等人主張開戰，張舉明、施瑞主張不開戰。」

陸寧暗自點頭道：「大人，您呢，什麼看法？」

顧風棠道：「永山王謀反這件事還沒有完全坐實，他一日不發兵攻佔大周城池，暫時無法定他謀反。」

「所以，本主張的是再等等。」

陸寧笑著點頭：「五月十日之前，必然會有一個結果。」

顧風棠皺眉道：「為何如此篤定？」

陸寧道：「因為永山王等不住了，既然打算除掉永山王，就不可能讓他準備好了來攻打朝廷，讓他越急越好。」

顧風棠沉聲道：「但朝廷真沒那麼多可用之兵，即便是將帥，也不是很多啊。」

陸寧笑道：「大人，你可是雲鹿戰役的主將，應該明白，三軍只要一個能征戰天下的主帥就夠了。」

顧風棠搖頭苦笑道：「目前，大周皇朝可沒有這樣的人才啊！」

陸寧道：「那是戰事沒打起來，打起來，人才自然就站了出來。」

顧風棠暗自搖頭：「金刀衛只聽鎮國公的，飛龍騎只聽燕國公的，目前本與他們還在磨合中，黑虎騎聽裴同的，鐵浮屠聽北莽王的。」

「三軍主帥，想要調他們，可非常難。」

「若是不配合調令，各自主張，看似團結，實則一盤散沙。」

「永山王掌控的是銀甲軍，銀甲軍素來就是一個整，如今黑龍騎五十萬，全都聽永山王一人調令。」

「永山王謀反，必然是親自披甲掛帥，親臨戰場，必然是眾志一心。」

「還有，雲鹿戰役背後就有永山王的影子，他可是一個有頭腦的人，軍事才能不輸於朝廷中任何主將。」

「你若為帥，你覺得自己有十足把握能打贏永山王嗎？」

聞言，陸寧沉默不語。

永山王雖然狠辣詐，但也不是無腦之人。

畢竟能掌控八十萬銀甲軍的人，怎麼可能無能呢。

如今還多五十萬黑龍騎，訓練有素。

所以，永山王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

若是聯手安山王，給朝廷來一個腹背敵，那朝廷必然是擋不住的。

陸寧眉一挑道：「大人，安山王的安州，有多兵馬？」

顧風棠道：「他，算上安州各地守城軍，最多能調出十萬戰士。」

陸寧暗自點頭，十萬兵士確實不多，但關鍵時刻也是很頂用的。

顧風棠深吸口氣道：「早朝結束，帝讓本去了永樂宮。」

陸寧眸子微亮道：「陛下怎麼說？」

顧風棠道：「陛下意思，若是真打起來，鎮魔司也要上戰場，所以命本去打造六萬八千件盔甲。」

「這件事，你去辦。」

「這是陛下聖旨，你拿著它去找裴同，他是兵部尚書，會帶著你前往兵局，命令兵局打造你想要的鎧甲。」

陸寧上前接過聖旨，正要離開，忽然問道：「大人，二品修為的強者，可以參戰嗎？」

顧風棠不知道陸寧為何這麼問，便說道：「不能。」

陸寧微愣，便問道：「萬一呢，我說萬一永山王請來了二品強者怎麼辦？」

顧風棠道：「嚴格意義上來講，二品以上強者都不能參與戰事，但真有人參與其中，自然會有人對付，你不用擔心。」

陸寧點點頭，告辭一聲轉離開。

回到北正司。

「劉巡。」

「大人，屬下在。」

「去，傳令十千戶過來。」

「是大人。」

劉巡應一聲，飛快離開。

不多時，顧無雙、王定、裴天悲、盛軒、魏風、何東、隋雲、姜欽、吳馗山、宋各十位千戶來到大殿。

陸寧直接命令下去：「麾下所有校尉、總旗全部召回，從今天開始，暫不做任務。」

「不做任務，也不能閑著，宋各，練的事，你來安排。」

「是大人。」宋各點頭。

片刻，陸寧就把事分配完畢，最後留下裴天悲。

「陸哥……大人，啥事啊。」裴天悲咧笑道。

「陪著本，去見兵部尚書。」陸寧起說道。

「我爹？」

裴天悲眨下眼睛，就與陸寧一起離開北正司。

大周門。

也就是皇宮正南門，是六部尚書辦公之地。

陸寧帶著裴天悲從馬車上下來，直奔兵部尚書辦公。

正殿中，裴同坐在上位，下方坐著不兵部員，正在議論永州兵力一事。

陸寧和裴天悲忽然出現在門口，眾人立即閉上。

「爹！」

裴天悲一見裴同便道。

裴同狠狠瞪他一眼：「當了鎮魔司千戶，還不懂一點規矩嗎？」

一旁陸寧笑笑，覺裴同好像在說他沒調教好人。

裴天悲撇撇，站在陸寧後沒再說話。

倒是坐在裴同右手邊的為首中年男子，此人，張盛，也就是張赫他爹，提升為兵部右侍郎。

「大人，小公子還年，規矩也是慢慢學的，您也別生氣。」張盛笑著道。

裴同看張盛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麼。

看著陸寧，他笑道：「陸副司，怎麼有空來兵部？」

陸寧上前道：「尚書大人，所來有事啊！」

說著，將聖旨給裴天悲。

一見聖旨，裴同等人豁然起，一臉恭敬之。

「不用，這聖旨不是接的，尚書大人一人看看便好。」陸寧忙說道。

聞言，眾人鬆口氣。

裴天悲上前將聖旨遞到裴同手中，裴同打開仔細看一眼，便重重點頭道：「陸副司先去偏殿喝茶，等本片刻。」

「好，尚書大人先忙。」

陸寧笑著點頭，帶著裴天悲轉離開，來到一偏殿中喝茶。

約有一壺茶時間，裴同才差人來喚，請陸寧去堂。

「陸副司，請坐。」

堂中，裴同對陸寧還是客氣，這年雖然年，但能力一點不輸於他們這些老傢伙。

陸寧坐下之後，裴同說道：

「六萬八千套鎧甲兵，鎮魔司這是要備戰嗎？」

歷來鎮魔司從不參與戰或是外戰，除非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其實連朝政都不參與的，從明武帝時期稍微改，顧風棠才上朝聽聽朝政，但從不發表任何意見，即便開口說的也是鎮魔司監察的事。

其實這事，是單獨與陛下一人彙報就行，不需要當著文武百的面。

所以很多時候，顧風棠上朝就是做做樣子。

如今陛下親自下聖旨，裴同協助鎮魔司，打造六萬八千鎧甲兵，這不是想讓鎮魔司參戰的嗎？

可現在大周的況，還不到鎮魔司參戰。

再說真與永山王打起來，也不過是戰。

鎮魔司一旦參戰，打輸了，全得死。

即便打贏了，帝王心裏也是忌憚鎮魔司。

陸寧笑笑：「陛下的意思，我們做臣下的只能聽從啊，尚書大人只管照做便是，鎮魔司要最好的材料。」

「司正一套，五位副司一套，百位千戶再一套，千戶之下就暫時打造一樣的，這樣兵局不至於麻煩。」

聞言裴同苦笑一聲，確實不算太麻煩，但陸寧說的要最好的材料，倒是很麻煩。

一般好材料都用在元帥、主將、各路將軍、統領等鎧甲上面。

由欽天監那些靈師、火師，或者陣法大師親自刻印，防極強。

見裴同一臉為難之，陸寧笑道：「最低也得中上等材料吧。」

裴同點點頭道：「好，本盡量滿足陸副司，不知道陸副司想要什麼樣的？」

陸寧想了想道：「黑紫吧。」

離開大周門。

陸寧帶著裴天悲前往城南老道觀。

在老道觀后牆下，挖出一件破碎的鎧甲。

「陸哥，這不是關山瘋魔那件玄甲鐵麼？」

裴天悲眨下眼睛，抬頭看著陸寧道：「他死了？」

陸寧點頭：「去年，我殺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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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