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心神恍惚,被他拉扯著踉蹌向外走。
外頭風雪依舊,刮在臉上,刀子似的。
謝龕解下肩頭氅裹住冷的子,似是嫌棄走得慢了,幹脆打橫直接抱起。
……
皇宮。
錦衛層層圍護之下,整個勤政殿被護得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姚不辭滿意地抿了一口茶,抬頭欣賞了一下日:“蕭指揮使,過了今日,你便連掌錦衛同廠了,這京城外,便是橫著走都沒人敢多做置喙了。”
蕭陸似是宿醉未醒,懶懶道:“多謝皇上抬。”
姚不辭上雖說信任他,可這京城卻不止錦衛,還調來了不的鎮東軍。
這大批的鎮東軍鎮守東邊沿海一帶,如今竟全被調回京城,毫不在乎東夷人會不會趁機進犯。
“聽說你這些日子醉生夢死,過得很是消愁,何必呢,不過是個子罷了,改日朕親自挑選幾個貌姬妾給蕭指揮使送府上去。”
姚不辭一個眼神過去,姿婀娜的宮立刻上前幫忙斟了杯茶,雙手捧著遞上去。
雙手雪白細膩,纖長,甚是奪人心魂。
蕭陸一手接了,另一手卻順勢將那宮牽了懷中:“什麽名字?”
他似乎並不覺得這放浪形骸的一麵在聖上麵前做出來有何不妥。
姚不辭低頭喝茶,同一旁的姚法生相視而笑。
宮在男子寬闊的懷裏,聲氣地回了句什麽。
“名字真好聽,賞你喝茶?”
蕭陸讚賞了句,而後環著纖腰的手上移,扣住下,右手中的那杯茶順勢給喂進去了大半。
宮猛然睜大眼睛,力掙紮間被茶水嗆到,連連咳嗽。
姚不辭麵一變。
姚法生已經站了起來,惱怒地罵:“蕭陸,皇上親賜的茶,你膽敢放肆!!”
宮被甩在了地上,拚命摳著嗓子試圖將茶水吐出來。
蕭陸屈指掃了掃上濺落的茶水,放肆地笑了起來:“蕭某心好,稱你父親一聲皇上,心不好了……”
他眼神跳過他,掃向一旁的姚不辭,猖狂道:“老東西,一把骨頭了不好好做你的閣首輔,偏要學人坐這龍椅?你不過是謝龕推上來,為他人做嫁的爛茄子罷了。”
死到臨頭,還在這裏逞皇上架子。
憂外患之下,他還隻顧著折騰他的登基大典,也真是被這把龍椅迷了魂竅了。
他話音剛落,腳邊掙紮的宮忽然搐著嘔出了幾口黑。
很快便倒在了地上不了。
勤政殿外的錦衛同鎮東軍同時拔劍相對,皆是嚴陣以待,隻等主子一聲令下。
姚不辭手指攥龍椅扶手上的龍首浮雕,瞇眸盯著他:“便是祁旻真的還活著又如何?如今朕才是天之驕子,手握重兵……”
“嗬嗬,老東西!”
蕭陸嫌棄萬分地一腳將腳邊的踹遠了些,起道:“別在這裏虛張聲勢了,你如此迫不及待地起兵絞殺三廠一衛,不就是知道祁旻已經回來了麽?”
知道祁旻回來了,而祁旻的妹妹如今又是謝龕床榻上的人。
一旦這倆人聯手,他姚不辭這皇位還沒坐熱乎呢,怕就要給碾死在上頭了。
索先下手為強,搶一點先機,給自己爭取一線希。
姚法生啐了一口,惡聲惡氣道:“祁旻算什麽東西?!他膽敢造反!!”
話音剛落,一聲長嘯驟然響起。
煙花筆直竄天,而後在半空炸裂一團巨大的紫花紋。
蕭陸歪頭瞧了眼,挑眉笑了:“他造不造反不重要,重要的是謝龕已經將他推到了這一步了,這皇位,他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他抬手。
守在外頭的靳清臺便立刻將一把佩劍丟了過去。
利刃出鞘,錚鳴作響。
蕭陸劍尖輕點地麵,瞧著麵前一個老不死的,一個小不死的,低低地笑:“小小鎮東軍,也想與祁家軍匹敵?不自量力!”
“快,快!!護駕!!護駕!!!”
姚不辭拽著姚法生連連後退。
不一會兒,屏風後便竄出來數十名悍護衛,刀橫前,將他們死死護在了後。
蕭陸上前一步,不再廢話:“殺。”
他話音剛落,外頭便響起震耳聾的鐵蹄狂奔之聲,聲勢浩大,整個大地都在晃。
祁家軍,來了。
遠征亡故的將軍,回來了。
日天寒。
風纏著細的雪縈繞在他周,將軍未著盔甲,隻一件鬆綠長袍,肩係寒氅。
寬肩薄腰,麵如潤玉,清瘦卻拔,明明無任何配飾,卻猶簪星曳月般人移不開視線。
他看著麵前攢慌一團的鎮東軍。
當年同崔將軍關係尚可,後來邢守約又了鎮東軍,算起來,他同這些人也曾一道飲過酒,烤過。
“活捉姚法生父子,其餘人……誓死抵抗者,殺。”
……
總督府。
謝龕帶人離府後沒多久,趙有賢親自帶大批兵馬衝了進去,料想到的一路砍殺後活捉祁桑的畫麵卻沒出現。
意外地撲了個空。
總督府空無一人。
趙有賢不死心,探子來報,謝龕離府時邊並沒有任何子,祁桑分明還在這裏!
這擺明了就是計中計,要他們誤以為祁桑已經不在這裏了。
“給本將軍搜!”
趙有賢騎在馬上,環顧四周:“誰先搜到祁桑,賞銀萬兩!!封進爵!”
話音剛落,屋簷瓦礫被輕踏而過的細微聲響傳耳中。
他渾一僵,猛然抬頭,才發現整個總督府各個飛簷屋瓦之上,已經集地出現了一批暗衛。
利箭如雨般轉瞬即至!
他大驚失,一邊慌張地喊著後退,一邊拚命抵抗源源不斷飛馳而來的箭雨。
可一路死傷過半,勉強退至門口,卻發現大門已經從外麵被牢牢關死了。
“翻牆!翻牆!”他又立刻改口。
明知道外麵或許更為兇險,可如今這甕中捉鱉的場麵更為難纏。
逃出去,或許還能搏一把。
畢竟外麵他還留了不的人,誓死抵抗的話,總能尋到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