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住的福康宮此刻悄無聲息。
也不知是鬧累了剛歇下,還是那魏貴人的藥終於起了作用,安分了些。
祁桑帶著林氏進去,就看到院子裏跪著兩個婢,一個左邊臉跟脖子上都是抓痕,另一個麵上看著還好,隻是跪的地方暈染了一灘跡,也不知是哪裏了傷。
“怎麽回事?”問。
跪了一院子的婢皆是戰戰兢兢低著頭,不敢吭聲。
“先帶人下去,請個太醫看看。”說。
話音剛落,猝然聽到一聲咒罵聲,顯然屋裏的薑聽到了的聲音,直接赤著腳衝了出來。
扶風跟雲笙幾乎在同一時間橫在了祁桑跟前。
扶風著祁桑站著,而雲笙跟在謝龕邊久了,更習慣攻擊的作,兩三步上前,未出鞘的劍橫在了前:“太後,長公主有孕在,勞煩您避讓一些。”
薑大約已經兩三日沒睡下了,雙眼拉滿了,披頭散發猙獰可怖地瞪了一會兒,視線緩緩轉向了後的人。
同林氏,已經多年未見了。
先前在將軍府時,被,林氏從來不會主踏的院子,後來京城大,林氏又跟著祁覃逃了,依舊未能如願。
為後宮之主,得知林氏被帶回來後,興激到汗都豎了起來。
一萬種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想法在腦海中閃過,可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地回來,給的回答都是如出一轍。
廠獄不放人。
謝龕那個狗賊!
是大祁太後,他區區一個太監也敢無視的命令。
憤怒不已,衝去書房找祁旻,奈何祁旻也不肯給個明確回答,便開始哭訴,這些年來如何被林氏搶走夫君寵,被生生至瘋魔,若非林氏,他們本該一家三口和和的,更不用生出祁桑這麽個賤胚子……
最後被祁旻兩三句話打發了回來。
曾想過無數種再同林氏見麵的景,如何才是最解氣最解恨的。
卻怎麽都沒料到,如今已是太後的,同階下囚的林氏再見麵,依舊是林氏鮮亮麗,而憔悴癲狂。
雙目赤紅,呼吸急促,指著跪了一地的婢道:“快!將這個賤人抓起來!哀家要折磨死!要活活了的皮,拿的頭顱裝酒喝!!”
婢們匍匐在地,一個個噤若寒蟬。
林氏更是給嚇壞了,瑟在祁桑後不敢彈。
離祁桑太近,但凡有點其他心思,想救都來不及,扶風蹙眉,過去橫開了一臂,將往後得退了一步。
祁桑笑了起來:“我聽說母親一直托人往總督府送東西,想提林姨娘出來,呶,得空便帶來了,這論起心啊,還得是兒,您說是不是?”
故意在‘兒’二字上重重咬出。
果然,薑立刻目眥裂地要衝過來,被雲笙以劍穩穩格擋在一旁。
“祁桑,你個萬人騎的浪蹄子!!哀家早晚有一日會活吃了你的!!哀家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他能忍心關哀家多久?一日?兩日?頂多不過半月!待哀家出去,哀家一定想辦法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有林氏你個賤人!!!殺了!!統統都給你們殺了!!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的聲音在半空中劈裂開來,脖頸因為用力青筋暴凸,牙咬到咯吱咯吱作響。
這模樣,比先前發瘋要掐死祁覃時更恐怖千萬倍。
林氏直接嚇呆了,站不住,惶恐地哭求祁桑不要將自己留在這裏。
祁桑溫和地安:“放心,我怎會將你留在這裏呢?父親還在宮裏等著你呢,他自從見了你,便整日心心念念著求皇上將你送到他邊去,畢竟你們是夫妻,自然是要生活在一的,林姨娘,自今日起,你可就是這後宮尊貴的太妃了。”
林氏愣住。
薑也在一瞬間愣住了。
夫妻。
薑才是祁華章明正娶的妻子,卻拿‘夫妻’二字去形容他跟一個妾室。
還要讓做太妃,日日與祁華章恩相對!!!
片刻後,一聲撕裂天地的尖聲猝然響起。
薑瘋了似的要衝過去活撕了,被雲笙死死擋著後便又去抓撓雲笙,被他輕易避開,再想衝過去,先前剛剛避開的人又鬼魅般地擋了過來。
被困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祁桑微笑著帶著林氏消失在視線中。
蔓延上臉頰,漸漸憋青紫的。
雲笙及時躲避了一下。
下一瞬,一口鮮從口中直噴而出,濺出了四五步之遠。
院子裏的婢們大驚失地上前攙扶。
見慣了腥的雲笙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接丟下人追了過去。
……
林氏跟在祁桑後,不敢相信剛剛的話是真的,於是低聲問了一句。
祁桑回頭瞧一眼,片刻後,笑著搖頭:“剛剛那話,不過是用來激怒太後的,林姨娘,你該知曉如今你的命,是在我手裏吧?”
林氏哆嗦著,沒說話。
“你兒子聯合太上皇設計試圖害死皇上,你覺得,是一個手無任何實權的太上皇能護住你,還是皇上會護你?”
林氏惶恐地道:“桑桑,你說什麽林姨娘都聽你的,隻求你不要把姨娘丟到姐姐那裏去。”
實在是被那副模樣給嚇壞了。
祁桑微微笑了起來:“就照祁覃先前的所作所為,林姨娘,你在我手裏還能好好說話,能走能跳,已經是走大運了,來,陪我去見一見我那半癱的爹爹。”
太後原本同太上皇都住在福康宮的,但自從太上皇私下裏去見了林氏,太後發瘋打罵,太上皇又行不便,忙請人去皇上那裏哀求了三次,才得以從福康宮逃出來。
可即便這樣,同福康宮也隻有一牆之隔。
院子裏的爭吵聲,祁華章是一點不地全聽到了。
祁桑帶著林氏進去時,他正在婢的攙扶下勉強下榻,一見到林氏,臉上歪歪扭扭地顯出了笑意:“心兒,快來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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