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的力道隔著喜服著纖細的小臂,是一種不容抗拒、退的力道。
魏寶珠呼吸驟然一,不聲地試探了幾次,清楚地覺到那力道在一點點加重。
“皇上要做什麽……”
冷汗涔涔,從他眼睛裏看到了害怕的緒,聲音便開始不控製地發抖:“我要回家……求皇上放我回家……我已經婚了!我已經有……”
“噓……”
祁旻忽然低聲打斷:“小滿別怕,朕不對你做什麽,不要怕好不好?”
他越是這樣說,魏寶珠就越是覺得骨悚然。
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哽咽道:“皇上後悔了是不是……皇上明明允我出宮的……明明允我一條生路的!”
忽然拚命掙紮了起來,毫不在意自己的雙臂會不會在他手心中臼傷。
是天真了!
天子的人,便是他厭了棄了利用完了,也沒有留給其他男子娶回家的道理。
要麽老死冷宮,要麽一抹白綾,全的是他皇家的麵,又有誰會在意一條賤命是死是活?
祁旻生怕傷到自己,下意識卸了手上的幾分力道。
不想竟真讓掙紮了開來。
下一瞬,桌子傳來一聲巨響,伴著上麵茶稀裏嘩啦的靜。
魏寶珠後退的太急,後腰狠狠撞了上去。
巨大的悶痛驟然襲來,甚至沒有去緩和片刻,右手索著抓住了一個茶杯摔碎在了桌上。
碎片四濺!
祁旻蹙眉,上前兩步想要查看有沒有撞傷哪裏,魏寶珠手裏已經攥到了一片鋒利的碎片,直直抵上了自己細白的脖子。
“小滿!”祁旻眸驟然一沉。
“我要回家,或者現在就死在這裏,全皇上的麵。”
魏寶珠聲音小小的,發著抖。
知道事到如今,這番話也不過是垂死掙紮。
皇上當初允出宮同家人團聚,卻沒有允諾過另嫁他人為婦,此事若傳揚出去,整個魏氏跟薄家恐都要為皇室麵陪葬。
碎片鋒利的邊緣刺破了的,鮮片,染紅了半邊脖子。
祁旻呼吸抑到幾乎要停止,聲音僵地來了晏之,當著魏寶珠的麵要他去將薄嬰接來。
魏寶珠已經絕到在積蓄力道劃下最後一道,不料他竟肯妥協。
立刻道:“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家。”
“湯湯小鎮離京這麽遠,你一人如何回家?”
祁旻說道:“朕倒是可以派人送你回去,隻是一群男子將你送回,難免遭人閑話,待薄嬰趕來,你們一道回去,旁人看了也不會說什麽。”
魏寶珠遲疑著,沒有說話。
在衡量他這番話的真假,一時把握不住究竟該不該相信他。
祁旻不敢貿然上前,隻出一隻手來:“乖,將手裏的東西給朕,你流了。”
一句話,又陡然心生警惕,依舊保持著碎片抵頸的姿勢,往旁邊挪著。
祁旻被人當登徒子一樣地防著,隻覺得好笑:“你這樣,怕是等不到薄嬰來就要流幹了,朕不做什麽,就給你包紮一下。”
魏寶珠到了桌子的邊沿,沿著邊沿後退到了牆壁,而後在角落裏瑟著蹲了下來。
“多謝皇上關心,民婦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冷漠道。
一個學醫的,自然知道隻是割破了些,尚未傷及脈,便是出了,過一會兒也會自行停止的。
姑娘子小,這樣一躲,幾乎完全被寬大的茶桌遮擋住了。
這樣一來,能不能看到祁旻不好說,反正祁旻是不好去看清的模樣了。
祁旻不得不彎下腰低著頭同說話:“朕若真想對你做什麽,趁你未醒之時就能做好幾次了,又何必等到你醒來。”
“乖,聽話,這麽多流進領口裏,不冷嗎?”
“小滿,你從前不是這般倔強不聽話的,拿朕當什麽人了?”
魏寶珠攥著手裏的碎片,任由他說什麽都不彈一下。
祁旻深吸一口氣,萬不得已,將謝龕慣用的那一套借來用了一下:“小滿,你該知道惹怒了朕,你的父母哥哥們,包括你那新婚夫君,都命難保吧?”
果然,一句話就魏寶珠猝然抬起了小腦袋。
震驚地看著他,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
祁旻被這眼神看得心虛不已。
他一向為人坦,如今拿家人命恐嚇一個小姑娘的不齒行徑都做出來了,也是近墨者黑了。
一邊心虛著,一邊繼續道:“你生在京城,該知曉進了廠獄裏的人,幾乎沒幾個全乎著四肢走出來的吧?你那過慣了錦玉食的父母兄弟們得住麽?”
“你——”
魏寶珠又驚又怕,眼淚又在眼眶中打轉:“案子已經了結了,皇上不是已經饒恕了爹爹哥哥他們……”
“你們魏氏這些年貪的銀子,夠他們死十次了,朕可以將一部分證據收起來,免他們死罪,自然也可再將證據抖落出來,讓人將案子重新撿起來判一判。”
“你……”
“朕給你三個數的時間考慮清楚,是出來讓朕給你包紮一下呢,還是命軍總督一並將你爹娘捉來京城再行審問?”
祁旻說完,不給半點息的機會,直接就開始數數:“一——二……三!”
話音落,他立刻作勢要人進來。
“不要……”
角落裏,小姑娘慌裏慌張的聲音響起。
祁旻保持著要轉的姿勢,瞧著慢慢地,一點點地站起來。
憤怒卻又無奈地低垂著眉眼,瞧著可憐兮兮的。
祁旻本想將安置到榻上去,可眼見這人兒如今對他滿懷戒備,也隻得退而求其次地讓坐在桌旁。
帕子將鮮拭去,出一道食指長的傷口,輕輕一,就能看到裏麵鮮紅的。
竟是半點沒對自己留,再深一些,真要傷及脈了。
祁旻將藥箱拿出來,擺在桌前讓挑。
這藥箱還是先前閑來無事時備下的,創傷藥、止藥、止咳藥以及解毒藥都有,甚至剪刀、匕首、銀針等等都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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