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發現顧景塵喝了點酒之后，話也有點多起來，居然說了這麼一大串，還頗人味。

回道：“多謝大人，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書，隨便買的。”

顧景塵點頭，又問：“吃過飯了？”

“吃過了的。”

“走，我送你回書院。”顧景塵抬腳。

見他無意深究，婧兒暗暗松了口氣。

這里離書院不遠，走路也只要半刻鐘就到。顧景塵雖喝了酒，但腳步卻很穩當，只是走得稍微慢了點。

傍晚余暉裹在他上，石青的袍子泛著靛青的。

婧兒跟在后頭，偶爾還能聞到他上淡淡的松木香氣，還夾雜了點酒的微醺。

兩人就這麼不不慢走著，倒像是飯后散步消食般。

莫名的，婧兒覺得這一刻格外溫馨怡人，角微微翹起。

不過這種心也只持續到集賢門的門口。

到了門口，也不知是誰跑得急，居然撞了婧兒，踉蹌了下，書箱傾斜，里頭的東西掉下來。

顧景塵聽到靜，轉頭。

婧兒驚慌失措地睜大眼睛，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趕蹲下去撿書。

但好死不死，那本《憐香玉》就落在他腳邊。

于是——

顧景塵也蹲下來！

盯著書卷！

沉默了！

第31章

婧兒渾僵住，覺得在這一刻都凝固了。

顧景塵撿起那本書，沉默地看了會兒，也沒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婧兒到自己臉頰已經紅，尷尬得恨不得就地死亡。

低垂著腦袋，連脖頸都是紅的，就等著頭頂的那人說些什麼。

可顧景塵很會折磨人，沉默的時候就令人格外煎熬，他什麼都沒說，兩手指著那本書緩緩遞過來。

“放好。”語氣極其平淡，像是并不知道這是本什麼樣的書似的。

婧兒連頭都不敢抬，試圖挽回點形象：“這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

“是…”婧兒想哭了，支吾道：“是幫同窗買的。”

“嗯。”

顧景塵沒再追問，他站起，還幫婧兒書箱擺正了下，把話本子遞給。

但婧兒哪里敢接過來，若是有地，都想立馬鉆進去呢。

顧景塵手抬了會兒，見沒接，索就收回來。

“讀書看這個不好。”

“回去跟你同窗說一聲，這書我就沒收了。”

婧兒抿，閉了閉眼睛，著頭皮回答：“嗯，我會說的。”

“好，那你進去吧，溫書莫要太晚。”

轉的那一刻，婧兒自己都無法形容自己經歷了怎樣毀天滅地氣回腸憤死死去活來的況。

回到號舍，撲在床上嗚嗚嗚地哀嚎，模樣痛不生。

褚琬回來見了，頗是奇怪：“婧兒你怎麼了？”

照理說這種事很丟人，不好宣之于口，但婧兒這會兒憋著這麼件事就很難，想宣泄一番。

忽地坐起，先拿枕頭狠狠地砸了下自己。

這舉唬得褚琬大跳：“婧兒你這是做什麼，中邪了？”

婧兒搖頭，說道：“我今天干了件丟人的事。”

“什麼事？”

“我去買《憐香玉》第五卷 ，被我哥哥發現了。”

褚琬：“？？？”

褚琬：“！！！”

這邊，顧景塵走回酒樓門口，馬車還停在這里。他上馬車前瞥了眼對面書肆，想了想，吩咐小廝道：“去查一查，寫這本書的是何人。”

小廝領命，同時也為那寫書的人了把汗。

干點什麼不好，盡寫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荼毒小姑娘，他們大人剛正守禮，可見不得這種事。

顧景塵回到府上，才進百輝堂，后頭顧荀就跟著來了。

顧荀照例來稟報一天的庶務，談完之后也照例問大人有沒有事代。

顧景塵往回都沒有什麼要代的，但這回卻破天荒地提起婧兒的事。

他問：“上次你請來教導的嬤嬤在做什麼？”

顧荀回道：“甄嬤嬤此前在宮里服侍過，此人做事沉穩且老實本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懂得分寸。”

“我并非質疑你選人，”顧景塵道：“我想了解些對婧兒教導的況。”

顧荀詫異，而后老實搖頭：“這事我也不得知，不若我讓人喊來問問？”

顧景塵點頭：“也好。”

兩人等人的空隙，顧荀試探地問道：“大人為何突然關心起這事，莫不是姑娘在書院……”

顧景塵從屜里取出那本《憐香玉》，撂在桌面上，道：“這是從書箱里掉出來的。”

顧荀探頭瞅了眼，一看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書。心里也狐疑，姑娘怎麼就看起了這個。

“興許…”顧荀說：“姑娘也是同窗的影響，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愫懵懂，就看這……”

算了，顧荀也不好說下去，覺得在大人面前說這些不合適。畢竟姑娘是他家大人未婚妻，這事確實該他家大人來頭疼。

不過，顧荀還擔心一事，他默了下，問道：“大人沒罰姑娘吧？”

顧景塵抬眼，沒說話，面上帶著點無奈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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