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不久，就是姑娘十四歲生辰，大人想好要怎麼跟姑娘慶賀了嗎？”

顧景塵作緩緩停下：“你有何主意？”

“小姑娘…哦，姑娘家都極重視自己的生辰，想必姑娘也是如此。”

顧荀說到一半，趕將那個“小”字去掉，姑娘快十四了，十四可不算小了，他想。

他繼續道：“況且，姑娘孤來上京，這還是在上京的第一個生辰，理應好生辦一番。”

“如何辦？”

顧荀想了想，子十五及笄，及笄生辰通常辦得隆重，十四歲倒不宜大辦。他說道：“不若，讓姑娘請相識的好友來府上吃吃茶，回頭再整兩桌席面，如何？”

“你去辦就是？”顧景塵繼續蘸墨寫字。

“也不能全然我去辦，”顧荀說：“大人也得準備著些。”

顧景塵靜靜睇他。

“大人得自己準備生辰禮…”顧荀笑道：“這是大人的心意。”

往回去哪家賀壽，通常顧景塵只要吩咐一聲，顧荀就會給他準備好送去。但這回姑娘生辰，顧荀想了想，這還得顧景塵自己準備才行。

無論送什麼，那都是他的心意。

默了片刻，顧景塵點頭：“我知道了。”

婧兒初不多，歇息了幾日之后，又回國子監讀書了。

這回，跟褚琬還有宋盈都升到了東三堂，三人都被分配到了修道堂。

東三堂共三個學堂，分別是誠心堂、修道堂和率堂。其中率堂是國子監最高學堂，學子們從率堂結業后，就表示徹底結束了國子監讀書生涯。

按照婧兒的學業進度，等一年半從修道堂結業后，還可升學率堂深造。

但能升學率堂的人卻不多，整個國子監也就幾十人。大多數都是從修道堂或誠心堂結業后就離開國子監，或是回家自行準備科舉，或是拜名師門下繼續學習。

而多半的選擇是拜名師門下，這樣一來，仕做更為方便些。

因此，婧兒進修道堂沒多久，就聽得同窗們到討論拜師的事。

連褚琬也問：“婧兒，萬一…我說萬一你升不上率堂，可要去拜師？”

婧兒此前沒想過這個問題，這會兒也沒想好。搖頭道：“暫時還不知。”

“怎會不知，你該早做打算啦。”褚琬說：“大多數升率堂的都是考科舉的師兄們，子鮮能升學進去。”

因為大塑朝只有男子能科舉，雖子也能仕，但不是通過科舉，而是通過舉薦。但子仕更艱難，需有才名，這樣才容易被舉薦。

是以，拜師學藝博才名這便是一條捷徑。

婧兒腦子里很模糊，是真的還沒想清楚。

來上國子監是顧景塵安排的，覺得年紀小該繼續完學業，所以就來了。

自己也是想著，努力完學業，然后長大，再然后嫁給他。

沒有想過仕做或是拜師學藝或是其他的，褚琬這般一問，倒是把問住了。

“你沒想好也不礙事，你哥哥是丞相，倒也無需急。”褚琬說：“若是你想拜師，定然比我們更容易的，畢竟顧丞相就出自許多名師大儒門下，他若是幫你舉薦，自然是極方便。”

婧兒點頭。

“對了，”褚琬說：“你聽說了嗎，國子監來了個博士，才名頗盛，在我們修道堂講學樂曲。”

國子監設五經博士，是正經的從八品學，子能國子監當學，想來才極其了得。

“聽說這位博士尤擅古琴，哎呀，”褚琬說：“正好你也是學古琴，這倒方便你了。走，我帶你去看看。”

拉著婧兒起，邊走邊說：“咱們去見見禮也好，我聽說姜鈺也去了呢。”

婧兒來了興致。

喜歡古琴，此前在崇志堂教古琴的是個老學，有時候彈琴彈到一半他就坐在椅子上呼呼睡著了，還沒見過學是什麼樣的呢。

兩人到了博士廳，門口已經等了好些個來見禮的學子。

監丞讓眾人先等著，說一會兒慕容學忙完就出來見大家。

婧兒問：“新來的學姓慕容嗎？”

“你不知道？”旁邊有學子說道：“學慕容貞，是我們大塑朝第一才，出自京城永嘉侯府。”

另外有人附和道：“慕容學溫婉賢淑、端莊秀麗，氣質清雅如蘭，才學和見識都極其廣闊，堪稱京城貴表率，還曾得過太后稱贊呢，真是我等子楷模。”

婧兒點頭，心里下意識地敬佩這樣的人。

“慕容學乃高門嫡，又出自名師門下，姑母是宮里的宜妃。這般份背景，卻為人極其低調平和，難怪頗得大家敬重喜歡。”

“哦，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一個同窗對婧兒道：“慕容學三年前游歷去了，也是近日才回京。已多年不在上京，像你們從京外來的學子不知道的名字實屬正常。”

外邊等著的學子們人人都是興和崇拜的神，紛紛頭低聲討論起這位名滿大塑的才慕容貞。

很快，博士廳大門打開，兩個掌撰抬著行囊出來，后跟著一個素高挑的子。

子烏發高盤于頭上，只用一檀木簪子簪著，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頭飾。可盡管如此簡單，整個人上卻像著一出塵的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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