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詫異抬眼。
“此事,我只會聽大人如何說,他若說婚事不算那便不算,他若是想繼續留著我,我就不會走。秦夫人這番話我就當沒聽見。”
“你——”
秦夫人端莊的臉上含著些怒氣。
婧兒心口砰砰地跳,但卻不知從何來的一勇氣,坐直子,就這麼邦邦地回視秦夫人。
繼續道:“秦夫人可問過大人的想法?他想娶什麼樣的妻子,想跟什麼樣的人婚,秦夫人可清楚?”
“他喜歡吃什麼、穿什麼?夜里理庶務到幾何,秦夫人可又知道?”
“秦夫人以什麼立場來勸我這番話呢?”
“放肆!”旁邊的嬤嬤大喝一聲。
婧兒紅著眼睛,渾一震,心跳得更厲害了。但下一刻,廂房的門被人推開,秦夫人面突變。
婧兒下意識轉頭看去,就見顧景塵沉著臉站在那里。
四月下旬的是熾烈的,尤其快到中午的時候,日頭高高掛起。
婧兒頹著肩走在街上,額邊浸了些細汗。
后來,婧兒出了雅間,顧景塵在里頭不知跟秦夫人說了些什麼,只聽見秦夫人緒很激,哭著說了許多話。
“青州離京城這麼遠,我哪里得知你的事?”
“我寫信與你,也沒見你回……”
“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的份本該就……”
“婉嫣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知知底,配你……”
“若是你覺得此舉不妥,我與你道歉,可終歸我是你母親,我都是為你好……”
再之后,就沒聽見其他靜,廂房也靜悄悄的,只余秦夫人的哭聲嗚嗚咽咽。
過了良久,顧景塵從廂房出來了,開門的瞬間,還能瞧見秦夫人拿帕子揩眼睛。
婧兒心沉重。
其實也不知為何沉重,秦夫人勸的那番話是一個字都不會答應的。
但是……
那些話卻像清風細雨吹心間,扎了,怎麼拔都拔不出去。
知道顧景塵就跟在后,可這會兒實在沒心跟他說話,就這麼漫無目的走著。
也不知走了多久,婧兒停下來,從袖中掏出帕子汗。默了會,緩緩轉。
顧景塵不遠不近地跟著,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神看上去似乎并不難過,反而有還那麼點……高興?
婧兒不解,都跟他母親鬧翻了,他為何像沒事人似的?
“想去哪?”顧景塵走上前來問道。
婧兒搖頭:“不知。”
“不知為何還走這麼遠?”
“心不好。”
“為何?”
婧兒抬頭,憋了會,忍不住道:“大人怎的這麼多問題?”
顧景塵目定定的,手要來的臉,婧兒眼疾手快偏過頭。
但最后也沒躲開,因為顧景塵繼續過來,還在臉蛋上用了點力道,撒手時,留下了點紅印子。
婧兒不滿,剜他一眼,卻見顧景塵忽然笑出聲。
“大人笑什麼?”
“笑我的婧兒模樣可。”
“……”
這個老男人,大街上就說這種輕佻的話。
誰是他的婧兒了?
不要臉!
況且,心還壞著呢,可沒心思與他玩笑。
過了會兒,顧景塵說道:“秦夫人的那些話,你莫要在意。”
婧兒點頭。
“我不會娶別人。”
“可是……”婧兒停了會,抿了抿:“秦夫人說得有道理,我好像…”
擔憂且為難地說:“我好像真的幫襯不上你。”
“別的不說,就連那些眷們的應酬,我都不會呢。”
顧景塵打趣:“沒想到,婧兒居然想了這麼深遠。”
“……”婧兒氣:“我說認真的呢!”
“嗯。”顧景塵敷衍點頭,但隨即說道:“不需要你會。”
?
婧兒睜大眼。
“我顧景塵的夫人,不需要去應酬別人。”
他話落,婧兒心口像被什麼燙了下,幾乎連呼吸都不會了。
憋了半晌,憋得臉頰通紅,最后才臊地呸了聲。
低著頭,逃似的往前走。
顧景塵兩步追上來,突然牽起的手。
婧兒臉頰更紅了,又怕周圍人看見,作也不敢太大,暗暗用力甩開顧景塵,卻沒能功。
低聲音問:“大人這是做什麼?”
顧景塵:“牽我夫人的手。”
婧兒都要臊死了,啐他:“誰是你夫人了?不要臉!”
“那就牽未來夫人的手。”
“……”
婧兒怎麼甩都甩不開,顧景塵的手像是跟的黏在一塊似的,一邊氣他不要臉,一邊著上翹的角低著頭大步走。
兩人走了會距離,到了一人煙稀的地方,顧景塵將拉到屋檐涼下。
“又要做什麼?”
“歇息片刻。”顧景塵道。
婧兒此時滿頭大汗,許是熱的,又許是過于害張的,這會兒臉頰紅撲撲,汗水也不停淌。
掙了下。
顧景塵順勢放開手,從袖中掏出帕子要給。
婧兒都怕了他了,趕奪過來:“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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