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琬懶得理他，搖著折扇就大步往前走。

陳文毅短暫瞧了會，鼻子跟上去。

夜幕降臨時，兩人從酒樓出來，往城西街市而去，道路越走越偏僻，但越走越熱鬧。

“這里是什麼地方？”

褚琬看著一些穿著華麗裳的人來來往往的，覺得奇怪得很。

“鬼市，”陳文毅低聲道：“又天墟。”

“何意？”

“就是在天明之前易貨的地方。”

“易什麼貨？”

“什麼貨都易，古董、字畫、書籍、、家等等，”陳文毅道：“而且皆是價格不菲。”

“難怪我看到這麼多富貴的人出現在這，不過...”褚琬問：“為何要在這里易？”

“在這里易，就不用稅啊。”

“原來他們是在唔唔....”

“小聲點。”陳文毅捂住的，湊近耳邊道：“被人聽去，我們倆就得完蛋。”

“這里還有人管著的？”

“不然呢，”陳文毅說：“敢在天子眼皮底下稅，背后靠山可不小，不是我們兩個戶部小能對抗的。”

褚琬驚訝，同時心口砰砰砰地跳，就覺得還......刺激的。

眼睛放似的四打量了下，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這種地方的？”

陳文毅挑眉：“本公子人脈遍布京城。”

“......”

褚琬突然想起曾聽說過，長興侯府的子弟都喜歡呼朋喚友，走在街上，連城門口的狗都能打得上招呼。

“你先松開。”褚琬瞪他。

陳文毅勾一笑，慢吞吞地放開，在看不見的地方，挲了下掌心，那里適才還著的瓣，燙得很。

.

隨著夜越來越濃，天墟的人也變得越來越多，褚琬和陳文毅在暗觀察了會兒，這才走進一家鋪子。

這家鋪子從外頭看很不起眼，但進里頭，則另有乾坤。

里頭寬敞猶如集市，總共分三層，四面八方都設有樓道，人們上上下下，說著褚琬聽不懂的話，像是打招呼又像是在談論什麼。

到點著燈籠，亮堂如白晝。

褚琬站在一串燈籠下，低聲問陳文毅：“接下來該怎麼做？”

“這里不能走，你跟著我就是。”陳文毅說。

褚琬狐疑瞧他：“我觀你適才對路況悉，莫不是以前來過？”

“來過一次。”陳文毅邊說，邊探頭打量況，看到某個方向時立即停下來。

“怎麼了？”

“我們去那邊看看，我以前見過他們。”陳文毅說，然后領著褚琬過去。

這邊是個單獨的口，似乎進這個口就是另一個地方，只不過口還有幾人排隊。

褚琬問：“這里易什麼好東西，怎麼都還要排隊的？”

“確實是好東西，等下你知道了。”

前面的人陸陸續續往前走，到褚琬和陳文毅時，有人將們攔住。

“天王蓋地虎。”那人說。

褚琬：？

轉頭去看陳文毅，就見他很是稔自然地回了句：“寶塔鎮河妖。”

“......”

褚琬心想，這不是話本子寫的嗎？居然真的有這句暗號。

說完這句，那人就放行。

褚琬興過后，就有點慫起來，因為覺得這種對暗號的事通常是那些打打殺殺江湖門派們做的事，畢竟話本子里都是這麼寫的。

忐忑地問陳文毅：“我們不會有事吧？”

陳文毅瞧了眼兩人的距離，褚琬許是心里害怕，這會兒離他很近都沒發覺。

陳文毅勾：“有什麼事？”

“萬一被人發現，我們會不會被......”抬手悄悄地比了個抹脖頸的作。

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真的很擔心被人滅口。

陳文毅一愣，旋即哈哈哈笑起來。

直到旁邊有人朝他們這邊瞧過來，陳文毅才止住笑意。他也稍稍湊近幾分，低聲道：“你怕什麼，你可是大塑，況且還有個赫赫有名的丞相夫人做手帕，就憑這名頭，沒人敢你。”

哦！

這就放心了，褚琬心想。

兩人上了二樓，來到一屋子，這里頭依舊燈火通明，進來后，褚琬才發現這里已經坐了許多人，皆是在等待什麼。

他們的后擺放了一排博古架，上頭放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雕像，也有一些看起來像花瓶古董的。

褚琬問：“那些是易貨品？”

“正是，今日來這里的，有兩種人，一種是出貨的人，另一種是買貨的。我們就充當買貨的，一會兒你看我眼行事。”

褚琬有點懵，正想問什麼眼，那廂就有人上前來詢問陳文毅。

“公子看中了什麼？”

陳文毅指著左邊博古架第二層的一個雕工致的爐鼎，說道：“看中這個。”

“公子好眼，這是今日最好的一批貨。”

“多銀錢？”

那人比了個數。

“五千兩？”

“五萬。”那人說：“這是前朝皇帝用之，上頭雕刻了三百多只鳥，皆栩栩如生，值這個價。”

褚琬聽了，朝那爐鼎看了眼，因著有上層的東西擋了，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那三百多只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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